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姚玉晨一邊走過來,笑嘻嘻的,纖纖玉指擰住了陳子濤的耳朵。
陳子濤唯有苦笑,以前在縣城時,呂玲瓏和柳丫經常“欺負”他的大腿,現在的姚玉晨,專門衝他的耳朵出手。
還不能抗拒,陳子濤深知這一點,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耐,忍耐是一個人成功最重要的素質。
因爲在鄉政府裡,陳子濤誰都不怕,但姚玉晨除外。
一方面,姚玉晨是黨委會的成員,陳子濤想在黨委會裡有掌控權,姚玉晨的支持非常關鍵,都說女人的心海底的針,翻臉比翻書要快,陳子濤怕姚玉晨跟他翻臉。
另一方面,姚玉晨手握陳子濤的兩個軟肋,一是呂玲瓏是他在縣委大院的消息提供人,這一點很有殺傷力,二是陳子濤“拿”地主的錢,爲地主修繕祖墳,這甚至是動搖陳子濤的烏紗帽的致命軟肋。
“姚玉晨同志,請你高擡貴手。”
“咯咯……只要你坦白交代,我保證高擡貴手。”
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陳子濤徹底坦白了他與李國明的談話經過。
姚玉晨又擰了一下陳子濤的耳朵,嬌聲埋怨道:“都是你,都是你,在你的支持鼓舞下,李國明現在象條瘋狗似的盯着我。”
“呵呵……這樣,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這樣還好?”姚玉晨無奈道:“現在的鄉政府裡,都知道李國明在追求我,這叫什麼事嘛。”
陳子濤盯着姚玉晨看了一會,微笑着說:“姚主任,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雖然只是一場愛情遊戲,但對你來說,你正求之不得吧?”
姚玉晨拿手打了陳子濤一下,“哎,說好了的,沒外人時喊我姐姐。”
“噢,姐,玉晨姐。”
“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陳子濤道:“據我所知,某位領導想搞你,某位領導的老婆就搞你,某位領導很怕他的老婆,結果就把你搞到了青浦,現在你被人追,不正好讓某領導死心,讓某領導的老婆放心嗎?”
“這倒也是。”想了想,姚玉晨道:“不過我還是虧了,虧大發了,傳出去說我被李國明
追,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嘛。”
“呵呵。”陳子濤笑道:“被大懶漢李國明追,對你這個大美女來說,確實有點掉價,就算是有得也有失吧。”
姚玉晨盯着陳子濤看,兩隻丹鳳眼水汪汪的,“你說,我美嗎?我真的是大美女嗎?”
“這個,這個當然……”陳子濤直咽口水,因爲姚玉晨離得太近,又只穿了件的確良白襯衣,裡面若隱若現,讓他心裡起了波瀾,“姐,玉晨姐,咱們有言在先的,現在是上班時間啊。”
姚玉晨咯咯而笑,身體也隨着笑聲撤退,坐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邊。
陳子濤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孃的,女人真是麻煩。
“咯咯……你也別緊張,我決定配合你,不但在工作上支持你,而且對李國明也暫且保持現狀。”
“謝謝玉晨姐,你對我太好了。”
“可別忘了,付出是需要回報的喲。”
“當然,我心裡有數。”
“你真的心裡有數?”
說着,姚玉晨起身,笑吟吟的,作勢要撲過來的樣子。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及時地“救”了陳子濤。
兩位不速之客,東浦鄉的一把手和西浦鄉的一把手。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老文書張三順領着兩個人進來,東浦鄉黨委書記胡朝先和西浦鄉黨委書李貴田。
這正是陳子濤很想見的人,他心裡說道,他孃的,你們終於來了。
來的都是客,更何況是“鄰居”,陳子濤和姚玉晨起身相迎。
寒暄過後,三個一把手坐定,姚玉晨主動倒水泡茶。
陳子濤不抽菸,但抽屜裡備了一包大前門,這回算是派上了用場。
胡朝先和李國田是來賠罪的。
張三順彙報道:“陳書記,胡書記和李書記來訪,帶來了兩臺電視機兩臺錄音機兩臺錄像機兩個照相機,還有兩百斤黃魚兩百斤帶魚兩百斤海蝦兩百斤海蟶,你看……”
我的乖乖,這禮物夠重的啊,陳子濤心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兩個傢伙把這條真理髮揮到極致,難怪都養得滿面紅光人模狗樣的
。
胡朝先說:“小意思,一點小意思而已。”
李貴田說:“一點小意思,向陳書記和青浦鄉的同志們表示敬意。”
陳子濤也不客氣,他問姚玉晨和張三順,“是收呢?是收呢?還是收呢?”
“收。”異口同聲,不收白不收。
夏天的海鮮必須馬上處理,陳子濤吩咐姚玉晨和張三順,按老規矩辦,給中學小學及其他部門各送一點,鄉里食堂用鹽醃一點,剩下的平均分給鄉幹部們,算是給大家的福利。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陳子濤與胡朝先和李貴田。
陳子濤感嘆了一句,“靠海吃海,他孃的,真讓人羨慕啊。”
胡朝先陪着笑臉,“大家都一樣,大家都一樣的。”
李貴田也打着哈哈,“賢侄客氣了,你們青浦也很有辦法嘛。”
要說東浦和西浦,所處的位置真是得天獨厚,雖說都是窮兄弟,但都比青浦有發展潛力。
從地圖上看,海嶺縣的南面是個小半島,小半島的北部是城南鄉和南嶴鄉,東浦鄉和西浦鄉卻在最南端,而青浦鄉位於正中,北連南嶴,南接東浦和西浦,是東浦和西浦通往內陸的必經之地。
東浦鄉有一片大面積的海塗,是個盛產海鮮的聚寶盆,而西浦鄉有個小海灣,是個天然的避風港,每年臺風季節,不少國內及國外的漁船前來避風,那些電視機之類的東西,想必是從避風者那裡淘來的。
今天胡朝先和李貴田攜來重禮,不光是爲了上次毀壩搶水的事情,更是有重要的事求陳子濤“高擡貴手”。
毀壩搶水,雖沒搶成,但壩毀水來,目的達到,胡朝先和李貴田是高興的,即使被南霸天帶人活捉,各得一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全縣通報批評,但爲官一任造福一方,也是值得的。
可陳子濤不幹了,胡朝先和李貴田企圖嫁禍於他,他咽不下這口氣,他得把面子找回來。
要報復胡朝先和李貴田,陳子濤有的是辦法。
就在一個星期以前,他和樑宏合謀,找了幾個靠得住的民兵,偷偷的把通往東浦和西浦的電話線廣播線給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