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禮服也送去了?
玄奕這話一出,夜景頓時有些不淡定,“你家殿下方纔在操場上剛宣佈完畢,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新娘子禮服就做好,還送去了?”
夜景那話語中含着一股子不易察覺的陰沉。
可正身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玄奕自然是看不出這話語的異樣的。
他點點頭,恭敬地答到:“是的,女皇陛下,的確是送去了。不過這禮服並不是現場趕製出來的,而是…”
說到一半,玄奕話語頓住。
夜景挑挑眉頭,淡淡地問道:“而是什麼?”
玄奕那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顯得十分的滑稽。
夜景眯眯眼兒,那小臉上弧度精緻,笑意淺淡。她倏然眼神冰寒地朝玄奕瞟去。
玄奕接到這一道視線,那臉上笑意頓時僵住。他又把頭垂下了幾分,隨即開口:“回女皇陛下的話,殿下讓屬下送了,送了一個花圈去…”
“送花圈?那你笑什麼?”夜景抓到了重點。
玄奕吞吞吐吐,又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句話。
最終是曼曼忍不住開口:“不會是白色花圈吧?”
“瞎說什麼呢!”夜景朝曼曼投了一記警告的眼神。
曼曼會意,連忙閉上了嘴。她後知後覺回過神,這可是攝政王殿下的事啊,她竟然拿來開玩笑了。
誰知,玄奕竟然朝曼曼驚訝張大嘴,道了一句:“曼曼姑娘,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曼曼啊的一聲,石化在地,。
夜景卻激動的站起了身子:“你說攝政王殿下親自囑咐你拿白色花圈送去給太尉上將之女的?”
說到後面,連夜景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地,話語越說着,越沒了氣勢。
玄奕點點頭:“不錯,而且是殿下親自轉交給屬下,吩咐屬下一定要親自送去的!”
夜景腦海中自行皮湊着攝政王拿着白色花圈的樣子。那樣子一定很滑稽。
這白色花圈代表的含義,想必是衆所周知的。
這隻有死人了纔會弄一些白色花圈來祭奠死人,可攝政王明目張膽地送白色花圈去,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他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不需要這樣子吧。
曼曼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過,女皇陛下,曼曼姑娘。”玄奕又開口說道:“殿下送去的花圈並不是你們想的那個,而是拜堂成親時,新郎和新娘要拉着的花圈。”
玄奕這句話一落下,夜景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更準確的說是被新郎和新娘要拉着的花圈這句話給搞得沒心情了。
“嗯,你回去稟告吧。”夜景淡漠的道,那視線落在了疊得整齊一致分成了兩排的奏摺上。
玄奕不明白夜景話語中的寒意,又開口似乎勸慰地道了一句:“女皇陛下,明日早上您記得早一點起來主持大局,畢竟您是鳳天國的女皇陛下又是殿下的親人。”
說到這個,夜景又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姓氏,還有攝政王他們的姓氏,與自己的截然不同。
“先皇是姓鳳吧?”夜景突然擡起頭,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玄奕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
面上卻有些無語和汗顏,女皇陛下竟然連自己的親生爹爹的名字都忘記了。
“不錯女皇陛下,先皇是姓鳳。”曼曼也點頭附和道。
“嗯。”夜景點點頭,又問:“既然先皇姓鳳,朕的兩個姐姐也姓鳳,爲何就朕一個人姓夜?”
夜景話落,兩人都猶豫了一會兒,面面相覷,對視了片刻。
“嗯?”夜景撥高了音,視線落在兩人身上。
她記得她上次也糾結着這個問題來着,一直忙着沒有去探究。
若是問曼曼,曼曼不一定會實話實話。單獨問玄奕,玄奕也不一定會說實話,乾脆在兩個人同時在的時候一起問。
“回女皇陛下的話,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您剛出生時很是受寵,得到了先皇的萬分寵愛,如捧在手心的珠寶,一下也不捨讓您摔着,碰着。您剛出生便受到了先皇的賜名,取名。還是由先皇親自照顧的。”曼曼走上前一步,答。
聽到了曼曼的話,夜景說不震驚,不驚訝是假的。
自古皇家貴族裡面,誰不是重男輕女。男的可以繼承家業,可以傳繼香火。就是深宮裡的妃嬪們也是用皇子們爭寵,搶奪君王之愛。
即便是古代的公主們出生也是一個暫時性的稱號罷了,她卻一出生便有名字,封號,還受到了先皇的親自照顧,確實是極其大的榮寵。
夜景在心裡頭這麼一番思索完畢,又擡起頭,將視線定格在了玄奕身上。
玄奕愣了一會兒,那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半天他才小聲地道:“回女皇陛下的話,屬下也不太清楚這個事情,主要是這個事情過了太久了。”
語畢,玄奕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呵呵一笑:“屬下的記憶力不好,腦袋不好使。”
玄奕這話很顯然就是推卻,迴避話題了,雖然不太瞭解玄奕的性子,可是對於玄奕這支支吾吾和那左右閃躲的眼神,夜景卻是一清二楚的。
只因爲她也經常這樣子。
每每與攝政王殿下敵對時,到了關鍵時刻她就會使出必殺絕技一一撒謊,阿諛奉承。
不過這拍馬屁和阿諛奉承雖然招數爛了一些,卻也十分管用。夜景每次不都是用這招躲過了攝政王一系列的憤怨心裡和一系列的追殺嗎。
“既然你記憶力不好,頭腦不好使,那麼就讓朕幫一幫你,恢復記憶,幫你腦子長聰明一點吧。”夜景呵呵笑着,站起來。
隨即挪動着步子,朝玄奕靠近。
那步子不疾不徐,那紫色錦袍被從鏤空窗櫺捶打進來的風撩起。
那長長的錦袍擺逶迤過白玉地面,掠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
玄奕看着眼前這朝自己靠近,那笑容猥瑣又不善的人。彷彿是一隻笑面虎在追着自己一樣。
玄奕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嚥了口口水,那眼神愈發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