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不大，約莫也就一個罐子大小，有着拇指大小的口，剛好夠黃蜂從裡面飛出來。
但這個葫蘆，明顯跟黑戒一樣，帶有空間儲物的功能。
要不然，根本裝不下那麼多的黃蜂。
可不論是什麼類型的空間儲物，都有一個限制：沒辦法裝入生命體。
因爲儲物空間裡，是沒有呼吸、沒有時間的，相當於一切“靜止”，生命體自然沒法在裡面生存。
白龍之所以能夠被收入黑戒中，本質原因，還是白龍已經變成了一件“法器”，不再是活着的龍。
不過……
我試着感覺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葫蘆的儲物功能。
反倒是從葫蘆裡面倒出了一隻白乎乎的大肉蟲。
饕餮見到這個大肉蟲，立即竄了竄，想要跳過來將它一口吃掉，被我一把制止住。
我記得，蜂蛹和蟬蛹一樣，都是餐館裡的美食，而眼前的這隻大肉蟲，看起來就像是蜂蛹。
蜂蛹，是蜂的幼年期，需要經過蛻皮，才能變成有雙翼的蜂。這隻葫蘆裡，怎麼會有這麼一隻幼蜂？
我又抖了抖手中的葫蘆，發現裡面還藏着好些幼蜂，約莫數十條，但成年蜂，已經在剛纔的一戰中，全部被饕餮吃了個乾淨。
再仔細觀察一下，我終於看明白了手裡這個葫蘆的構造。
其實我手裡的這個葫蘆，在其內部，千瘡百孔，形成一個個的通道，分明就是一個“蜂巢”。
蜂巢？
我抓起那幾只大白幼蜂，把它們放回去，決定等下問問白竹，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時候，白竹正在問話。
問那人，爲什麼要攻擊我們。
那人一身的法力被我吸收一空，整個人已經垂垂老矣，滿頭白髮，這時候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只求速死，對於白竹的提問，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於修仙者來說，失去修爲，比失去生命還難受，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耍花樣。
“是王文遠讓我們來的，他早就認出了姜四的身份。”那人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
“早在你們到來之前，西崑崙發生的一切，就傳了出來。大家都相信，只需要殺死姜四，就能夠得封天庭三百六十五部正神。”
我不禁插了句嘴：“也就是說，現在基本所有的散仙，都想要殺我咯？”
他看了我一眼，氣若游絲的點點頭：“不光是你，還有花小騷，都能夠幫助仙家成神。”
這可真是造得一手好謠言。
不過這種時候，是不是謠言，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天下的散仙，都信了這個謠言。
我的實力擺在那裡，比起殺死一百名散仙來，顯然我更容易對付些。
傳播給這些散仙謠言的人，應該就是傳播謠言給那些妖獸的傢伙。
他到底是誰？
爲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卻又不親自動手？
這裡面，疑點重重。
我本來是懷疑惡屍的，因爲他最有嫌疑。
可後來想想，惡屍如果想要對付我，在我被那些妖獸圍攻的時候，他就會暗中出手了，而不會任由我來到人類世界。
而現在傳播謠言的這個，按說能夠對付夔牛並奪取金丹，本領並不弱，畢竟夔牛可是金仙境的妖獸，可他爲什麼不主動對我動手？
我想來想去，想不通其中的關鍵所在，就問他：“傳播給你們消息的人，你見過麼？”
他搖了搖頭：“我們仙人之間傳播消息，是用一種叫作‘飛鴿傳書’的法術，這消息，早就在數天前，就傳播開了。”
數天前就已經傳播開？
說完這話，這人再也不肯多言了，只是對白竹點點頭：“還請道友送我上路。”
白竹見他執意要死，也二話不說，一劍刺入他的胸口，結束了他的壽命。
這幾具屍體失去法力後，很快就化作飛灰，消失在空氣中。
仙家之軀，由法術修爲構成，一旦修爲崩塌，仙軀也就消散了。
我把手裡的葫蘆遞給白竹：“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白竹學過聚獸之術，對於這些奇怪的生物，應該比我要了解點。
他接過去一看，皺了皺眉：“這裡面……好像是玄蜂。”
玄蜂？
《異物志》裡面倒是對這種生物有記載，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玄蜂，產於大荒，腹大如壺，有劇毒，蜇人必死。
所以我開始沒有認出來它是玄蜂。
“咦？”白竹又仔細看了看葫蘆，忽然大喜：“沒想到，在這葫蘆裡面，居然有個玄蜂的蜂巢！”
蜂巢？
“這玄蜂的蜂巢，使用了一種特殊的材質，叫作‘空冥之土’。”
“空冥之土？”
“沒錯。據說當年大禹治水時，使用了天帝的息壤，息壤見水就長，可以源源不絕的生長。而這空冥之土，就是息壤與五色土融合後，形成的一種獨特泥土，具有空間法力。”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這個葫蘆裡面，能夠藏那麼多的玄蜂呢，感情它們的蜂巢，本身就由具有空間法力的材質構成。
白竹告訴我：“蜂巢裡的成年玄蜂已經被盡數殲滅，只剩下一隻蜂后，以及許多幼蜂。如果師尊想要煉化這隻寶物，只需要降服那隻蜂后就行。”
我想了想，問他：“你不是沒寶物麼，而且你懂得聚獸之術，這玄蜂，不如你拿去煉化。”
聽到我的話，白竹搖頭：“聚獸之術，本身就是彙集周圍的野生猛獸爲助手，是有數量限制的。
如果我使用這門法術收復玄蜂的話，如果玄蜂數量太多，聚獸術就會被其佔用控獸的名額，從而無法繼續使用。”
哦？
還有這麼一個限定？
白竹說着，伸手拿出一個銀光閃閃的、類似銼刀一樣的東西：“這是剛纔從他們身上得到的法寶，倒是符合我的法力，只需稍加煉化，就能使用。”
“好。”我指了指那把掉落塵埃的巨劍：“那把劍，如果你能一併煉化，也拿去吧。”
“難。”白竹伸手用法力抓過那把寶劍：“這是蜀山的法器，必須學過蜀山的劍術，才能夠使用，弟子不會劍術，沒法施展。”
必須學過蜀山劍術？
或許，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