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兩個人出奇的和睦.
正是里約的春天,他陪着她在別墅裡做東西,兩個人並不常出去走動,只是偶爾去買菜,買些用的東西。
里約有着明顯的兩極分化,而且這種分化並沒有界限,在里約的街上,你既能看到富的流油的昂貴商人,又能看見在街道是上閒逛的貧窮小子,他們最美的地段被富豪的別墅區和平民窟佔據,里約崇尚的是直截了當,絲毫沒有一點中庸,就好像他們路上的人行橫道,黑白對峙,要麼是黑,要麼是白,似乎這樣的碰撞,又並沒有產生戰火,卻能意外的緊密結合在一起,如果有人看過那一部描寫里約的《上帝之城》或許對這裡還能有更深刻的瞭解,着一座從罪惡走出來的城市,有太多讓人不能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地方。
這些都是蘇裴安告訴她的。
他說這些的時候,便緊緊的拉着她的手,踩在那黑白分明的人行道上,她昨天見超市裡的花格子襯衫十分有趣,便買來了,硬是給他穿上,他本是不愛穿,來來回回照了幾遍的鏡子,後來她說,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認得你,你穿了也不會影響你的光輝形象的累。
他最後只能無奈的捏一捏她的鼻子。
她覺得他所有的襯衫都是純色的,雖然好看,卻總是太單一。
她想,人應該是多面的,她想看他的另一面檬。
現在,她看着他穿着花襯衫,看起來似乎有那麼幾分的桀驁,還有那麼幾分的不羈,只是不管怎樣,原本以爲穿起來會很像流氓的衣服,卻被他穿的十分有紳士氣度,她不禁有些氣餒,什麼時候,他都是這麼迷人,是完全女子目光的焦點。
他卻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充滿陽光和雨林氣候特有的香氣的街道上走着,她擡起頭來,就能看見他那完美的側臉,似乎總有種似夢非醒的錯覺,然而他的手就實實在在的握在了她手中。
他對她說,“你看,里約好像是兩個世界對稱的交界處,在這裡,什麼都是兩面的,但是他們還是活的很好,還活的比任何人都有熱情。”
是啊,遠處又有歡快的桑巴舞,在熱鬧的街頭,認識的不認識的,隨時可以跳起來,只要你想,這裡真是個瘋狂的地方。
他說笑着看着,眼神悠遠伸長,看到他眼中那與她相同的期許,她不自覺的笑了笑。
他低頭,說,“所以,總是有人說,兩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是在這裡,兩個世界好像混爲一體,根本不分你我。”
她想,他說的總是沒錯的,那麼有道理。
他說,“這也是我帶你來這裡的原因,我要證明給你看,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的那麼複雜,因爲我們不同,所以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你看,黑色白色,也可以這樣直接的碰撞,你跟我,也可以這麼直接。”
她擡起頭,真心的道,“你好像總是,知道的很多……”
他笑着,點了下她的鼻子,“男人是要有知識的,有挖掘不完的知識,好像一個美麗的萬花筒一般,這樣,才能支撐起另一方女人的一片天,所以,女人在這片天裡,就可以很輕鬆,很簡單的生活,不用知道的太多,只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因爲,她有不知道的,擡起頭來,就可以問她的男人。”
她想,哦,原來是這樣,所以古代說,女人無才便是德,也是有道理的。
蘇裴安說,“有那麼一句話,上帝用了六天對時間造就了世界,然後第七天,他造就了里約熱內盧,所以,這裡是上帝的偏愛,你看,那些窮人跟富人,一起逛街,一起休閒,一起在里約美麗的沙灘上休息,這裡的人,總是悠閒的讓人羨慕。”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看着她,“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在這裡的時候,什麼也不要想,只要想着我!”他霸道的將她拉過去,在大街上,便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他很高,她要翹起了腳尖,才能夠到了他,他也適當的低了低身子,微微笑笑,直直的看着她,“只想着我,聽見了嗎?”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微微笑笑,想到這裡是巴西,是里約,反正沒有人知道他們,所以便安心的任他拉着。
他們不常去街上游蕩,雖然還是春天,外面溫度卻已經很高,所以他們大多時候還是在家裡。
她做菜並不好吃,但是他還是喜歡她來做,他好像很喜歡看她穿圍裙的樣子,每次穿起來,他總是會來逗弄她。
她自然也不會放過他,他逗她,她便拿了鹽巴甩他,喂他吃胡椒,將廚房變成戰場,有一次她準確的將胡椒塞進了他的口中,他臉上立即便露出了那一種又是無奈,又是難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她便被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兩個人會躺在地毯上,靠着帶着民族特徵的圖案的灰色沙發靠背,並排的看着書。
他好像是在給孩子講故事,將他看的故事說出來,他也十分有講故事的天賦,百年孤獨,安哪卡列尼娜,那些讓人看久了便會頭暈的繁瑣故事,被他講的十分動聽,她聽了竟然也覺得那是有趣的故事,但是自己來看,卻發現,原來故事那樣的繁瑣。
她於是安靜的當一個聽衆,聽着他講故事,他說百年孤獨,講的是一個孤獨的家族,那個家族的每一代都有一位偉大的人物,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孤獨,他說亂世佳人講的是南北戰爭時期的一個女孩,自私,自大,拜金,又很傻,她到最後才知道她愛着的那個男人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她仰起頭,“哇,你看過很多名著啊,你什麼都看過嗎?”
他笑着說,“白天黑夜,是兩個世界,白天人很多,晚上,就想給自己一個獨立的空間,所以我選擇睡前看一會書,這對治療失眠很有效果,有時候看過了,晚上夢見的,便是書裡的情景,而再不是那些真實的……現實的……”他說着的時候,眼神有片刻的恍惚,隨後,他又道,“看了多少年,總歸國內外大多名著都已經看過了。”
她於是想了一下,問,“哦,不要吹牛,我可是要問的。”他挑眉,“好,你問就是。”.
她說,“嗯,老人與海說的是什麼?”
他哦了聲,說,“說的不就是老人與海的故事……”
“去,誰不知道,快說,快說,說不出來就說明你在吹牛。”
“呵呵,別鬧,看,下雨了。”
“下雨了就不說了嗎?下刀子你也要說。”
“呵呵呵呵……”
外面下起了雨來,刷的寬大的落地窗好像變成了毛玻璃,看着外面也是模糊的一片。
鬧着鬧着,她便沒了聲音,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他低頭看着她,輕柔的,將她額前的髮絲撥到了後面,然後,看着她睡的香甜的臉。
好像,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的笑,純真的,甜美的,開心的,溫柔的。
她的純真年少毀在了他的手中,現在,他回來還給她。
一切好像都是註定的,是公平的。
所以這就是老天讓他這樣深刻的愛上她的原因?
他微微笑着,將她環的更緊了些,她動了動,賴在了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好。
爲了她這美麗笑顏,他覺得做很多事情,竟然都是值得的。
他穿了花襯衫,雖然樣子很難看,很彆扭,但是看到她的笑顏,他還是穿了起來。
她故意把難吃的薑片當做土豆片給他吃,雖然他很討厭吃薑,但是看她憋不住要笑的臉,他還是配合的吃了進去,吃的嘴巴里都是姜味,跑進了廚房吐掉,聽着她爽朗的笑聲,他也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
她將胡椒塞進了他的嘴裡,她看着他那誇張的表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竟然覺得胡椒其實也還好。
他似乎明白了王寒所說的平凡的愛情,他回憶起來,他帶她去吃西餐,她也沒笑的那樣開心,他送給她價值昂貴的寶石,她也沒有笑的那樣開心,他給她所有最好的,她也還是沒有笑的那樣開心。
但是這些簡單的小事,沒有花費一分錢,她卻能這樣開懷。
他看着她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微微笑笑,起身將她抱進去,她很瘦,輕盈的好像隨時都會飛走一般,他想,如果可以,他定要將她養的胖胖的,這樣抱在懷裡,他也不必這樣滿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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