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刀傷的真是不輕,幸好的是沒有傷到筋骨。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雷子的動作,長刀握在手中,做好了隨時都可以展開一擊的準備。薛冬娜跑到了我的身邊,關切地說道:“東哥,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退到一邊去。”
雷子冷冷地說道:“小子,還沒事兒?你還不將我的長刀還給我,否則的話,我就將你大卸八塊。”他見我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怒火逐漸燃燒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着我靠近,腳踩在地上,發出撲撲的聲音,不斷地敲打着我的心絃。刀鋒之上更是散發出陣陣的殺氣,勢必一刀就將我的精神意志徹底地擊垮。
想要幹掉我?是那麼容易的嗎?我的心裡默默地盤算着盤算着距離,就在他快要接近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大喝了一聲,喊道:“住手!”嗯?雷子微微一怔,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喊出這麼一句話來?趁着他微微一愕的剎那,我猛地一刀揮舞了出去。他哪裡會見過這樣的招式?更是沒有想到已經疲憊不堪的我還會有如此凌厲的進攻,慌亂之下,他急忙將短刀橫在了身前,生生地迎了上來。
“噹啷”一聲,短刀被我的長刀直接劈落在了地上。我前進的姿勢不變,腳步挪動到了他的面前,刀鋒急轉,橫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說道:“小子,我都跟你說了,我可不是普通的人,不要以普通人的心態來衡量我。”
雷子面色死灰,冷哼道:“你就是一個狡猾奸詐之徒,用卑劣的手段來偷襲我。要殺我的話,儘管動手好了,皺一下眉頭的,都不是好漢。”
對他我還客氣什麼?反正我遲早都要跟疤爺對着幹的,除掉一個是一個。我一拳頭轟擊在了他的下顎處,將他給打倒在了地上。趁着他還沒有起來,我一刀劈斬了下去。刀鋒劈斬的不是人的身體,而是他的胳膊。我的命是命,可不想跟他一命抵一命!
“啊!”的一聲慘叫,雷子的一條手臂被我給斬落了下來。同時,我將長刀丟落在了地上,雙拳左右開弓,如雨點一般打在了他的臉上。每一拳頭幾乎都我用上了全力,連續的十幾拳下去,他就已經昏迷了過去。我沒有殺他是想給疤爺一個下馬威,告訴他我不是好惹的。耳邊傳來了警車的叫聲,我站起身子,笑道:“跟我裝逼就是受傷…”
薛冬娜驚呼道:“東哥,小心…”
我看到她擺手了,聽到她喊叫了,一種不詳的感覺籠罩住了我的心頭,我都沒有來得及想像,身體猛地向旁邊躲閃了出去。“砰”的一聲,那輛微型麪包車還是擦着我的身體撞了過去。我感覺我在一片濃煙中升起,飄飄蕩蕩的在空中自由的晃動,像一根白色的羽毛一樣輕靈。我越升越高,已經觸摸到身邊的白雲。那雲一會兒是頭綿羊一會又變成一隻小狗,無窮無盡的變幻着模樣。我剛想去抓住那些可愛的動物,雲又變成了五顏六色的水泡,有夢幻般的紫色,有妖豔的藍,激情的黃,熱烈的紅,清新的綠…
我還想去抓水泡,水泡又變成色彩繽紛的絲帶,柔軟的輕輕的飄在我的身上,將我覆蓋。我又彷彿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海水輕輕的拍打着我的身體,柔聲細語的對我說着什麼,但我卻聽不明白。
我是那樣無限的自由歡暢,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愉悅。我想什麼有什麼,我要什麼有什麼,繽紛的色彩又變成一朵朵美麗的花,慢慢又變成一大片一大片,我就在這些花叢中穿梭而過,奇怪,我的身體好像是透明的水,流動的煙,我碰不到一片花瓣一根樹枝,她們可以無聲無息穿過我的肉體,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遇到聳立的青山,我的身體也會飛的更高,象一隻山鷹一樣盤旋在五彩的天空裡,我記憶中的天空是藍色的,怎麼變成了這種五顏六色的樣子。
我很輕鬆很安詳,從未有過的一種舒坦。我感覺我就是一縷輕煙,一片白雲,我可以不斷變化各種形狀,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我,什麼是山
,什麼是雲…
我可以變成所有的一切,而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在任意變幻着每一種景物。
突然,我被一道強烈的風吹起,急速地上升,速度越來越快,風馳電掣般把我托起,色彩已變成層次分明的塊狀,我穿過一塊又一塊的色彩,頭上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白光,除了白沒有別的色彩,那白光很亮很亮十分耀眼,最後象閃電一樣,我只得緊閉雙眼,我聽見有個聲音在耳邊迴響,但我聽不清楚說什麼。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卻什麼也看不見。我已經穿越了白光來到了深深的黑洞,那種黑暗無法形容,不是黑夜的黑,比墨汁還要黑,你看不見任何光點,像是在一個沒有時間沒有氣體的空間。但我感覺我還在急速的飛,身體好像有了阻擋,我隱隱約約的感到有些山石的棱角很鋒利的刺痛我,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我耳邊叫喚,但我依舊聽不清楚。
我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在這一天裡我美麗的夢幻如上所述。以後常常讓我回味這種死亡的美麗和精彩。有時想倘若人死了之後還能活過來,我不妨死個一百次玩玩。在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之後,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慘白的光,雪白的牀單,雪白的被子,雪白的牆壁…
一張模糊而又熟悉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真的醒了!”薛冬娜在我耳邊大喊大叫,她握着我的手臂,悲喜交加,眼淚嘩嘩的滴在我臉上,熱乎乎的。我不知道在哪裡,醫院裡特有的一股藥味讓我感覺我肯定躺在病牀上,我想動一下身子,卻感覺軟綿無力,所有的骨架似乎全部散開,一股鑽心的疼痛開始向我襲來。
薛冬娜一邊呼喚着我的名字,一邊叫喚着醫生說道:“東哥醒了,醫生,東哥醒了!”
我雖然不能動但意識開始慢慢清醒,喉嚨裡火辣辣的乾燥。我努力的翕動了一下嘴巴,薛冬娜說:“是不是想喝水?”,我動了一下頭,薛冬娜拿來一杯水插上吸管,我稍微側了一下喝了幾口,說道:“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還想着我。”薛冬娜一邊笑着一邊滿是淚水。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怎麼不知道?我好像就覺得打了個盹。
來了兩三個醫生,一個男大夫看了一眼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沒事了。”
薛冬娜忽然抱着旁邊的女護士大哭起來,連護士的眼圈也紅了起來,安慰着她說道:“沒事了,醒了就好了。”
我知道薛冬娜這是狂悲之後的狂喜,我醒了過來,她反而痛哭流涕。一天一夜,這種漫長的等待是如何的讓人煎熬,我明白。後來我才知道,那輛微型麪包車直接把我給撞了個底朝天,我當時就暈了過去,血流了一地,給城市的暮色增添了一分鮮豔的色彩。
警車剛好趕到,將雷子和那些受傷的人全都給帶了回去。
薛冬娜的老爸是公安局的局長,帶隊的警察認識他,直接就用警車將我給送到了市人民醫院。經過全身的CT檢查,我真傷的不輕。左小腿斷成了一段,白骨戳穿了肌肉將皮也掀翻了跑到外面去乘涼。最要命的是我頭顱受到了輕微的震盪,這是我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
薛冬娜用顫抖的小手在我的手術單上籤了字,她居然就說是我媳婦。這是我醒來後的第二天護士告訴我的。當時薛冬娜嚇得六神無主,七魂出竅,我身邊有沒有其他親人,醫生喊家屬簽字的時候,薛冬娜只好勉爲其難了。開始給我主刀的醫生一看年齡還不信,非要拿什麼戶口本證明。薛冬娜一撥我的手機,我口袋裡的手機顯示屏上清清楚楚的跳出“媳婦”兩字。估計是薛冬娜在我睡覺的時候,在我的手機裡面存儲了她的名字,更是改名爲“媳婦”,這回連醫生也無話可說了。
薛冬娜比我媳婦還負責的守在我的病牀邊,整整守了一天一夜,困了就伏在我的牀邊打個
盹,她遠比一個重症監護的護士要周到得多,時刻觀察着我的變化,不停的在我耳邊呼喚着我的名字,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在上天睜開另一隻眼的時候,我睜開了雙眼,難怪薛冬娜會悲喜交加欣喜若狂痛哭流涕。
萬幸的是我沒有變成植物人或半身不遂,我醒來的一刻腦子就清楚了。上帝給我關緊了所有的門和窗,總算給我留了一條通風的縫隙。但腦子的清醒卻給了我無限的痛苦,我開始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痛入骨髓的感覺,一根巨大的鋼針不停的在我的左腿穿插,像是絞肉機一樣在我的身體裡鼓搗。薛冬娜不停的用溼冷的毛巾擦拭我頭上涌出的豆大的汗珠,愛憐的眼神彷彿不是疼在我身上而是痛在她心裡。
手術非常成功,醫生告訴我說最多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一個月?靠!有那麼多的事情要等着我去做,如果我不在的話,那些小姐怎麼辦?王森還可以,就是怕也沒有辦法震住她們。暫時,我就不將我的消息透露出去吧!免得她們擔心生事。
等我睡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沒有了薛冬娜的身影,坐在我身邊的是彭玉蘭和一個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滿臉的剛毅之色,不用介紹我都知道,他肯定就是薛冬娜的老爸薛軍。彭玉蘭激動地叫道:“尋東,你醒了?”又道:“老薛,他就是李尋東,救了咱女兒娜娜的那個心理學教授。”
我是什麼心理學教授,能夠瞞過別人,自然是瞞不過當公安局局長的薛軍。不過,薛軍也沒有點破,說道:“小夥子,我記住你了,是你改變了娜娜的人生。”
爲什麼沒有看到薛冬娜?面對着我的迷惑,彭玉蘭解釋說道:“娜娜本來就是要去日本留學的,今天簽證終於辦下來了,上午的時候她就已經坐飛機去日本了。你放心,娜娜雖然不在了,我們就把你當作親生兒子來看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乾媽吧!”
薛冬娜走了,對我來說應該是好事兒,我不想跟她扯上什麼關係,因爲她有着大小姐的脾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讓我白上的話,我倒是樂意奉陪,能夠認一個乾爸、乾媽也不錯!我大聲地叫着:“乾爸!乾媽!”
彭玉蘭笑道:“哎!好孩子!”
薛軍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說道:“你安心養病,這段時間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你在濱江市有什麼親人嗎?我給她們打電話,叫她們過來照顧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電話聯繫就行。”
我的傷勢已經有了很大的氣色,薛軍和彭玉蘭都有事情要去辦理,安慰了我幾句之後也就離開了。我這次受傷是不是因禍得福?至少警方將雷子給抓了起來,順藤摸瓜,疤爺也好不到哪裡去。總要有人來照顧我啊!我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人就是許靜茹,她知書達禮,是個老婆的好典範。
當我將我被車撞了的消息告訴她知道,她嚇得直接就哭了起來,非要不上課,馬上就過來陪我。既然她忙着,我自然不會讓她耽誤正事兒,就說我沒多大事兒,有時間再來看我就行。接着,我又給王森撥了過去,第一:我想了解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第二,總要有個人來照顧我吧!
王森等人也都急壞了,連着兩天沒有我的消息,還以爲我被疤爺的人給幹掉了。小姐們全都是白天休息,晚上上班,聽說了我的事情,全都趕了過來。霎時間,我的病房裡面就圍滿了小姐。每一個都是穿着低胸的吊帶背心、短裙,再加上淡妝濃抹,簡直是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單單的一個人在街道上走都會引起90%的回頭率,這次一下子涌出來了八、九個,誰不心跳加速啊!連我房間裡面的空氣都跟着沾光,瀰漫着陣陣的清香。
胡敏莎更是哭喊着撲倒在我的身上,瞬間就成了一個淚人,那種場面,真的是讓見者落淚,聞着抽泣,八九個小姐全都抽泣起來,場面何其的壯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