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佔了誰便宜(下)

金木水火土,追殺者的特徵非常鮮明,這一點,只要稍稍流溢,就能從他們的行動方式上看出來。

金將移動時是一道銀白色的光,就如同劃過天空的切割線,永遠顯得那麼筆直。

木將與金將恰恰相反,他移動時是一團星星點點如螢火蟲聚堆的綠芒,不但動作象蔓延的樹根般恣意,就連形狀也不似乎在隨意在改變,沒有個定型。

當然,形狀最多變的還是水將,他看起來是有着冰藍色光尾的會發光的水團,移動時華麗的象顆小彗星。

如果只以華麗而論,移動時最華麗的還是火將,他不是飛來的,而是一路燒過來的,一道道兩人粗的火柱,跳躍着點燃,後邊的尚未熄滅,前面的已經燃起,像是傳遞訊息的烽火,那橘紅色的火焰一出場,便成了這清冷死寂的世界最富動感和色彩的事物。

土將的移動方式看起來豪壯非凡,三米多高的沙浪,他就在浪端,頗有乘風破浪的架勢,體格相當的魁偉,也是五將中最能詮釋‘肌肉男’這個詞的人物。

五將來勢迅猛,闖入者大多數還未越過第一座沙丘,就被他們趕上了,戰鬥隨即展開。因爲沒有沙丘遮擋,離湖又近,羅凌幾乎不用動地方就可以看個真切。

熊人們都開啓了光學迷彩隱形裝置,但這對五將沒有用,他們直奔目標、毫無遲疑。首先發難的是金將,鏘鏘鏘鏘!他的攻擊方式是如矢飛射的槍刃,這些槍刃就如同三棱的刺槍槍頭一般線條優美、寒芒流動,不同的是,如果將它們真的裝上長柄當槍使,這槍刃未免顯得太打了些,刃長130CM左右,比那現代射鯨叉都不差多少,非刃的部分,明綠色的古拙花紋遍佈,使得這些槍刃每一根看起來都如同玉製,可謂美輪美奐。

金將的身體周圍,懸浮着數十根這樣的巨大槍刃,無論他走到哪、怎麼移動,這些槍刃總是跟着他,並保持着相當的距離,不停的轉動,恍若有靈性。如此一來,金將看上去就像只光華閃動的大刺球,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

槍刃在金將的揮臂撥動下,如同鑽頭般螺旋着激射而出,一頭熊人嚎叫着試圖抵擋,然而它那堪比聖騎士聖光護盾的能量防禦在螺旋槍突刺的面前竟象玻璃般易碎,剛一接觸、便直接被瓦解,化作了散碎的晶瑩光芒,至於熊人所穿的那身毫不遜色於‘夜狼’戰甲的高檔防具,更是形同虛設,倒是熊人身體所具備的恐怖的抗性使得槍刃受到了阻力,即使如此,命中那熊人的三根槍刃,仍是很頑固的穿透了熊人的身體,從他背後帶起一抹深紅色的血,射入了沙中,鏘鏘的聲音,就是槍刃入沙時發出的。

嗷……那熊人擁有驚人的抗力和再生能力,怒吼聲中,筋肉竟如蚯蚓般蠕動,將身上足有小碗那麼粗的血洞封住。於此同時,旁邊幾名熊人已經揮舞着手中的魔能戰錘攻向金將。

對於幾近包圍形態衝上來的敵人,金將毫不在意,只見他身上光芒猛的一亮,數十根槍刃,齊射而出,如同炸裂的禮花,道道銀光璀璨。而他本人,也象槍刃般衝出,速度極快,帶着一溜殘影,很有些兇骷髏技能血影的味道。

噗!的一聲如撕敗革,然後是一捧血雨、斷肢亂飛,金將一個衝殺,將那頭受傷的熊人撕碎,鮮血的小溪在他佈滿花紋的青銅甲冑上蜿蜒流淌,最後順着他那怪異的錐形的足甲和手甲一滴滴落在沙裡,尤顯殺氣森然。

兔起鷹擊,這一番搏殺整個過程也就是10秒不到,金將不但殺了一名熊人,還射傷了數名。熊人最值得自傲的高抗性高恢復,在金的銳利面前,似乎已變得不值一曬。

褒姒和沙魯都未曾料到這次追擊的人會這般厲害,他們清楚的記得,初來乍到此地,強闖宮城時,也沒有遇到幾個能象五將這樣舉手投足間就能殺死熊人的強者。畢竟熊人放到普通組織的隊列中,個個都是戰將級的精英,說殺就殺,那這些人能力豈不是已經直追他們?

換成是往日,損失個把象熊人這個檔次的屬下,不論是褒姒,還是沙魯,都不會太在意。可現在,很肉痛。很難說那個死掉的熊人,不會是團隊贏得最終勝利的那1%的機率。被困、被消耗、沒有補充,這1%便顯出了珍貴。

“撤,我們阻敵!”褒姒和沙魯幾乎同時意識到了,只有他們出手,才能牽制住這五名追殺者,也幾乎是同時,他們下達了相同的命令,做了一回愛兵如子的將領。

看到褒姒、沙魯、嘎爾迪排衆而出,攔下了追擊的五將,就連一直藏行潛蹤的王鐸也顯了身,羅凌已經猜出了一個情況大概。眼中閃過冷酷的光芒,羅凌暗忖:“是我行動的時候了……”

在金將試圖進一步擴大傷害時,王鐸突兀的出現了,如同一彎黑色的新月,王鐸凌空飛斬的這一刀威勢極猛,槍刃都發射出去還沒來得及收回的金將,面對這絕對算的上偷襲的一擊,根本沒有完全閃避的可能。他也沒準備閃避,雙臂交叉,渾身的青銅甲釋放出熾白的銀芒,硬架這一刀。

嗆!刺耳的銳響聲中,金將的一雙臂,竟然自肘前兩分,被生生斬了下來。然而,讓王鐸吃驚的是,青銅甲冑內,竟然是空的,不像其他星人,不管是水做土捏,最起碼也有個實物,這金將竟然只是一個甲冑空殼。

這異況並沒有影響王鐸的攻勢,但他原計劃準備在飛斬之後順勢橫掃的一刀終是沒能發出。因爲,金將的槍刃飛回來了。

彷彿是有着無形的磁場引導,金將那些飛射出去的槍刃,紛紛象箭矢般竄射而回,那勁急和目的明確的樣子,完全就是另一種模式的攻擊。其中,有超過十根槍刃的目標,恰恰就是王鐸。

在經過短暫而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王鐸放棄了追斬金將的機會,轉而去對付那些威脅到他安危的槍刃,金將用斷臂的代價成功贏得了喘息之機。鏘!其中兩枚飛回的槍刃尾部與斷臂撞接,接口白芒一閃,就那樣熔在了一起,參差不齊,宛如僞劣的焊接把戲。金將表現的對此並不在意,同時他似乎對這種‘換手’的情形似乎也熟悉的很,雙臂一揮,舞動着劍矛般的槍刃,向王鐸衝殺了過去,而他那對斷臂,竟然就那樣懸浮了起來,加入了槍刃的隊列,成爲了一根普通的、收發自如的刺。

褒姒等人覺得這五個追殺者實力不俗,但並不是己方這幾個主力的對手。因爲他們明顯的有點傻。王鐸襲擊金將的那一幕,她是有看到的。褒姒覺得,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有些頭腦的戰士,都會繼續擊殺熊人一級的敵成員,而不是急急的跟最強橫的成員對耗。近可能的摧毀敵有生力量,這是戰場的基本原則。然而,這原則,金將不懂,他的同僚也不懂,因此,褒姒、沙魯、嘎爾迪,沒費什麼周章就成功的吸引了水火土木的注意力,四對五,亂戰在了一起。

吸血鬼、熊人,還有雷殿的各類魔物,很自覺的快速撤離,這種檔次的戰鬥已不是它們所能參合的。當然,如果真是搏命,到也非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是,它們另有重任,作爲精英中的精英且最忠心耿耿的屬下,它們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死傷不能動搖這些職業戰士的意志,它們按照預定計劃,在脫離了戰場之後,迅速分散隱藏,鄰湖的沙丘是它們的最佳選擇,象殺蟲一樣躲在沙子裡,即使是太陽升起,也不用擔心沙子下陷會將自己活埋,靠湖的這些內裡溼潤的沙丘,是漫漫沙海這張‘巨嘴’的邊沿,惟一不吃人的安全線。

然而這些山魔海怪並不知曉,在沒有老大罩的這段時間,它們將經歷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羅凌已經追蹤並依次鎖定了它們的位置,這些戰士跟羅凌的實力差距,使得它們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象出欄的生豬一樣做了標記。有了這種標記,沙粒也不能阻隔羅凌的感應。

對羅凌來說,之後的工作,就相當於在田地裡起蘿蔔一般,一個接着一個,他所需要注意的,第一是蘿蔔必須夠熟,第二,留給他的最佳工作時間是有限的。羅凌在統籌計算方面能力還算優秀,他的觀察力和耐心也均是可圈可點的。爲了儘可能的出佳績,他這一次沒有再裝神弄鬼,而是如同一隻傳遞冰寒死亡的章魚怪,用他那荊棘的觸鬚所形成的大爪子,一次次將目標從沙下挖出來,羅凌全力以赴,根本不給對方以反抗的機會,就如他一貫的策略那樣,只要動了殺機,往往本着斬盡殺絕的原則,不惜耗費工本,極盡狠辣之能事。

褒姒幾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屬下正在象倒黴的人蔘娃娃一樣,被邪惡而貪婪的採參人一顆顆的挖出、收藏,他們跟追殺者的戰鬥正是方興未艾、如火如荼的時候,五將不僅實力出衆,戰法特別,更重要的是,總是給人種即將被擊垮的勝利在望的感覺,讓人由不得再加把力。然而讓褒姒等人氣惱的是,這幾個傢伙又總能在最危急的時候借彼此的幫助挺過來,戰鬥持續了近二十分鐘了,仍是守中有攻,不漏敗像。

如果不是親自對陣,很難想象一個以水爲根本的戰鬥單位竟然是相當可怕的格鬥高手。跟水將纏鬥的是褒姒,她本身是很少見的術武雙修的魔武者,離的遠可以施展威力強橫的類法術攻擊,近了則能將元素的力量以輔助的形式,加諸到格鬥中,以增強威力。相比於早期的羅凌,褒姒的魔武技能更爲完善、強大,她此刻身體周圍焚燒着的紫色火焰,是可以將沙粒都瞬間烤焦燒黑的深淵紫炎,一種毒火,即使在恩瑞耶絲魔女中,也只有個別家族掌握着傳承這種炎力的血脈奧秘。

這種紫火又被稱爲幻象之火,是惡魔世界中,幾種可以直接焚燒和折磨靈魂的火焰之一。就連嘎爾迪、沙魯和王鐸,在戰鬥時都不敢靠褒姒太近,以免惹火燒身。然而,水將卻可以憑藉他的水軀,正面跟褒姒對抗。

水將是將冰的堅硬鋒利和水的柔韌變換完美結合的戰士,他的軀體是冰,他的關節是水,在大多數人情況下,他象人一樣戰鬥,但如果他的對手,思維被他的這種表現模式所束縛,那麼將萬分危險,因爲他很可能借一次粉碎式的冰消瓦解來切換另一種戰鬥模式,象只爛泥怪。以水團的形式包裹對手,將之淹死在自己身體裡,又或者,從地上,以刁鑽的角度,突然發起攻擊,這種進攻威力絕不遜色他的任何一次正面強攻。甚至,褒姒以魔能震盪的技能將他的身體完全粉碎成一灘水,當他以泥沙人的形式站起後,竟將水體中的沙甩向褒姒,就如同街頭混混打架揚石灰般卑劣。更甚至,褒姒在經過一番精心算計施爲後,紫炎以包圍之勢將水將蒸發,這傢伙仍可以在雲霧般的汽化形態下,迅速的生成一把足夠對褒姒造成傷害的冰槍,去突襲她。

水將的武器是一杆槍鞭,冰制的槍,突然會裂做不知道多少節,以水彼此相連,如此便成了韌性極佳,軟中有硬的鞭,戰鬥風格也會立刻爲之一變。水將就這樣不定時的來回切換,往往看似筆直而來的一槍,中途槍身一抖,就變成了盤纏飛繞,在搏殺技巧方面,褒姒佔不到絲毫便宜,在耗費了幾次魔能進行壓制而最終未能做掉水將後,不得不以十二分的謹慎態度來尋找對方的要害,褒姒知道,這幾個追殺者肯定有其核心的、致命的要害,但要在激鬥中尋找這種隱藏非常好的弱點,無疑是非長費時費力的一件事,不通過反覆的試探,光靠猜,恐怕是很難猜到的。

跟水將比,土將的戰鬥是另一種變化莫測,他的本體似乎就是一團發光的沙塵,他象一個術者般喜歡遠距離進行攻擊,沙浪,沙爆,沙漩渦,沙瀑布,沙藤纏繞,岩石巨拳……土將不停的做陷阱,天上地下的折騰,他本身大多數情況下也會化身到這些跟土有關的超常現象中。而有時候,他也會藉助大量的沙,將自己化身一個巨人,或者將拳頭變得比花崗岩更結實,猛擊敵人,或者乾脆就那樣撲上去,完全是一副明擺着想把對手活埋的心思。

土將的對手是嘎爾迪。嘎爾迪承認,以土將的能力,對個人素質差一些的熊人之類的戰士,絕對是一人可當千軍萬馬的用,他的技巧宏大中有精細,鋪天蓋地,無所不在,甚至可以化身無數個土傀儡分身去戰鬥,在這沙丘上,他是最最難纏的一個。但是,土將的強力單體技能不多,這就造成看起來土將打的聲勢駭人,嘎爾迪似乎隨時都有喪命的危機,而實際上,是嘎爾迪穩穩站着上風,每當土將化身以堅硬,試圖給嘎爾迪猛力一擊時,等待他的,往往是一顆可怕的魔能子彈,足以完全粉碎他,並給本體造成巨大的損耗。

“不要被他們的攻擊形式迷惑,消耗他們的本源能量,我懷疑那就是他們的核心。”頗有心得的嘎爾迪將自己的戰鬥經驗拿出來與其他人分享。

褒姒等人很快認同了嘎爾迪的戰鬥理論,因爲打到現在,他們都發現,對手確實可以粉碎而不死、虛無而不滅,相信支撐他們的,就是嘎爾迪口中的本源能量,消耗這種能量,纔是克敵制勝的關鍵,那些沙、水、燃燒的火焰以及金屬和比金屬更堅硬的木頭殼子,都不過是本源能量下操縱的媒介。

“將它們分開來打,儘量不要讓他們有接觸的機會,這是五行將,五行相生,在一塊他們能彼此恢復!”嘎爾迪很快又提到了另一理論。

褒姒是掛羊頭賣狗肉,名字很華夏,但實質上是恩瑞耶絲魔女,沙魯更直接,只從外表上看就知道絕不是本地貨,他們對嘎爾迪口中的五行很是迷惑。倒是王鐸多少了解些,在心中暗責這麼明顯的問題,自己怎麼沒看出來的同時,不想被嘎爾迪奪去光彩,也裝作很有研究的道:“五行也相剋,將相剋的湊在一起,或許能收到奇效。”

“什麼相生相剋?”沙魯一人扛着火將和木將的聯合,戰的最是辛苦,火將的戰法很飄忽,木將則象攻城石像或金屬巨人一般擔任了力大無窮、勇猛強攻的角色,那身烏黑髮青的外殼,跟宮城的結構材料如出一轍,都說有木質密如鐵,在這裡得到了完美的再現。

“木生火生土生金生水生木,木克土克水克火克金克木。”王鐸嘴裡急急的喊,手中的黑刀第七十七次攪碎了金將的槍刃。此刻金將已經不復初時那威風華麗的外觀,不知多少次的融合,以使得他看起來像是電焊學徒練習技藝的一塊廢鐵,到處是隨意的對接熔結點,如同滿身都長了瘤疹的病人般醜陋。

“什麼玩意!?”褒姒也皺眉。

“他是說,既然你們挖的是神州土地上古人的墓,最起碼應該看看相關的文化歷史,就是找幾本仙俠的YY小說,也是大有補益的。”沙啞低沉,緩慢中蘊含節奏的滄桑聲音響起,羅凌以兇骷髏的裝束從湖水中行來。

他是今夜最忙的主角,100個立方的空間環成了停屍間,成功捕獲的雷殿和公司聯合的戰士高達80%,僅有四個漏網之魚,兩個雷殿的,一個吸血鬼,一個熊人,都是僅在褒姒、沙魯他們之下的強者,羅凌猜測大概是領隊一類的人物,爲了行動的順利和隱秘,在感應並揣測出這四人的實力後,羅凌壓根就沒有動它們。

“您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更需要一位象您這樣的專家。”褒姒在戰鬥中仍能騷首弄姿,向羅凌飛媚眼,並且,說話氣息悠長,就如同在安坐閒聊,而根本不是在進行劇烈的運動。

羅凌知道,這個女人始終保留着相當程度的實力隱忍不發。他也相信,在場的四個人,每個人最多拿出了六分力在戰鬥,而且,隨着對五行將作戰方式的熟悉,他們動用的力量越來越少了,否則絕不至於拖拖拉拉一打半個多小時。

“你們在等待五行將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飛灰煙滅嗎?”羅凌很想這樣諷刺下這幾個貌合心離的傢伙。但那尖酸刻薄的風格是屬於羅凌的,而不是現在的兇骷髏。同時,羅凌也能夠理解沙魯他們的做法,從本質上講,他們還都是肉體結構,只不過已經高級到了變態的程度。這樣的構造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碳水化合物仍是一種很有效的補充能量的方式。於是,褒姒他們和羅凌形成了一種相反但效果相似的持續戰模式,羅凌是以魔能驅動其他能量,褒姒他們是以其他能量裹着魔能的外殼,羅凌將魔能當作了基礎動力,而褒姒他們,是將魔能當作毒藥一般塗抹在鋒刃上使用。

“沙屬土,克水,這種地形最虛弱的本應該是水。”羅凌並沒有急着加入戰團,他現在得拿出些誠意來消減沙魯等人的敵意,羅凌選擇了動嘴,這種最節約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但這裡離湖太近,沙的下邊都是溼的,這大大增強了水的生存力。然而,即使如此,水的消耗仍是最大的。因爲土的威力再明顯變大,失去了水份的沙在增加,土可以自如操控的沙越來越多。”

“金被打的最狼狽,但我發現,不論是槍刃還是肢體,他始終有一部分落在地上,金生水,他在藉助土的掩護,從地下以類似管道的形式爲水從湖中提供給養。”

“最弱的仍是水,但最該殺的是土,他在藉助地形便利爲其他幾個提供保護。這些傢伙的始終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離開地面,它們的致命要害,是在土下。”

羅凌每說一句,都給褒姒他們帶來一次震動,順着羅凌的思路細心觀察,果然,這五個傢伙確實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完全離開土地,不論是以何種方式,他們始終都能跟地面保持着一絲聯繫。土將就不用說了,木將是大塊頭,始終腳踏大地,火將將戰圈都變成了火海,金將確實總有一個部件在地上扔着,而水將即使變成氣態,仍向龍捲一般上粗下細,根連大地。

“要殺土,先要控制木。參天大樹,連根拔起!”說道起字時,羅凌已經施展血影,以超高速衝殺至木將身前,他的雙爪沒有轟擊木將,而是划起難以近百道血芒,將木將連同他身周方圓七米內的沙土全部剜離了地面,木將已經長到五米多高,連同他腳下的萬千黃沙,體積不可謂不大,重量也不可謂不大,現在卻被羅凌全部泡上了天,只留下地面一個有兩層樓那麼深的大坑,不斷的被周圍的沙流入填滿。

嗷!……羅凌張臂仰天而嘯,聲如驚雷過野,足可稱的上炸響,難得他吐氣開聲,放聲狂嚎,這一聲,讓褒姒等人心中有如中雷電的猛烈心悸感覺,就連周遭的景物,都出現了瞬間的扭曲。

一剎那,兇骷髏展現了它兇暴可怕的一面,億萬血斑,如蜂如虻,沖天而起,直徑十米,筆直衝霄,就如同間歇泉的地熱噴涌,極爲壯觀。在這紅色光柱中,一切都在被蠶食毀滅,別說是木將,就連那成噸的沙粒,都被啃碎成塵埃,簌簌如粉而落。

這是兇骷髏三大終結技之一血在噬,極度暴虐的一種範圍無差別攻擊,每一粒閃爍着紅光的血斑,都如同一隻飢渴的吞噬者,它們會絞碎範圍內的一切物體,完全破壞其本質構造。這技最血腥可怕的就是一個‘噬’,沒有不敢吃,沒有不敢啃,吃死自己也要吃。如果被啃噬的物體是血肉,它們將得到極大的滿足,而使這技能成爲一種瞬間補充大量血能的技巧。反之,它們將因爲啃噬的能量形式根本無法吸收而把自己撐死,就如同饑荒時代的人吃觀音土一般。

木將在億萬饕餮之嘴的瘋狂啃食中就彷彿是被迅速炭化的人,以秒速乾燥、變黑、失去光澤,隨即在上升的能量中斷裂成無數塊,直至變成飛灰流散。而一團晶瑩剔透的光芒,在沙灰中逐漸顯現,並被羅凌有意識的以血斑的牢籠困住。

其他四將意識到了木將的危機,紛紛放棄了對手,向羅凌發動攻擊,褒姒等人自然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不約而同的將能力提高了兩成,立刻,四將被全面制壓,就連表現一直最猖狂的土將,其數人高的沙浪也被嘎爾迪一顆爆裂出青色光幕的魔能彈完全擋住了去勢。

轟隆!億萬血斑因吞噬的能量不符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血紅的光柱變成了滾蕩如焰的光霧,那爆炸的規模完全不遜於極小當量的核彈引爆,天地都被這光芒照亮,讓人如同置身燃燒地獄,充滿了血腥和暴戾的感覺。

羅凌已經高高躍起,他的一隻大爪中穩穩攥着木將的那團本源能量。吸氣,被兇骷髏的狠戾和狂暴激起兇性的羅凌此時如同一頭衝出牢獄的魔王,以一種睥睨一切的狂猛爆發來表達心中的狂傲,他以那如同詛咒般煉獄古語吼出了一句“敵之手!”然而,以無匹之勢猛墜地面,握着木將本源能量的那隻爪,瞬間亮起了十倍太陽的刺眼綠芒。

‘敵之手’,兇骷髏三大終結技之二,在握有敵本質性的物質或能量時,犧牲大量血能,模擬其能量運轉形式,造成帶有敗血附加效果的一擊,擬真程度高達98%。

這一擊消耗的血能,比之剛纔的‘血在噬’都要多,轟隆的聲響中,土波如浪,圈圈擴散,隨之擴散的還有新綠的光芒,伴隨着這光芒,萬千根鬚滋生蔓延,雖然缺乏水的滋潤,連株綠苗都未長出,但這根鬚已經如大手、如大網,牢牢將土地束縛了起來。

褒姒等人個個都是人精,早就意識到機會難得,紛紛主動配合羅凌的技能,將四將牢牢困住,此刻木牢一成,土將面對羅凌的強橫,已無力支配大地。隱在土層之下的四將本質能量紛紛被根鬚探到,不得不破土而出,迴歸軀殼,四人自是不會放過這等良機,拿出真本事,個個不差,四將的本質能量,竟全部被捕獲。

至此,五行將無一漏網,幾人自然知道這是好東西,相對於付出,也算是小有斬獲,沒白忙半夜。然而,收穫最大的羅凌卻高興不起來,他的目光望向月光褪去的宮城,黎明似乎已經將至,然而,要經歷的,也將是最深的黑暗。得到了巨量魔能的這個幻境,將會玩出怎樣的花招,他無從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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