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ngkeo的車終於將一行人送到了柬埔寨的邊境線班達農,這次在老撾可怕的穿越終於告一段落,休整一天後,他們包了兩輛越野車直奔柬埔寨的首都金邊而去。
這邊的路況要比老撾好上了很多,司機開車的技術也是一級棒,大家這才放鬆了心情,觀賞着窗外的景色。
遠處河邊精瘦精瘦的水牛,散佈在田野上悠閒的啃草;還有那藍得讓人心醉、一塵不染的天……這一切讓人心思沉靜。
偶爾停下車在農舍邊歇息,會看到烈日下,披着袈裟的和尚打着黃傘挨家挨戶化緣;這裡的小孩像是野生的,常常在樹幹上跳來跳去玩着危險的遊戲,即便是女孩,也如此頑皮,一點都不害怕。
車進入城市會看見,這裡的人像玩雜技一般,車頂、車頭都擠滿了人和貨物,似乎一點不在乎危險。出了城他們在鄉村農家借宿,發現這裡沒有電,但華人家裡基本上都有發動機,而當地人有發電機的人家不過十分之一、二左右。
飯後一行人沿着河堤散步,發現每家每戶都建有一座涼亭。傍晚時分,附近的村民都會聚在涼亭乘涼,閒聊,十分熱鬧。涼亭下面是自家的小碼頭,泊有小船,還可以在這裡游泳、洗衣,他們時不時在這裡能遇見些個西方遊客,好奇的在村裡東張西望。看見掛在河邊的香腸,舉起相機就是一陣猛拍。
三天後他們到達金邊,在酒店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周希睿和鍾躍明提議去看看“紅色高棉殺人場”,那裡是柬埔寨最傷痛的一處,承載了無數民衆的痛苦記憶。殺人場地處柬埔寨首府金邊以南約十五公里,又被稱作“鍾屋”,是所有柬埔寨“屠宰場”中最臭名卓著的一個。在紅色高棉政權統治的三年多時間,約兩百萬人無辜死亡,有大約一萬七千人在這裡被處死。
據周希睿瞭解,波爾布特這個理想主義者,當年不切實際的將金邊兩百萬人口趕出家園,下鄉改造,結果導致金邊變成了一座死城,而一切反對的呼聲都招來了殘酷的鎮壓。
鍾躍明說起這場殺戮沉痛的說道:“有時候我們自以爲有着崇高的理想,覺得該爲實現它不惜一切的時候,實際上就被它矇蔽了雙眼。狂熱的爲理想犯下了殘酷的罪行。
希特勒會覺得自己是崇高的,他爲了他的民族,要消滅猶太人,而波爾布特爲了快速實現共產主義,割掉資本主義的尾巴,而割掉了無數條無辜的生命。
我們自己其實就是魔鬼與天使的結合,哪怕偏一分毫,可能就是愚蠢的殺戮,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怪物,而是人,魔鬼有可能就是我們自己.”
男人們都去了“紅色高棉殺人場”瞭解柬埔寨歷史,小培卻不願意去那屍骨堆積的屠宰場。一個人在金邊的街頭閒逛,熱帶氣候讓那些適合這裡生長的植物枝繁葉茂,公路邊的樹上開滿紅色而碩大的花朵。
她買了杯冷飲坐在河堤邊的樹下長椅上享受這片刻的陰涼,不遠處就是位於洞裡薩河畔的大皇宮。據鍾躍明介紹柬埔寨現任國王西哈莫尼的私宅也在其中,只是單獨用圍牆包圍起來而已,現在遊人們可以在遠處看到那裡。從小培坐得這裡望過去在洞裡薩河上,看藍天白雲下的皇宮大屋檐與一座座尖塔是那麼的金碧輝煌。
那裡住着國王,也應該住着王子和公主吧!不知道王子長什麼樣?每個女孩子都會幻想王子愛上自己,小培也不列外。“能坐在來嗎?”正當她遐想的時候,一個非常好聽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擡眼一看,她一下子就被一雙眼睛給迷住了。
那是雙含着秋水,溫柔得令人銷魂的眼睛,配上俊美的五官,修長的身形,沒有女人會不醉倒在他眼神的迷離裡。眼前的不正是王子嗎?不管他的身份是不是王子,但是出奇的俊美與不凡的氣度都已經讓他能超越任何國家的王子了。
“王子”似乎被眼前這女孩子看得有些羞澀,臉一下紅了,那抹靦腆的紅暈配上腮邊的細細的絨毛,更給他添上了一些性感的味道。
曾經看到書裡描寫女人的美貌可以傾城,小培總覺得不過是些空洞的辭藻罷了,可眼前的男人讓她終於相信了裡面的描寫,真的有人可以傾城。眼前這個足可以傾城的男人,就可以讓女人心裡伸出象水蛭一樣的愛意,無法自控的想靠近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擁有他。看來美貌確實是一種具有強大魔力的邪惡力量。
“王子”似乎被女孩子看得有些尷尬,小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坐下。“你是中國苗族的人吧?”“王子”好奇而熱情的問道,小培點點頭:“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的中國話說的真好?”雖然“王子”的中國話說的很好,但是外貌和衣着,還有帶着本地腔調的口音,還是一下能讓人辨別出來。
“我去過中國留學,到過苗族村寨旅遊,我覺得苗家姑娘穿上民族服裝美麗極了,我還在那裡吃了你們民族的特色菜,臘肉、禾花魚。”“王子”似乎很懷念那次旅行時光,也很懷念在中國的日子。
小培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苗家特色的短袖和短裙,悠閒的踩着雙拖鞋,斜跨着苗家的繡包,難怪“王子”一下子認出自己是苗族人。小培有些害羞,不敢直視王子柔情似水的眼眸,她怕掉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你想去那裡嗎?”“王子”看到小培一直盯着對面的王宮,他並不知道小培是在逃避他的眼眸,“美麗的苗家姑娘,讓我陪你去逛逛好嗎?”“王子”輕聲的邀請道。
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小培點點頭答應了,一路上王子不時得指着路邊的風景講訴着,他真是一個非常棒非常專業的導遊,以至於小培懷疑他就是做導遊職業的人。
在熱帶樹木茂密的枝葉遮擋下,金碧輝煌的宮殿非常有特色,做工相當精緻,“王子”訴說起這些宮殿的來歷和名字總是滔滔不絕。
也許人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身邊陪伴着心儀的人,在紅花綠葉中享受着愜意的美好時光,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王宮中一處圍牆圍住的住所,門前站着守衛,原以爲“王子”會帶着他繞開這裡,沒有想道他卻徑直走了進去?
那些守衛向他敬了個禮,說了句本地話,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是“王子”,又或者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小培的心狂跳起來,她遲疑的站在門口。“王子”看她沒有走,溫柔的笑着跨出來牽起她的手往裡走去。
王子的手很溫暖,她似乎感覺眼前的男人離自己很近很近,在觸手可及的距離,他就這樣踏踏實實的走在自己身邊,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嫁給他,給他生一羣孩子,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在這個封閉的院子裡走了一會,他們來到了一座宮殿前,門口侍候着許多柬埔寨女子,她們都跪在門口,看見他們過來,全都轉過來,彎下頭行禮。
走進宮殿,“王子”帶她進到裡間,指着蚊帳中一個衣着華麗昏睡中的婦人對她說:“這是我母后!”母后,那眼前的可真就是王子了。王子看見她驚疑的目光說道:“我是西索沃斯•特索王子,那是我姐姐羅敦•布帕•德維公主,旁邊一個美貌的女孩子坐在牀邊衝她笑了笑。
哇!真是公主和王子,這樣的奇遇讓小培有些感覺輕飄飄的,似乎身在童話裡一般,她又看了看蚊帳裡的皇后,似乎不太對勁,臉上有着一團黑氣,似乎是被邪靈纏身。
王子皺眉說道:“我母后在去年亡人節宮中祭祀後,就一直昏睡到現在。請便了本國最有道行的法師,都不能將她喚醒。我去過苗寨,知道你們苗家巫師非常厲害。不知道你學過巫術沒有?能不能解救我的母后?”王子憂鬱的眼神,讓小培心疼,她點點頭。
王子大喜,和他姐姐一起給小培跪下了,小培趕緊將兩人扶起。拿出短笛,又遞給兩人屍粉香囊,讓他們放在鼻邊。
然後盤腿坐在蚊帳前,將靈力注入笛中,藍的的光帶隨着音律的擺動,穿入王后的體內,驅趕着一股黑色戾氣涌了出來,小培用鎮魂玉闕將那戾氣收了進去,淨化成藍色的靈力。
王后咳了幾聲,咳出了喉嚨裡一口血痰,醒了過來。在得知眼前這個姑娘救了自己後,立即着人告訴了國王,要設宴款待她。小培告訴王子,自己還有幾個朋友在酒店裡,小培估計那幫男人這個時間應該都回到了酒店,王子馬上派人去接他們。
席間羅敦•布帕•德維公主親自給每個人斟酒,國王說了些感謝的話,由王子翻譯給大家聽,一行人從來未曾想過能進入皇宮,並受到這樣的禮遇,都非常的高興,身着民族服裝的宮廷舞者給他們跳起了特色舞蹈。
小培覺得這桌酒席最有特色的,是那一盤青木瓜絲,涼拌的碧綠晶瑩,酸甜可口。而王子則坐在她旁邊,殷情的給她斟酒,悄悄對她說道:“小培,能留下來嗎?”
小培擡頭看着王子溫柔的眼眸,她眼睛裡起了霧,這裡的一切都很好,王子也很好,只是自己不能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過着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日子,自己一定會憋瘋的,她喜歡探險的旅途,喜歡每一次闖過困境的人生體驗,喜歡和探險的夥伴們在一起,有些事情真的比愛情在生命中佔的位置更重要,眼淚終於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王子心疼的拭去她眸子裡的眼淚,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裡,牽着她的手往花園裡走去。周希睿他們不解的看着小培哭泣的背影,多好的事情啊,被這麼英俊的王子挽留,自己要是女人早高興的暈了。
小培擡頭望着王子,搖頭說道:“我不能留下來,我的夢想在遠方,我的夥伴們需要我,但是我愛你!我會永遠記得你!”王子憂鬱的埋下頭,輕輕在小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牽着小培的手說:“你答應我,等你累了,就回到我的身邊好嗎?”
小培擡頭看着王子,心疼得看着他溫柔的雙眸:“不要等我,也許我會死在旅途中,或許永遠都回不來了!”“不!你一定要回來,否則我就不讓你走。”王子焦急的說。
小培伸手抹去王子眼裡的淚,“你留住我的人,又怎麼能留住我向往探險的心呢?你希望我不快樂嗎?”王子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