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浪陣陣中，甚至會有感覺這綠色荷葉的海浪能將這亭子淹沒。
“師父。”終於，洛子語還是喊出了聲：“咱們回去吧。”
鳳眸一眯，沈傾絕靜靜看着這陣陣荷葉波浪，良久，他才問道：“子語不喜歡這兒？”
洛子語看看沈傾絕，又看看這滿塘的荷葉，還有四周鬱鬱蔥蔥的樹木，一個深呼吸，說道：“嗯，覺得好壓抑。”
很沈傾絕一起，洛子語從來不說謊，也不必掩飾自己的感覺。
因此，她有什麼便直接說什麼。
洛子語的這個樣子是沈傾絕有意培養出來的，他最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希望自己要隨身帶着的小丫頭對他撒謊。
而之後這幾年相處下來，這樣的洛子語卻是沈傾絕最喜歡的一面。
因爲，他討厭麻煩。而從來不會對他說謊的洛子語，尤其簡單。
面對這個小徒弟，沈傾絕不必用太多的腦子去猜測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只要一問便知。
而如今，面對這滿塘的荷葉，面對在這裡的壓抑，沈傾絕在聽到洛子語回答的時候，還是有些微愣。
他來這裡的次數不少，每次回來霧島他都會過來。經常地，也有人會陪在身邊。
那些陪着的人，都會誇讚這裡的別具特色，滿塘蓮葉何田田。
尤其是等到夕陽西下時候，再來這裡觀賞，更是容易應了那句古詩的意境：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可是，其實，他從來不喜歡這裡。
因爲，就是在這裡，七歲的他被上一任家主看中，選爲了家主繼承人，從此失去了正常孩子應有的一切。
掌心的小手軟軟的，身邊的小丫頭眼中滿是擔憂，沈傾絕不覺一笑，起身：“走，回去。”
聞言，洛子語粲然一笑，連聲音裡都是笑：“師父，晚飯咱們吃上次那個果醬好不好？”
“你喜歡那個味道？”沈傾絕問道。那個果醬，貌似味道甜膩的很。
“嗯，我覺得挺好的，酸酸甜甜的，好吃。”洛子語笑得尤其燦爛。
沈傾絕見狀，只是有些責備道：“少吃那些東西，小心牙吃壞了。”
“我有師父，纔不怕。”洛子語笑得諂媚。
“吃壞了牙，有師父也沒用。”有些帶笑的聲音說道。
“我師父很厲害，什麼都好。”諂媚中帶着撒嬌的聲音又道。
……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兩個人漸行漸遠，只有那帶笑的聲音透過風穿過那荷葉，再穿過亭子，四處飄散開——
絕地。
高處不勝寒。
洛子語站在那院子外的大石頭前，細細描摹着這兩個大字，玩得不亦樂乎。
只是，偶爾的，她會對着院子裡探一下腦袋，神色有些凝重。
一旁的大兔子蹭蹭那大石頭，找了個凹陷的地方趴了上去，閉目養神。
千年女鬼則是在這大石頭頂上迎風飄蕩，像是一面白色的旗幟。
“子語子語子語！你在瞧什麼？瞧什麼？瞧什麼？”那做白色旗幟的千年女鬼終於還是沒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