“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
“嘀哩嘀哩叮咚……”
李燦和蘇茜對視。
“我手機響了，去接一下。”李燦說。
“幫我也拿下手機。”蘇茜道。
李燦從餐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順便從門廳處的包包裡翻出了蘇茜的手機。
他下意識地看了下自己手機中的來電顯示。
吳銘打來的……
他又看向蘇茜手機，來自一個座機。
將蘇茜手機遞給對方的同時，他接通了吳銘的來電。
“喂。”李燦說。
電話另一頭卻只是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
“說話啊。”李燦道。
電話另一頭的“沙沙”變成了刺耳的雜音。
電話戛然而斷。
李燦皺眉，看向蘇茜，卻見對方臉色陰沉。
“吳銘的電話，也不說話。”李燦放下手機，解釋了一句，“這貨有毛病吧。”
蘇茜擡頭看他，說道：“小傢伙可能遇害了。”
“啊？”李燦驚了下。
吳銘要是遇害了，剛剛那個電話是什麼玩意兒？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來電？
他突然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應該只是假死，但是不盡快找到他的話，估計就真的涼了。”蘇茜忽然笑了下，神情卻有點冷。
李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手機給我。”蘇茜道。
李燦乖乖將自己手機遞了出去。
蘇茜直接利用李燦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了幾句，便放下手機默默等待着。
她一言不發，李燦卻有種山雨欲來的沉重感。
一分鐘後，李燦的電話再度響起。
依舊是吳銘的來電。
他瞅了眼，沒有接。
蘇茜白了眼他，徑直從他手中接了過來。
“嗯嗯啊啊”說了幾句，她將手機還給李燦：“走吧。”
“去哪兒？”李燦問。
“看看那個小傢伙。”蘇茜道。
“這麼快就找到了？”李燦疑惑道。
“你也太小看國安局了。”蘇茜說，“怎麼樣，有沒興趣加入？”
李燦撇嘴。
蘇茜的車子停留在小區中。
一路風馳電掣，二十分鐘後兩人便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位於長安市東郊的一處小巷子。
巷子外已經有三輛黑色車子停着，還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傢伙守在巷子口。
行人本就不多，見到這種陣仗更是繞開此地。
蘇茜踩下剎車，從車子上跳了下去。
李燦緊隨其後。
黑衣人自動讓開一條路。
“人呢？”蘇茜問道。
“正在施救。”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個箱子從一輛車子上跳了下來。
李燦看向小巷子。
巷子頗有些年頭了，兩側的很多房屋都已經坍塌，牆上亦是畫着很多歪歪扭扭的“拆”字。
在巷子中央的位置處，停留着一輛救護車。
李燦快步跟上了蘇茜的步伐。
根據蘇茜和那白大褂的聊天，他得知蘇茜此前說的沒錯，吳銘的確沒死，但是狀態很糟糕。
他的靈魂受到損傷，如若普通人的話，恐怕一輩子都會變成植物人。
只不過身爲異能者……
李燦走到救護車前。
瞧見裡邊的救援現場後，他頗有些目瞪口呆。
沒有他想象中的普醜醫生和美美的護士以及充滿現代感的醫療器具，反而是一個大方桌，一個豬頭三個香和一個穿着道袍的老道士……
李燦的三觀崩壞。
他默默推倒後方。
盤膝而坐的道士突然甩了甩拂塵。
李燦驀地感覺到一陣如清風般的柔和能量席捲而來，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被放在方桌上的吳銘身體忽然抖了下。
三個飄忽的影子從他身上鑽了出來。
李燦認出了那正是他身上的三隻鬼：小鈺、小月和生前是個體面人的老趙。
老道士唸唸有詞。
三隻鬼的身體逐漸凝實。
伴隨着老道士再次抖了下拂塵，一道透明的身影從吳銘身上飄了出來。
李燦瞧見那透明身影和吳銘一模一樣，眼睛同樣是緊閉的。
那應該就是他的靈魂吧。李燦心想。
他靜靜看着這一幕。
直至三隻鬼身上分別散出些許灰氣，融入到吳銘的靈魂當中，令得他的“眼睛”睜開的時候，老道士方纔揮了下拂塵，吳銘的靈魂入體。
三隻本已極爲凝實的鬼又變得縹緲起來。
老道士唸唸有詞……
在吳銘的胸口出現起伏，眼睛慢慢睜開的時候，三隻鬼也被趕到了他體內。
李燦忽然注意到那個肥頭大耳的豬頭不知何時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的茄子一樣萎靡無比，三根香亦都是燃盡了。
“怎麼回事？”吳銘張了張嘴，發出了聲音。
蘇茜回頭看了眼李燦，然後默默退開。
李燦跟着她走開。
兩人很快便並行而走，不多久便到了巷子的另一端。
“剛剛那是？”李燦好奇道。
“從三隻鬼身上抽取一些靈魂力量來補充給他，”蘇茜道，“這小子還挺幸運。”
“是啊。”李燦說，“那道士是？”
“萬壽宮的道長，”蘇茜說，“他們有一些激發普通人異能的方法，不過困難重重，而且所激活的異能都大同小異。”
李燦大致明白了。
他隨後又問了蘇茜一些別的問題，蘇茜都給出了回答。
包括吳銘的電話。
“應該是那幾個鬼通過附身吳銘或者路人撥通了你的電話。”蘇茜道。
“那你的電話？”
蘇茜笑道：“等你加入進來就知道了。”
李燦頗爲無語。
二人聊了約莫十五分鐘，李燦便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轉過頭，便見吳銘朝着這裡走來。
接觸到李燦的目光，吳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燦哥，局長。”走近一些後，吳銘開口道。
他的狀態看起來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完全不像此前呼吸都沒了的樣子。
李燦暗自感慨：異能者的身體還真是不符合科學定律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茜問。
吳銘迅速將自己的遭遇講述了出來。
這一切和他手頭的這個任務有關。
李燦此前便知曉吳銘在監視着某個疑似異能者的境外來客，而事情正是源於此。
“是我大意了，讓他們得知我在監視他們，然後……”
吳銘絮絮叨叨地說着，連一些細節都沒有略過。
儘管李燦恨不得將刀架在吳銘的脖子上讓他快點講重點，可是看蘇茜聽得那麼認真，他便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