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人只見到陌老歸來,等了許久也不見攝政王殿下和女皇陛下的蹤影,一個個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雖然說攝政王殿下武功高強,但是攝政王殿下爲女皇陛下解了毒,此時明顯就是強弩之末,指不定是被千軍萬馬包圍然後掠奪去了。
而至於女皇陛下就別提了,大字不識一個,連書的正反面也分不清,奏摺都能拿反,沒內力沒武力的,能不拖攝政王殿下的後腿就不錯了!
而玄奕回來後,對着大家擺擺手,又指了指林蔭小道後面,示意大家莫擔心,攝政王殿下和女皇陛下無事,待會就出來。
衆人點點頭,倒也沒有過問什麼。
下一秒,只見一抹紅色袍角翻飛於半空,掠出了無限魅惑風情,攜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還有那專屬於攝政王身上的冷魅幽香氣息。
那各種氣混合着,撲面而來,震懾得四周一片冷寂,一切萬物都將臣服於這氣息下,大氣不敢喘一個。
那袍角漸漸地顯露,那走來的兩人也出現在了衆人視野。
衆人這麼一望,頓時有些吃驚,紛紛執起袖子擦拭着雙眼,隨即又望去…
確實沒錯。
只見一身紅袍面無表情的攝政王殿下正揹着一身黑袍的女皇陛下。
對,沒錯,是用背的!雖然那動作有點兒不自在。
衆人面面相覷,眸中有錯愕有疑惑。卻不敢議論什麼,忙的垂下頭,當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裝傻充愣。
而看着舒爽讓人無比羨煞的夜景內心如打了五味陳雜,奔潰而無奈。
發現自己的裡褲被整得如被老鼠打了地洞一樣,一個孔一個孔的。夜景當即就反抗,寧願不穿褲子,也不要穿着這東一個洞,西一個洞的四不像褲子。
可攝政王大大愣是說不穿褲子有傷大雅。尼瑪,不是還有一件大黑色外袍嗎?那袍子都拖到了地上,把兩根腿兒遮上都綽綽有餘了!
可攝政王大大二話也不說的,伸手打了她還帶有傷的屁股一下,又不給她任何發言反抗的機會,將她扛上了肩頭,如扛着沙袋一樣。
最後在她費盡口舌,撒潑賣萌之下,纔將扛着的她換成了背的姿勢!
夜景從攝政王的背上擡起頭,看到大家的眼神和表情,那分明是在表達着同一個意思:女皇陛下您能讓攝政王殿下親自背出來,可真是您幾輩子修行來的福氣!
夜景硬着頭皮,帶着奔潰的內心,噙着閃閃淚花的兩眼,忙不迭地點點頭,準備把這個逼裝到底了。
“朕親愛的子民們,朕親愛的崇凜將軍,朕親愛的陌老,黃昏好!”爲了加深高大上的裝逼可信度,夜景又擠出明媚的笑容,對着衆人招招手。
只是那虛弱慘白的臉色,和那泛白乾燥的脣角怎麼也遮掩不住。
那一句親愛的崇凜將軍落入攝政王耳中卻顯得尤爲刺耳。他不着痕跡地一皺眉頭,那鳳眸底浮動着濃郁火光。
五指也略微收縮,捏緊了夜景的兩隻腿。夜景嘶一聲吃痛,臉上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
“皇叔,您老幹嘛拆我臺?”夜景投以攝政王仇恨的眼神,又附在他耳邊低聲教導:“孔子老先生說您這樣子是不對的!”
攝政王聞言,那眼角又不可抑制地斜斜挑起一個魅惑橫生的弧度,“孤怎麼不對?”那話語中竟含了三分戲謔性質味兒。
“就像這樣子!”夜景擡起手,毫不客氣地在攝政王脖頸上掐了兩把,又意猶未盡地揭了一下油才罷休。
隨即她又道:“動手動腳!”
脖頸上那惡作劇的報復落下,攝政王非但沒有發火,反倒悄無聲息地笑了。
那笑容淡淡地,融在冷風中,明明是盪漾人心神的,卻令人不寒而慄。
說話之際,兩人已經走出了林蔭小道之中,站在了衆人面前。
而兩人這小打小鬧在崇凜看來卻有些刺眼。他冷眸鎖定着那行走而來的兩人,眸底劃過一絲凜然寒光。握在腰際劍柄上的手也不自覺發緊。 WWW⊕ тt kΛn⊕ c○
“女皇陛下,您的臉色怎麼如此差?可是受傷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這時,陳老御醫滿懷關切的聲音倏然響起。
衆人聞言,紛紛朝女皇陛下的臉上看去,又看着攝政王此時的舉動,突然恍然大悟。
一一原來女皇陛下是受傷了,身爲皇叔的攝政王殿下才會屈身背女皇陛下!
“沒啥事!”夜景搖搖頭,爲了加深可信度,還擺了擺四肢。
第一,這個傷口在隱秘處,不便見人,也不好意思鬧得沸沸揚揚給人知道。第二,攝政王大大已經替她抑制住了毒素,又處理過了傷口,肯定沒啥大事!
向來忠心耿耿的陳老御醫卻一臉的不放心,愣是一臉堅定態度:“女皇陛下,還是讓老臣給您把把脈吧,萬一有個什麼事也來不及了。”
夜景無言以對。伸手,指尖戳了戳攝政王的脊背骨。
即便隔着兩層夏日的薄薄衣裳,攝政王還是能感受到那指腹傳遞來的觸感。柔軟細膩。
他傾過頭,眼角睇了一眼夜景,隨即纔回過頭,對視上衆人擔憂的眼神,道:“被毒蟲咬了。孤已經處理過了傷口,無大礙。”
女皇陛下是被毒蟲咬了,卻被殿下及時處理過了傷口,也順帶化解開了毒素,並無生命危險。玄奕聽着自家殿下那簡潔的話語忍不住心底裡重新翻譯修飾了一遍。
攝政王都發話了,衆人即便還有疑問,也不敢發言置喙。
陳老御醫走上前一步,對着夜景拱手道:“女皇陛下,您喚老臣出宮是有何事?”
不知是不是方纔被毒蟲那一咬,給短暫失憶了。還是由於攝政王今兒個好說話的反常把她給嚇得暫時性的失憶。
夜景擡頭,看着陳老御醫好半晌也沒能想起到底是爲了何事。
這時,崇凜突然出聲提點了一句,“東街口32號。”
夜景恍然大悟,“哦對對對!去東街口32號給一位昏迷不醒估計是中暑了的老人家把脈看病!”
陳老御醫拱手應了聲是。
“走走走,即刻啓程,在磨蹭下去這天也快暗了!”夜景大刺刺揮着手,卻發現自己此刻在攝政王大大背上。
她笑容滿面,似討好似諂媚地再次用指尖戳了戳攝政王大大的脊背骨。
攝政王身軀一頓,不爲所動。
而那兩名被夜景派去扛她高大上步攆的帶刀侍衛卻走上前一步,拱手答:“女皇陛下,攝政王吩咐您的步攆不必擡了,走走路減減肥也好。”
此話一出,夜景那討好諂媚的笑臉頓時僵住,轉換成了嚴肅,“皇叔,既然您不讓朕自己坐步攆怕朕受到敵人千軍萬馬的刺殺,那麼朕就借用您的步攆去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