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民走後，陳子濤先給城關鎮鎮委書記禁丹英打了個電話，再到隔壁的大辦公室吩咐幾句後，找了一輛自行車，離開縣委大院來到了縣圖書館。
縣圖書館二樓閱覽室，陳子濤大模大樣地告訴女管理員，要找館長鞏婷。
女管理員打了電話，鞏婷很快從四樓下來，陪着陳子濤上樓。
秋天來了，但鞏婷還穿着裙子，陳子濤看了一眼，鞏婷馬上小聲提醒道：“公共場所，你正經點，要看回家看，讓你看個夠。”
陳子濤咧着嘴樂，“呵呵，這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麼。”
可到了三樓，鞏婷立即變臉，噌地將自己掛到了陳子濤身上，“抱我上去。”
鞏婷雙手摟住陳子濤的脖子，陳子濤單手托住鞏婷的臀部，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姐，你這樓不是有人麼，就是你家老林僱的監視你的那個娘們，你不怕讓她看見嗎？”
“嘻嘻，你的消息滯後了，兩個月前，我把她踢走了，現在她在縣工會管後勤，大小也是個幹部喲。”
陳子濤抱着鞏婷，來到了她位於四樓的的辦公室，“姐，我今天可不是來看你的。”
鞏婷笑道：“反正你來了，我就認爲你是來看我的。”
陳子濤道：“我需要所有關於城關鎮舊城牆的資料。”
鞏婷還是抱着陳子濤不放，“我不管，你先滿足我的要求，我再滿足你的要求。”
陳子濤笑罵一句“臭娘們”，同時伸手在她臀部上拍了一巴掌。
這時，門口有人笑道：“誰是臭娘們呀。”
來人正是陳子濤的乾姐姐，城關鎮鎮委書記林丹英。
林丹英一邊關門，一邊打趣道：“不會吧，每天晚上都能見得着的，還用得着跑到這裡來秀恩愛嗎。”
陳子濤笑道：“丹英姐你不懂，這裡對鞏婷姐有特殊意義。”
鞏婷很不要臉道：“沒錯，這裡有我的第一次，太有紀念意義了，我是不會忘記的。”
林丹英
噢了一聲，笑道：“鞏婷姐，別人是唱豺狼來了有獵槍，可這隻闖進你辦公室的豺狼，卻自己帶着一把槍，反倒把你給打了。”
兩個女人聯嘴，狠狠地嘲笑了陳子濤一回。
笑過之後，林丹英才談起了舊城牆的事，“子濤，關於高長熙建議拆除舊城牆的建議，你打電話之前我就知道了，這個高長熙實在是瞎折騰，他怎麼會想起要拆舊城牆呢？”
思忖一下，陳子濤道：“唯一的理由，是拆牆取地。”
鞏婷點頭道：“很有道理，城關鎮城區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四面環山，山不高但相互獨立，山山之間有通往外間的陸路和小河，整個城關鎮郊外大部分是沙丘地，不宜建房和建房成本巨大，所以隨着人口的增加，城區用地非常緊張，而舊城牆總長度十公里，舊城牆均寬十米，加上裡外兩條道路和護城河，總寬度約有三十米，如果把舊城牆全部拆除，按面積計算的話，至少能騰出四百五十畝。”
林丹英道：“我有點明白高長熙的計劃了，他想在全縣搞十個所謂的專業市場，其中有四個要在城關鎮搞，預計佔地八十畝以上，要是不拆舊城牆，他的那些市場還真沒土地可用。”
陳子濤道：“高長熙有點壞，他拆舊城牆的公開理由是爲了工業園區，以便減少阻力和反對，而實際上是爲他的所謂幾個專業市場。”
林丹英問道：“子濤，你認爲他的那些專業市場能搞得起來嗎？搞起來能有經濟效益嗎？”
陳子濤笑道：“他是在拿他留洋帶回來的經濟理論唬人呢，商品經濟活動的核心是流通，流通的兩個關鍵要素是市場和運輸，市場是商品的集散地，運輸能將商品從一個市場轉到另一個市場，所以從理論上講，他前不久搞修路是爲了運輸，其實一點都沒錯，他現在搞市場也是對的，但他恰恰忽略了一個必要的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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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婷問道：“什麼必要的大前提？”
陳子濤道：“商品，有商品才能形成商品經濟，什麼是商品？通俗地講，商品
就是產品，但不是所有產品都是商品，打個比方吧，農民地裡生產的糧食是產品，擱在家裡當口糧時也是產品，但如果把口糧拿到集市上賣，產品就變成了商品。”
鞏婷道：“照這麼說，那高長熙搞市場就絕對是瞎搞，據我所知，全縣至少二十個集市，此外七十多個鄉鎮都有一個小集市，這些集市和小集市不就是市場嗎。”
林丹英道：“如果按高長熙所說，把十個專業市場搞起來，會嚴重衝擊那些集市和小集市，肯定會把海嶺縣的經濟秩序搞亂的。”
陳子濤道：“你們倆說錯了，我再強調一遍，高長熙搞專業市場沒有錯，集市和小集市的交易方式太落後太分散，覆蓋和輻射的範圍太小，當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專業市場就會應用而生，它可以擔任集市和小集市的上級市場，集市和小集市的商品通過專業市場流通到其他地區的專業市場，這纔是真正的比較完善的商品經濟。”
鞏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還反對高長熙搞專業市場，難道純粹是爲了反對而反對嗎？”
陳子濤道：“還是那句話，他恰恰忽略了一個必要的大前提，有商品才能形成商品經濟，海嶺縣是個窮縣，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口沒有解決溫飽問題，基本上還處於自給自足的農耕經濟階段，產品變不成商品，自己用還不夠呢，所以目前的集市和小集市已經足夠保障，高長熙的那些專業市場派不上用場，現在搞起來就是浪費，五年後或十年後搞起來才能派上用場。”
林丹英道：“我有點懂了，高長熙的理論是對的，但他急於求成，搞錯了順序，咱們海嶺縣還是要先從農業搞起，把農業大縣變成農業強縣，產品多了商品纔會多，商品多了需要往外輸送，專業市場纔會派上用場。”
鞏婷道：“子濤，既然拆了舊城牆搞市場沒有用，那你更得設法打消他的拆牆計劃。”
陳子濤點頭道：“姐，你先幫我找找那些關於舊城牆的資料，我想先了解一下舊城牆的的歷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