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汾連忙給他服下一顆藥丸,一旁的福玉趕緊幫着他順了順氣:“王爺,您的身子,可急不得。”
貢南離自是明白這話的意思,可他卻已經等不及了。
深吸一口氣,他先問道:“本王讓你查看的東西,結果如何?”
聞言,卻見陳汾微微一愣,然後對着他跪地一拜,聲音嚴肅而惶恐:“微臣有罪。結果與王爺猜測相差無幾,微臣醫術有限,無力迴天。”
聽到這個回答,貢南離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緩緩閉上了,聲音低沉地似乎都沒了力氣:“果然如此……”
陳汾恭敬跪着,繼續說道:“微臣詢問了太后的貼身宮婢,加上查看的結果,可知那藥已經換了三月有餘。只是最近才全面爆發。而偏偏太后又思子心切,也就一直堅持到現在。見到了王爺,心事已了,纔會……”
後面的話不必說完,貢南離卻是已經很明白了。
母后是在一直等着他回來嗎?
等着見他最後一面?
可是,聰明敏銳如母后,服用的藥物被換了三月有餘,竟然沒有發覺嗎?
還是說……她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貢南離忽然不想着去追究太深了,他只是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母后是被人換了藥物害死的!
而那個人,那個人……
“你起來吧。”擡手,蓋住了自己的臉,貢南離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此刻虛弱不堪的神情。
能說什麼呢?這樣的結果不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嗎?
可是,自己派來暗中保護母后的人也不會面面俱到不是嗎?
貢南離不想去猜測一向精明的母后怎會被這樣簡單的伎倆給陷害了,他只是覺得很悶,很悶很悶,很難受。
大口大口喘着氣,終於平靜下來,貢南離看着整個房間裡掛着的黑白布置,問道:“我睡了幾天?”
一旁的福玉恭敬說道:“三天。”
“三天?!”貢南離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昏迷這麼久,一雙鳳眸中滿是驚訝,又是驚恐,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不是說……母后她已經……已經葬了?!”
福玉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太后已經與先帝合葬在皇陵了。”
貢南離聽到這個回答,臉色一陣蒼白。
隨後,他那蒼白如玉的手緊緊握着,指甲深深掐在手中,有血流出來,卻沒有那低沉而顫抖的聲音來的瘋狂:“貢東狄,貢東狄……”
貢南離低聲喊着這個名字,卻是包含着濃重無比的恨意。
一想到自己竟然連母后下葬前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貢南離在發狠的同時忽然覺得想哭,很委屈,很委屈。
母后,我竟然連你最後一程都沒能去送啊!
微微上挑的鳳眸裡氤氳着霧氣,卻在這霧氣之後是讓人心驚膽戰的陰冷狠戾。
貢東狄!你真的夠狠哪!
想起之前自己病發後醒來,那位國君來探望自己時說的話。看上去是勸慰的話,卻是對他最深深的刺激!
表面上,貢東狄是對貢南離說着母后對他的關愛照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