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默沒想到從中期到後期的瓶頸居然如此簡單地就突破了，這是他修行以來突破最爲輕鬆的一次。
而且不只是源力修爲，早已達到地位中期的精神力也是在同時突破。
地位後期，而且是源力與精神的雙重地位後期。
夜默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若不是如今的身體受到死者之都法則力量的壓制並不在巔峰狀態，他甚至有信心可以與九公後人中最強大的艾森.霍華德一較高下。
“等等，那是……”
因爲源力和精神力的雙重提升，夜默的感知力大幅度提升，因此在望向魂海中心漩渦之時，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那片區域的空間出現了很多塊狀的龜裂，產生了某種無法預料的扭曲與畸變。
無數的規則線條環繞在那個漩渦中心，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纏繞着無法擺脫。
夜默似乎聽到了那些無形規則的哀鳴，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身後狠狠地操縱着他們。
“他來了……”
已經漸漸趨於瘋狂的阿難突然像感知到了什麼似的，將視線移向魂海中心。
讓夜默經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從阿難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絲的……恐懼！
“他是誰？”夜默嘗試着問道，阿難似乎理智了一些，說不定可以溝通。
“約定之人……”阿難順着聲音將空洞的眼眶移向夜默，這一次竟然沒有發動攻擊，“他來了，怎麼會？難道這一幕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可能！我明明比約定得提前了……不，以他的算計絕不可能出現如此大的疏漏，原來這一幕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嗎！
我早該想到的，哈哈，死定了，所有生命，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死……”
“你冷靜一下。”夜默對阿難的態度有些迷惑，“阿難閣下，他究竟是誰？連你都沒有把握？”
“贏……對了！合作！人類，我們合作！只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保證不計較你之前的冒犯。
不但如此，我還會贈送你很多寶物，我有很多你們人類修士所需要的寶物，只要你幫助我，我都送給你！”
阿難焦急道，許諾了豐厚的條件。
作爲魂海霸主，阿難的財富積累簡直無法想象，老實說夜默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勇者……”
不過這時，六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有些怯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夜默這才從那種誘惑之中擺脫出來，他可是沒有忘記，阿難所說的“他的東西”之中可是包括六花。
讓六花犧牲了來換取財富，這種事夜默是做不出來的，畢竟他可是答應了十花要好好照顧六花的。
“抱歉，我拒絕。”夜默搖頭道。
“不，你必須給我！”阿難的聲音拔高，“他馬上就要來了，快，馬上就沒有機會了！”
阿難的語氣非常焦急，很難想象魂海霸主的他竟然會有這麼驚慌的時候。
“你爲什麼這麼怕他？”夜默忍不住問道。
作爲魂海霸主，日曜境的頂尖生命，阿難爲何會如此失態？
“不，我不是怕他，只是因爲他太狡猾了，跟那個魔鬼比起來……”阿難臉上露出一抹不知道是敬畏還是憤恨的神情，“你單純得就像個嬰兒。”
這是什麼比喻？夜默有些無語，不過卻也在心中悄然將阿難口中的“他”的危險等級悄然提升了數個層次。
“莫非你在他手中吃過虧？”夜默不由問道，不然怎麼會是這種語氣？
“沒錯。”出乎意料，阿難的表情雖然有些難看但卻非常坦誠地承認了，“我這雙眼睛就是被他挖掉的。”
“當年那個魔鬼欺騙了我，告訴我有一種法門可以幫助我這類異種封神，
然而在我按照他所說的去修煉之後卻是漸漸走上了一條歧途。
初始時我的修煉非常順利，進境幾乎是一日千里，甚至已經徹底凝聚了神軀，成爲了半神之體。
但在最終的封神之際，卻被他暗算，凝聚神格失敗，受到反噬。
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勢，直到如今也未曾痊癒。”
阿難的話語之中透着深深的不甘與怨恨，顯然哪怕是已經過去了悠久歲月，但對這件事仍舊沒有釋懷。
“難怪……”夜默長出一口氣，他就說阿難作爲魂海霸主爲何感覺這實力與名頭不太相符。
原來是在很久以前嘗試封神失敗受到反噬。
不過……夜默瞥了眼阿難，心中暗歎一聲，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在深淵之中，神袛雖然仍舊高高在上，但卻並非不可捉摸。
在深淵的主位面暮夜大陸之中，成神的道路早已不是秘密，經過長時間的探索與總結，到如今一共已經探明瞭一百零八條成神之法。
但凡有些底蘊的家族都會記載着那麼一兩條成神之法，而像奧古斯丁這樣的一流豪門，更是擁有着數十條。
更有甚者，在暮夜大陸豪門子弟的通識教育之中，都是會強制灌輸那麼一兩種理論的屠神之路。
毫不客氣地說，神袛在深淵那些大家族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
哪怕像是沒落的夜家這樣的三流望族，只要是最爲核心的家族嫡系只要不意外隕落，基本都能混得一個神位！
而遺憾的是，在夜默的記憶中，哪怕是成神的因素修爲雖然不是唯一，甚至不佔據主導地位。
但成神也有着最低修爲下限，至少在夜默所接受的知識體系中，成爲神袛的最低修爲要求是傳奇境。
在一些殘破的、文明程度低下的半位面以及位面之中，傳奇境都有資格封神。
只要他們能夠掌握足夠的位面秩序，擁有足夠的資源支持自己點燃神火，完成身軀的凝鍊，以及足夠漫長的時間來凝鍊神格。
一般情況下，成神的難度往往是跟位面的穩固程度、文明發展程度成正比的。
像是在暮夜大陸這種主位面想要成神，幾乎毫無可能。
基本上強大的神位都已經被先來的修士佔據，而後來者想要成神，那就只能……弒神！
而阿難作爲魂海霸主，雖然在死者之都，甚至整個墳場內層都是絕對的巔峰強者，但想要憑藉日曜級別的修爲封神那就是癡心妄想。
更別說時空墳場的位面秩序似乎不太穩定，且位面能級就算在整個深淵之中也不算低，更增添了成神的難度。
“等等……”夜默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給你的成神法門叫什麼？”
“你也想到了嗎？”阿難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沒錯，正是這本‘水銀之書’。”
怎麼會？夜默心間一震，心間產生了一個讓他覺得荒謬至極的推論，這讓他脊背發涼。
他，似乎已經明晰了不可視境界線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