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深淵怎麼可能是一具屍體？”
縱使城府深沉如夜默聽到蜘蛛之神的話也是忍不住下意識驚叫出來。
深淵，整個宇宙唯二的完整世界之一，除去佔據主導地位的九十九層“無底深淵”外，還有着恆沙般依附於深淵存在的位面。
這些離散位面中既有像暮夜大陸一樣的高魔主位面，也有像沙耶一樣的低魔次級位面。
無底深淵加上無數離散位面，以及可能存在的無底深淵之外的延伸深淵。
這是一個龐大、偉岸到無法計量的時空緯度，而且其內的各種法則、秩序一應俱全，並不神界稍弱。
但現在蜘蛛之神卻說，偌大深淵世界竟然是由一具神靈演化而來，這怎麼可能？
即使是夜默見過的最誇張的傳記小說，也不可能出現如此喪心病狂的描述！
“呵呵，果然是愚昧的凡人，你的眼界，註定了你就像池塘裡的游魚，以爲你所在的就是大海，卻不知你所以爲的全部世界僅僅只是真正湖泊海洋的冰山一角。
不管你信不信，真理永遠存在，不因爲你的想法而轉移和改變，事實上，你口中的墳場，就相當於深淵本體的，呃，半截指肚。
儘管已經從本體上割裂出來，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屬性與本質會因此而改變。
深淵的意志仍舊籠罩着這裡。
吾這樣說，你還堅持認爲這不是深淵嗎？”
震撼，無比的震驚席捲了夜默整個心神，他一時間無法冷靜做出判斷。
不過直覺在告訴他，蜘蛛之神說得，或許就是自己追尋的真相之一。
“哎呀，突然想起來，這玩意貌似是禁忌事項來着，不應該向你這樣的凡人泄露才對。”
夜默那強烈的情緒波動讓得這位蜘蛛之神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止住，“不過應該沒事吧，反正這些事情在大宇宙意志下封禁下，就算說出來也會很快被抹去。”
“根據以往的經驗，你忘掉吾還需要三十秒，二十九秒，真遺憾，待會再見面時吾對你而言又會是陌生神了，不過想想貌似也挺有趣的。
讓吾猜猜，你現在應該開始忘掉吾的很多的事情了，說不定還在疑惑腦海中這個動聽悅耳的聲音，究竟是那位至高無上、英俊無比的存在發出的。
哈哈，小夥子，不用害怕，吾是偉大的……嗯，等等，吾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現在吾不是偉大的蜘蛛之神了，吾是依附在你身上多年的傳奇法師殘魂。
因爲，嗯，因爲長得太帥、身邊女人太多被其它人嫉妒，然後慘遭背叛隕落，現在只想收個徒弟。
而你恰好是萬中無一的，我想想，有了，元素靈體，正好適合吾的傳承。
哈哈，這個設定真是完美，有趣，徒弟，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對我搖尾乞憐的樣子了。”
蜘蛛之神得意的聲音在夜默腦海中響起。
驅散了夜默心頭的沉重，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我是不是聽錯了？還是說我中了什麼精神法術？
當然很快夜默就醒悟並非自己的問題，當即就屏蔽掉了蜘蛛之神對自己的感知，因爲他估計會控制不住冒出對神靈不敬的想法。
不過終究還是能夠聽到自己腦海中不斷響起的，怎麼也隔絕不了的來自這尊舊神的聲音。
畢竟是神靈，夜默可以暫時隱匿自己的想法，卻無法隔絕對方的話音
不過這已經足以讓夜默鬆口氣了，因爲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吐槽慾望：
這位蜘蛛之神該不會一直都是這麼不着調吧？
還是說因爲被封印太久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太多太多的槽點，夜默都不知道從哪說起。
而蜘蛛之神那邊，因爲被夜默單方面屏蔽了感知，現在完全不知自己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塌了，還在那愉快地構思着待會與夜默“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三秒，兩秒，一秒，時間到！”
當得夜默腦海中這道聲音響起時，靈魂突然猛地一痛，彷彿有着什麼無形的東西想要將他的靈魂割裂一部分。
以此剝奪他不應該擁有的記憶。
然而，就在這時心臟處的灰色血脈以及死神血脈猛然一顫，那種未知力量瞬間瓦解。
夜默回想了一下，發現方纔發生的一切都記憶猶新，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嗯，除了精神力在這種衝擊之下又變得堅韌了一下，距離突破地位中期已經不遠了以外。
不待夜默繼續品味那種感覺，就突然聽到——“等了三萬年，吾終於等到了合適的繼承者，天不絕吾，這個年代居然還能誕生元素靈體這樣的稀有體質，少年，你可願成爲吾之弟子？”
這道聲音比之前威嚴成熟了很多，若是第一次聽到，夜默或許會以爲是哪個大能發話。
但現在卻——？？？
內心一片凌亂。
不僅是腦海中那道聲音，更因爲眼前出現這個……
怎麼說呢，一個長着蜘蛛腿，但卻有着人身，似乎掙扎着想要學人類直起身子，卻始終趴在地上，僅僅只能擡起頭仰望夜默的，蜘蛛之神？
當夜默與這個蜘蛛之神的不知道是投影還是化身的存在對視的一瞬間，他臉上的古怪之色以及濃重的懷疑眼神終於是將他內心真實想法泄露出來。
“沃日！你他媽的沒有丟失記憶？！”
蜘蛛之神畢竟是神靈，夜默就算有心想要隱瞞，但在蜘蛛之神強力入侵的情況下還是徹底被讀取了想法：
“這缺貨真是蜘蛛之神？難道舊神都是這個德行？”
“你纔是缺貨，你全家都是缺貨！”
蜘蛛之神那惱羞成怒的聲音在夜默腦海中響起，分貝高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差點讓夜默神經衰弱。
“沒辦法了，既然被你看到了吾這麼恥辱的一面，只能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真是遺憾，本來還想多跟你玩玩的。”
蜘蛛之神話音剛落，夜默面前那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半人半蛛身形瞬間變得高大起來。
一股強烈到極致的危險氣息散發而出，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