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峰。
夜幕來襲,無崖真人靜靜地坐在書房中看着手中古書,忽然,他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頓了頓,而後輕嘆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終於來了!年輕的時候做錯了事,希望不會連累孩子們!”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青年書生搖着羽扇走了進來,他隨手關了房門,而後徑直走到了無崖真人的對面很隨意地坐了下來。
無崖真人看來看來人,微微一笑,道:“光陰荏苒,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
白衣書生看了看無崖真人,亦是微微一笑,道:“是呀,一轉眼就五十多年了,這五十多年來,你一定像我一樣,做了不少惡夢吧?”
無崖真人想再說點什麼,可似乎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半晌,輕嘆了一聲,向白衣書生說道:“語兒——”
“別叫我語兒!——我叫張寒,寒心的寒,心寒的寒!”
白衣書生忽然激動地怒拍了下桌子狠狠地盯着無崖真人,無崖真人怔了一下,再次輕嘆了一聲,道:“那些姑娘都是你抓的吧,她們是無辜的,放了她們吧!”
“哈哈——”張寒苦笑了起來,指着無崖真人道,“無辜?你跟在我說無辜,你有資格跟我說這兩個字嗎?我張家兩百多條性命難道不無辜嗎?”
無崖真人低頭說道:“對不起!”
張寒冷笑了一聲,道:“二百多條性命,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
無崖真人看了看張寒,從桌下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打了開來,裡邊露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從來沒有奢望你會原諒我,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放了那些無辜的姑娘吧,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殺了我,爲你的父親報仇!爲你的家族報仇!”無崖真人說着將匕首取了出來,推向了張寒。
張寒冷冷地看着無崖真人,道:“你還是不肯交出名單?”
無崖真人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名單!你的仇人就只有我一個!”
張寒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側過身道:“你以爲沒有名單我就報不了仇嗎?江湖就沒有誰家是清白的!既然你不肯交出名單,那好,那我就讓整個江湖爲我張家陪葬!”
無崖真人起身看着張寒說道:“你不可以這麼做!語兒,你天性善良,千萬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張寒冷冷地看着無崖真人說道:“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就犯糊塗了?我說過——張語已經死了,我叫張寒!”
無崖真人說道:“不管你叫什麼,你還是你!”
張寒抓過無崖真人的衣領說道:“早在五十多年前,我就不再是我了!你爲什麼不肯說出五十年前的真相?你到底在保護誰?我說過,你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可以不殺你,也可以留你保護的那人一命。”
無崖真人說道:“我也說過我從來就沒有保護過誰,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是你唯一的仇人——”
“——夠了,”張寒打斷了無崖真人,“就讓整個江湖來給我張家陪葬吧!”
張寒放下了無崖真人,繼續說道:“看在你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份上,我可以放過逍遙派,不過現在你必須跟我走!”
無崖真人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道:“跟你走?”
張寒冷笑道:“你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當然也要負責爲你養老了!”
無崖真人的神情頓時又多了幾分凝重。
輪迴鬼樓。
楚天成走進鬼樓後,擔心坤爺真的追來,一路狂奔,原本他以爲這鬼樓大門通着的就是一座大樓,所以纔會叫輪迴鬼樓。可沒想到這鬼樓大門後邊通着的竟是一個峽谷,峽谷兩邊有着很多樓道與樓房,寬敞的地方還建有一些樓臺,不過都是荒廢已久,也不知道還結不結實。
峽谷內陰森森,涼鎪鎪的,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鳥叫,爲峽谷增添了幾分淒涼,日沉西山後,月光爲峽谷披上了銀裝,便更是多了幾分詭異。
楚天成也不知道在這峽谷裡跑了多久,最後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底一滑,摔了出去。他爬了起來,轉身看去,見後邊沒有人追來,這才緩了口氣。
“這裡的陰氣好重啊,不過還好似乎沒有什麼妖氣,看來這裡邊是人在做怪!”
楚天成想着繼續深入可能會有危險,於是打算就此找個地方對付一晚,待明天天明再做打算,他再次打量了下四周,見旁邊有一座看着還算結實的小樓,不覺心中一喜,總算是有個落腳之地了。
“哇靠!這什麼鬼?”
他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嘔,順眼看去,但見兩個紅色大燈籠從峽谷裡邊飄了過來。
“艾瑪!”
楚天成定睛一看,看清了來物,不禁失聲大喊了一聲,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想都沒想,撒腿就往回跑,前方向他飄來的兩個大燈籠赫然是兩隻腥紅的眼睛。
是一條大蟒蛇!
楚天成沒有看清那蟒蛇到底有多大,不過光那個蛇頭就差不多有座小樓那麼大,就他這小身板,要是被這蟒蛇給逮住了,估計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楚天成跑了一陣後,忽然聽到前邊有聲音,是那些匪徒的聲音,是坤爺帶人追進來了。
楚天成頓時感到有些慌了,前有匪徒,後有蟒蛇,這不是死定了嗎?
不過此時,他沒有思考的餘地,他怕那些匪徒,可更怕這條蟒蛇,所以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拼了命往外跑。
沒多久,楚天成便看到了一路追進來的坤爺等人,他們似乎對鬼樓有所顧忌,又或者擔心楚天成躲在了峽谷兩邊,所以是走進來的,速度不是很快,幾十雙眼睛一路到處張望。
楚天成邊跑邊喊道:“快跑啊!有怪物!”
坤爺等人聽到聲音後,見楚天成向他們跑了過來,不覺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終於可以交差立功了,然而當他們看到楚天成身後飄着的那兩個“大燈籠”時,頓時嚇得魂都丟了。
“鬼!鬼呀!”
輪迴鬼樓一直都是武林禁地,有着諸多鬼怪傳說,駭人聽聞,他們對這裡原本就有些害怕,見了這般怪事,不少人一下子就被嚇破了膽,扔了武器就一個勁地往回跑。
楚天成趁着匪徒們還在驚異之際,直接從他們之中快速穿了過去,坤爺是這些匪徒的頭,相對來說更有膽識,他見那兩“大燈籠”飄了過來,一心想要立威的他,心一狠,還沒看清來物就揮着大刀飛身斬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坤爺連人帶刀被蟒蛇一口給活吞了,剩下的匪徒看清來物是一條碩大的蟒蛇時並一下就吞掉了坤爺,頓時臉都綠了!
“是蛇,好大的一條蛇!”
他們有的反應了過來,撒腿就往回跑,可也有不少人被嚇得腳都軟了,癱在了地上,有的則愣在了原地。
楚天成回頭見了,不覺向那些等死的人喊道:“還愣着幹什麼?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