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三人離開了趙氏商會,一路上阮玉蓮似乎若有所思,不知道想些什麼,有幾次差點走錯了路。剛回到“杯莫亭”,阮玉蓮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芷玉來來回回敲了幾次門,阮玉蓮也不見有任何動靜。至於陸安歌,其他人倒是見怪不怪,一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除了偶爾需要她出來表演,和其他日常需要,纔會從屋子裡出來。安寧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依舊在房間一個大字一個大字的寫,只是心境好像並不寧靜。
“安寧,你這個小兔崽子,你這個白眼狼。”芷玉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譁”的一聲,安寧正在寫“靜”字,聽到芷玉咋咋呼呼的聲音,這最後一筆,直接過長飛出了紙張。芷玉氣鼓鼓地叉腰站在木門旁,“可惜了。”安寧嘆息一聲,把筆放在了一旁,“怎麼了,芷玉姐?”“喲呵,挺清閒啊?”芷玉三步化作兩步,上前一把就擰住了安寧的耳朵,安寧風輕雲淡的形象瞬間消失,齜牙咧嘴地捂住耳朵:“芷玉姐,別,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小白眼狼,你不用管你娘了?”芷玉說着還是鬆開了手。“我娘?我娘怎麼了?”安寧不停的揉着耳朵,疑惑的問道。“今天她不是和你還有安歌一起出去了?回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我叫她她也不理,說吧,怎麼回事?”“是這樣的...”安寧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芷玉...
“出來吧,我不打你。”芷玉叉着腰抖着腳站在牀前。安寧躲在牀下,原本稀少的頭髮更少了,雜亂無章的搭在腦袋上,眼睛周圍明顯的腫了一圈,右臉頰上還有三道爪印。“芷玉姐,你聽我解釋啊。”安寧捂着眼睛不斷揉着。“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給你買劍你不要,難怪你娘那麼生氣!快出來受死!”說着就要伸出手拉安寧出來。“芷玉姐你別動手,你聽我說完...”
皇城內的一處府邸裡,一名如雕塑般未施粉黛的少女端坐在演武場的正中央,靜靜打坐,任由驕陽暴曬着,如凝脂般的肌膚被曬得白裡透紅,一襲白衣無風自動,被由內而外講將衣服吹的鼓脹起來,頭髮也被吹的飄散開,剎那間神聖的宛如神明。少女漸漸收功,風小了起來,頭髮和衣服才重新搭落在少女身上。單看這個少女,頭髮中分着搭在兩肩,無限溫柔婉約,令人憐惜,一顰一笑定能牽動人心。突然間,少女睜開雙眼,彷彿爆發出一陣精光,讓人不敢直視,眉頭微皺,一瞬間又讓人感到英氣逼人,從地上站起才發現這個少女身材挺拔,一股無形的威嚴油然而生,連胸部也同普通男子般平坦。
遠處一名身穿黑衣蒙面的護衛如縮地成寸般彈指間走到少女面前。“小姐。”黑衣護衛鞠躬彎着腰說道。“有沒有我二哥的消息?”少女矗立在原地睥睨着。“有的,小姐,今天二少爺叫他的貼身護衛回去以後查一個叫安寧的人。”黑衣護衛畢恭畢敬的答道,不敢稍有直視。“查這人做什麼?”少女轉過身來,疑惑的面對着護衛問道。黑衣護衛接着答道:“二少爺想從這個人身上查到進入天境學院的門路。”
少女呵呵的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而她笑靨如花的瞬間,似乎整個世界煥發了生機:“這個癩蛤蟆還想着進天境呢,真是難能可貴,你也去查查這個人,順便把他的那個護衛殺了喂狗。”“是。”黑衣護衛低着頭應聲答道,轉眼掠上空中,從遠處望去只剩一條黑色的殘影。少女沒有理會遠去的護衛,**着玉足,小巧的腳趾驟然發力,憑空橫移出十多丈遠,落入不遠處如同武場大小的玉池,濺起一片水花,少女落入水池後開始閉目養神,口中喃喃道:“安寧?”隨即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
府邸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名書生模樣的公子端坐在屋內的椅子上,闔眼而憩,奇怪的是,外面驕陽似火,但是這位公子卻披着狐裘大衣。屋內還放着一座鎏金的銅爐,銅爐裡的炭火讓整個屋子無比炎熱,但這書生公子卻似乎沒有絲毫感覺,面色似乎還微微發青。身旁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慈眉善目地站在這位公子身旁,佝僂着身子,輕輕說道:“大少爺,該用膳了。”趙元龍依舊閉着眼睛,似乎若有所思。
老者沉吟片刻,試探着問道:“莫非大少爺是在想今日陸小姐等人去商會一事?”趙元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模樣與趙元虎有七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年長一些,也更爲成熟一些。趙元龍坐直了身子,用手拉了拉身上略微有些滑落的大衣,說道:“秦伯,這件事,除了你,也只有家裡的長輩知曉...”話音未落,趙元龍突然捂着嘴,劇烈咳嗽起來,秦伯趕忙上前幾步,一手推起趙元龍,另一隻則直擊其後心,淡黃色的光芒化作點點星光從秦伯的指縫中溢出,於此同時趙元龍嘴裡吐出一口一口黑色如墨般的空氣。不消一會的功夫,趙元龍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秦伯慢慢地收功,將手臂收回,全身如同跌進水中一般被汗水溼透,臉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紅潤,彷彿一剎那間蒼老了十歲。而趙元龍卻臉色稍稍好轉起來,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痛苦。“砰”的一聲,趙元龍右手握拳狠狠地打在面前黃花梨的書桌上,將整個書桌打的粉碎,木屑紛飛,表情猙獰地咆哮道:“爲什麼讓我承受這般痛苦!爲什麼!”秦伯趕忙上前扶住趙元龍,喝退周圍趕來的侍衛,對趙元龍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少爺,身體要緊,動不得氣啊。”“無論如何我也要解決掉它,誰敢動她,我就讓他死!”趙元龍陰沉着臉,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