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楚天成聽到敲門聲,起身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看來來人時,他的眉眼間多了幾分疑惑與驚訝,道:“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乃是即將要下嫁給趙常的婉兒。婉兒看了看房間,見大小姐坐着桌前看着這邊,微怔了下,而後向楚天成說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楚天成回頭看了眼大小姐,見大小姐眉眼間頗有幾分不悅,便向婉兒說道:“我們出去吧!”
天常府全府上下都在爲趙常與婉兒的婚禮做準備,很是熱鬧,楚天成與婉兒直接走到了後院,尋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這裡人多,不好說話。”
婉兒像是有什麼重大的秘密要與楚天成說,帶着楚天成在這個並不熟悉的院子轉了好久,直到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方纔停了下來。
楚天成直接向婉兒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婉兒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撲通”一下,向楚天成跪了下來。楚天成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小步,驚訝道:“你這是什麼行爲?”
婉兒向楚天成說道:“我墾請你可以原諒我一年前在獵戶村犯下的罪孽!”
楚天成微微皺眉,藉着月光打量了下婉兒,婉兒的臉上充滿了悔意與歉意,但並無卑微之氣,他沉默了下,上前了兩步,向婉兒說道:“怪不得趙雲武前輩對你的評價那麼高,確實,在那麼環境下可以保持清白之身的人,不容易,你起來吧!”
婉兒被楚天成一語點中了她藏着的秘密,或者說是隱私,臉上多了一絲紅暈,但現在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便向楚天成確認道:“你原諒我了?”
楚天成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誤會了。我並不是獵戶村的人,也不是萱萱的親人。所以你並不需要求得我的原諒。”
婉兒微怔,眉眼間多了幾分疑惑,看向了楚天成。
楚天成微笑着解釋道:“一年前,萱萱救過我,所以在你們屠村之後,我主動承擔起了照顧萱萱的責任,如今萱萱與趙家人相認了,我也就卸下了這份責任,所以我與你們的恩怨也不存在了。你想要求得原諒,我想也許找趙家人更合適。當然,在我看來,趙家人並沒有責怪你,你覺得呢?”
婉兒的神情多了幾分不解,她不理解楚天成的想法,但她知道楚天成並沒有怪她,不知爲何,她忽然對楚天成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敬佩,她站了起來,向楚天成鄭重地說了一聲謝謝。
楚天成看了看婉兒,微笑着說道:“我並沒有做什麼,無需謝我!但有幾名句我想借着這個機會與你說說。”
婉兒微怔,看着楚天成說道:“先生請講!”
先生,在這個世界是一種相當正式並帶着敬意的稱號,在交流中,一般對在一定的領域上有着很深的造化的人並交淡的雙方存在着指導與被指導的關係時纔會用到。當然,特定的職業人羣除外,如算命先生,教書先生。
婉兒稱楚天成爲“先生”並不是在嘲諷楚天成,而是在內心中,她認爲楚天成是一個值得她這麼稱呼的人。
當然,楚天成並不這麼認爲,所以在聽到婉兒恭恭敬敬稱自己爲“先生”時,怔了一下,而後連聲謙道:“不敢當,不敢當!”
“也沒什麼,就是我與趙常相識不算太久,也算不上什麼深交,但我感覺到出,這個小夥子是一個很靠譜的人,所以希望我衷心地祝福你們!”
婉兒先前以爲楚天成是想給她一些人生忠告,但沒想到說的是這個,便是臉紅了下,道了聲謝謝。楚天成笑了笑,轉身便要走。
“等等!”
婉兒喊住了楚天成,猶豫了下,向楚天成說道:“你沒有別的要說的了嗎?”
不知爲何,在婉兒心中,楚天成猛地變得高大了起來,所以她很想楚天成可以給她幾句忠告,或者類似什麼的話。
楚天成轉身看了婉兒一眼,微笑道:“沒有!”
“請問先生可否給我幾條忠告!”
婉兒終究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向楚天成鄭重地行了個禮,道:“先生,婉兒認爲先生絕非凡人!婉兒這一生做了很多錯事,誠心悔過,希望先生指條明路。”
楚天成被婉兒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好在他見多識廣,所以也並沒有感到手足無措,他笑了笑,緩解了下尷尬的氣氛,而後向婉兒說道:“你太高看我了!我不過就是個凡夫俗子罷了!但我想今天我不說點什麼,你也許不會安心,這樣吧,那我就姑且扮下清高,送你四個字吧!好自爲之!”
“好自爲之!”
婉兒看着楚天成轉身離開的背影,輕唸了一遍,而後忽然悟到了什麼,眉眼間多了幾分崇拜,喃喃自語道:“先生就是先生!”
楚天成轉身走出幾步後,也喃喃自語,說了一句。
“趙雲武的眼睛果然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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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九子娶親的消息宛若春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長安城,這次婚禮太過突然,突然到連新郎官趙常都是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才知道,但是,婚宴依然不失盛大,天常府前院後院都擺滿了宴席,爲了加座,佑九甚至不惜忍痛砍掉了後院的好幾棵樹。
在鑼鼓聲與炮竹葉中,趙常騎着大馬將婉兒從長安城最豪華的客棧接回了天常府,天常府喜氣沖天。但這萬人同樂的氣氛卻是伴隨着一名不請自來的客人的到來打破了。
趙常與婉兒對拜之後,一個僕人匆匆地擠進人羣,跑到了趙雲武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趙雲武。
趙雲武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這個不懂事的僕人,而後微微一笑,便要說些什麼,但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道:“小生聞趙家九郎娶親,特來祝賀,不知歡迎否?”
天常府前院,一個少年面帶微笑,揹着一個長長的盒子,踏着輕輕的腳步,緩緩地走向大堂,但身上卻是散發着強大的殺氣與威壓。
趙家的婚宴誰敢鬧事?所以天常府今天並無特意安排守衛,當然,今天的天常府,高手雲集,哪裡又需要守衛?前院的賓客中便有不少修行之人,也不乏坐有強者。
但不知爲何,這個來者不善的少年進門後,那些坐在席間的修行之人並無出來阻攔,有的坐得近的,在感覺到那個少年身上散發的氣息後甚至側起了身後,向兩邊倒。
一時間,前院與大堂鴉雀無聲,堂裡的人感覺到了少年的到來後,都紛紛退向了兩邊,讓出了一條大道,少年也不客氣,直接走進了大堂,來到了趙常與婉兒的身前。
少年停下腳步後,身上散發的殺氣與威壓驟斂,而後取下了身着的那個盒子,雙手遞向了趙常,淡笑道:“小小薄利,不成敬意!來得匆忙,不及包裝,請勿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