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大家都比較傷感,尤其是花月,禁不住淚眼盈盈,卻只是對洛子語說:“你們有空就經常回來看看啊。”
洛子語看着自家母后這般傷感,心裡也是多了一份不捨。
還是凌素染在從旁勸道:“子語一向乖巧懂事,但凡能回來,定然會回來看我們的。花月你莫要傷心了。”
男子們沒有這麼情緒外露,卻都還是對沈傾絕和洛子語說了幾句。
於是,這晚的送行宴上,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於是,洛子語深切地悟出一個道理:爲何有了高興的事情要慶祝?因爲大家一分享,一個高興就變成了很多人的高興,那種熱鬧的氛圍也會讓這件高興的事情變得更加高興。
同理,一件悲傷的事情千萬不能找人說!
一說了,那就是很多個人一起跟着悲傷了。
尤其是,絕對不能辦什麼送行宴這種事情。
因爲,本來沒有那麼傷感的,一個送行宴上,有人傷感了,其他人也便跟着傷感了,於是大家就都傷感了。
洛子語將自己的這個心得告訴沈傾絕的時候,家主大人看着洛子語,擡手將她耳邊的髮絲攏了攏,說道:“子語真的長大了呢。”
洛子語下巴微微擡起,帶着一點點掩飾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
沈傾絕看着洛子語這副小模樣兒,心裡就覺得宛若有一汪暖流淌過,讓他的心從裡到外都無比的妥帖舒服。
擡眼望了望空中的這輪滿月,沈傾絕忽然在想,今晚如此傷感,應該還是因爲他們選的告別的這個日子比較特殊吧!
今日,正月十六,剛剛過了上元節。
昨晚還是熱鬧不已、看花燈猜燈謎的好時候,今晚卻是因爲他們的要離開,而讓大家都變得傷感起來。
當然,這個所謂的大家,最最主要的,也就是花月一個人而已——
因着剛剛過了新年,整個王城的街道上都四處洋溢着喜慶無比的年味。
沈傾絕和洛子語離開的時候,正好是正月十七。
沒有讓任何人送行,他們直接坐上了沈家的車,前往那渡口。
馬車裡,洛子語撩起簾子看着外面不斷後退的景色,看着那熟悉的一切都漸漸遠離,看着那王宮和王城,洛子語心裡竟然莫名的一酸。
而伴隨着一酸,洛子語竟然發現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擡手一抹,方感覺到手上竟然是溼熱的——她流淚了。
“怎麼哭了?”沈傾絕的聲音帶着一點緊張,將洛子語抱到懷中,連忙爲她拭淚:“怎麼了這是?哪裡不舒服了?”
洛子語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哭了。就是覺得,有點捨不得。”
說着,她將臉埋進沈傾絕的懷中,喃喃說道:“師父,我捨不得。不知道爲何,我覺得這次一走,就好像再也回不來一樣。”
沈傾絕攬着洛子語的腰,另一手撫着她的背,說道:“傻丫頭,只要你想着回來,我們就能回來。”
“嗯。”洛子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