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赫然轉身,怒視一邊瑟瑟發抖的小允子,覆盡一身怒意,沉聲道:“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本王和太子聽!若有半句虛言,就算本王不殺你,太子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允子汗如雨下,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倒是不怕死,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死,可是眼下若真的說了,那他的家人怎麼辦,若是永安侯知道他說了,只怕他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吧?
上官泰見小允子還在猶疑,狠狠拍了座椅扶手,喝道:“賤/奴還在猶豫什麼!你以爲你不說,就能保得住你主子的性命?你主子現在怕是都自身難保了,還會留你的性命嗎?你趁早快說,若本太子高興,許能保你家宅平安,如若不然,你不怕死,怕不怕你家人生不如死呢?”
小允子聽了這話一哆嗦,便知大勢已去,明白再掙扎已是無用了,遂低聲道:“奴才是兩年前分到太子爺身邊,後來慢慢得了太子爺的信任,但是奴才背後的主子是永安侯,奴才曾受過侯爺大恩,因此答應替侯爺跑腿,將東宮的消息給他,之前侯爺找到奴才,說如今時機到了,是給太子爺下毒的好機會,就把山茄花的毒給了奴才,奴才尋了機會就下了毒,侯爺這花毒粉難得,京城裡是找不到的,就連太醫都不識得,後來果然無人察覺……再之後,就是瑞王妃找到奴才,與奴才說了陷害竇側妃的經過,那些流言,都是瑞王妃找人散播的,瑞王妃讓奴才騙竇側妃和越太醫進宮來,再引木藍撞見,瑞王妃說太子爺第一次一定會放了二人的,這樣一來,下一步殺木藍嫁禍給竇側妃的計劃就得以順利實施,其實奴才心裡知道,竇側妃和越太醫根本就是清白的,只是瑞王妃是侯爺的女兒,奴才纔不得不從命……”
上官泰聽的氣憤不已,走上前來狠狠踹了小允子一腳:“狗奴才!吃裡扒外的東西!不必說了!”
夏侯懿陰沉的看着小允子,轉眸又看了竇雅採一眼,才沉聲道:“太子爺,永安侯謀害太子,這可是大罪啊,如今證據確鑿,太子爺大可將永安侯拘押起來,嚴加審問,看看這下毒之事可否與四王爺有關,要知道,如今四王爺不在京中,太子爺若想要穩坐儲君之位,只怕得今早剪除四王爺的羽翼了!”
上官泰狠狠的瞪了小允子一眼,勾脣一笑:“你說的不錯!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剪除四弟羽翼,他膽子倒是大得很,竟敢肖想儲君之位!哼,永安侯不是他的左右手麼?如今父皇讓本太子監國,本太子就要讓他失了他的左右手!”
夏侯懿半垂了眼皮,一眼的清冷:“皇上不在京中,但是前段時間也提過舉薦官員的事兒,若是處理了這幫目無太子的殲人,朝中倒是能空缺了一些位置,太子爺也該舉薦一些自己的人在裡頭,日後好方便行事。虺璩丣曉”
上官泰望了夏侯懿半晌,哈哈笑起來:“瑞王爺果真是誠心爲本太子效力的,竟爲本太子設想的如此周全,那好,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至於永安侯,待下獄查清他的罪狀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夏侯懿扯了脣,卻沒笑,眼底冷意猶在,淡聲拱手道:“謝太子爺賞賜差事。”
“來人,把小允子拖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
兩個人一拍即合,謀算既定,上官泰轉眸看向一邊靜立已久的竇雅採,挑了眉:“唷,咱們兩個說話,倒是忘了竇側妃,金氏是瑞王爺你府中的人,你看,她謀害竇側妃一事,到底是女人家爭風吃醋的事兒,又是你的家務事,本太子是不是不太方便插手啊?”
提起金氏,夏侯懿的眸光益發的冷,緩緩的道:“對於金氏,臣倒是想好了,只是還需要太子爺下旨意的,畢竟當初冊封的是皇上——”侯侯句着算。
“廢了金氏王妃之位,貶爲庶妃,我要當瑞王妃!另外,夏侯沅必須是我的兒子,她這樣的女人,沒有資格再做瑞王世子的繼母!”15164436
不等夏侯懿說完,一直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沉默的竇雅採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她跟金氏之間的事,她知道該怎麼讓金氏痛不欲生,金氏看中什麼,她偏偏要奪走什麼,雖然瑞王妃這個位置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但是這位置若是能保護她,能讓她好好的修理那些害她的人,那麼,瑞王妃之位,她要。
且按理說,她是瑞王世子的親生母親,雖是太醫之女,但是當初賜婚是太后親自賜婚,也不算卑微了,做個瑞王妃,也不算僭越,當初是存心讓着吳氏金氏的,不想與她們爭,如今,沒必要相讓了!
她雖然看不見,可一身凜然氣勢卻容不得旁人忽視,上官泰聞言怔了半晌,似是沒料到竇雅採會說出這番話來,笑望着夏侯懿:“瑞王爺,你看呢?”
竇雅採聽了上官泰笑語,心底稍有些惱怒,就算她看不見,也不能這麼欺負她吧?
方纔夏侯懿不管說什麼,太子都準了,她就說了這麼一個要求,太子反而還要去問他?
她都對他剖白過心意了,口口聲聲說不要瑞王妃之位,不在意瑞王妃之位,如今她卻說要瑞王妃之位,只怕在他眼裡,又會成了心機深厚的女人吧?
他心裡肯定又很討厭她了,怎麼可能還同意她的要求?
竇雅採站在那裡撇撇嘴,一臉的不高興。
她這模樣,全都落在了夏侯懿眼中,他就站在她幾步之外,偏偏她的眼睛一絲神采也無,根本看不見她,這本就讓他有些微惱,又瞧見因爲太子的一句問話,她瞬間活潑生動的表情,夏侯懿寒眸中也帶了一絲淺笑,從前吳氏傷了她,吳氏成了他心頭一根刺,想起來就不舒服,如今金氏又這樣,他不喜被人謀算的感覺,偏偏吳氏和金氏犯了他的大忌。
所以相比起來,他還是覺得竇雅採最爲純真善良率直可人,這樣特別的女子,世間也難有幾個,怎麼能放跑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來都含着冷意的冰眸,因爲看向她的不悅,而添了幾絲暖意:“臣,這個提議覺得極好。金氏柔殲成性,確實不配做瑞王妃,但是爲了和永安侯劃清界限,臣覺得金氏貶爲庶妃也太便宜了她,就貶爲小妾吧,留在瑞王府中,具體怎麼處置,就由新的瑞王妃來定奪了。”
上官泰今日剷除了永安侯這個眼中釘,想着便通體舒泰,又覺得夏侯懿與他同心,而自個兒的病也在慢慢好起來,答應竇雅採的要求對他也沒什麼壞處,於是便笑道:“本太子準了!一會兒就頒發太子諭,等父皇回來,直接下旨就是了,冊封竇雅採爲瑞王妃,沅兒就重新給竇雅採撫養吧,這也是該當的。——哎,鬧了一早上了,本太子也乏了,這件事就這麼處理吧,剩下的事兒等過幾日再和瑞王爺商量。”
上官泰畢竟病弱幾年,即便痊癒了,也支撐不了這麼久,因此與夏侯懿商量定了之後,便有些累了,想進寢殿去休息,撂下這幾句話,便帶着小安子走了,夏侯懿眸光一閃,脣角勾起一絲弧度,反身對着上官泰的背影恭敬道:“臣,恭送太子爺。”
上官泰一走,衆人也都走了,殿中便只剩下竇雅採和夏侯懿兩個人了。
竇雅採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有個人在她面前站着,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她微微垂了眼眸,殿中靜默,但是她都聽不到他的呼吸,倒是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那有些亂的心跳。
方纔給小允子扎/針之後,殿中那一瞬間的靜默,她就知道衆人一定看出異樣來了,但是小允子帶來的衝擊更大,也就無人在意她的異常了,可她當時,能夠感覺到有個人就站在她面前眼神銳利的盯着她,那步伐生風的樣子,和吹過來的氣息,很像一個人……
應該就是夏侯懿吧?
有時候眼睛看不見,反而更加能夠聽到心的聲音,能夠感覺到風往哪邊吹,感覺到誰在深深的凝視着她……
忽然有一種感覺,在東宮不過數日,竟感覺有大半年那麼久,是因爲心裡多了什麼期待嗎?
“……謝謝你。”
“你的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人異口同聲,他的聲音隱含着滔天的怒意,粗糲的聲音帶着幽沉的寒意,好似將近子夜大海上洶涌的浪潮一般,叫人心底生寒……11g。
她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一些彆扭的小情緒,仔細一聽,卻沒有從前那刻意裝出的硬聲硬氣,是很柔和的很溫柔的聲音,就像一片雪花,拂過柔軟的心頭,沁涼中帶着溫軟的氣息。
“你說什麼?”
夏侯懿皺眉,方纔他的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沒有聽清她的話。
竇雅採卻聽清了他的話,被他看出來了啊?
愣了半晌,忽然一臉的笑靨如花:“我就是看不見了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呢……看不見你討厭的冰塊臉了……唔……夏侯懿!你放開我……唔……”
她不過罵他冰塊臉而已,這該死的瑞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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