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臉上也有些驚訝，她居然知道這麼多嗎。
就這麼輕描淡寫將人給懟了，對方還說不出話來？
接下來，他注意力全程都在她身上了，很難再去注意其他的。
“你好好給人家裝鉢鉢雞，別弄錯了。”阿蒖笑他，“嗯？”
“嗯。”宋默應了一聲，“我不會弄錯的。”
一個又一個拿着自拍杆的上來，他們再也不敢亂問，有些是自己不乾淨，生怕被對方爆點什麼出來。
有些是自己在網絡上立了人設，對方要知道真相的話，直接讓他們人設塌掉，那就損失大了，不划算。
雖說沒那麼巧合的事情，可萬一人家真的知道呢？
阿蒖反而問：“你不好奇我的生活嗎？”
“不不不，我就是來買東西的，你這兒的香味太誘人，我本來在拍風景，結果被吸引了過來。老闆，你搞快點給我裝吧，等下還要去其他地方拍風景呢。”
“好吧。”阿蒖略有些失望，本來還想殺兩隻雞給那些猴兒看看的，結果這些雞都變聰明瞭。
不管人家底子乾淨不乾淨，都沒有主動招惹她，她也不好打人了。
前排的人看到她眼神遺憾的模樣，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這是個狠角色。
想也是，人家連豪門公子的臉都打，完全不害怕，怎麼會怕他們這些搞自媒體的呢？
要是她躲躲閃閃，迴避一切，他們反而還想湊上去。
她這麼坦然，甚至已經讓兩個主播吃虧了，他們心裡都有些害怕。
“老闆，你這個味道挺好的，我想和你合作。”一個穿着不凡的年輕女顧客正在喝湯，她坐在小凳子上，面前也有一個簡易直播支架。
正在炸蘑菇的阿蒖側頭，年輕女顧客對着她露出個善意的笑容，她說：“我覺得你很有個性，去了那個圈子，還能出來擺攤，挺豁得出去的。我見過太多進這個圈子的人了，沒幾個能真正抽身的。”
只這一句話，就讓排隊的人猜想很多了。
這年輕女孩恐怕也是個豪門大小姐吧，看對方的穿着，是不一般。
“我很欣賞你，我更覺得有些人很可笑，就說他們明明是用金錢去吸引一個女人，結果又罵這個女人貪慕虛榮。既然如此，他們就直接用心去追那些不喜歡錢的唄，可惜的是，這樣的人他們很可能追不到。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就是有沒那麼喜歡錢的。”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這姑娘說得有道理。
世界這麼大，什麼個性的人都有。
“所以，我想拉你一把。”穿着不凡的女顧客說，“你做的菌菇湯味道很不錯，就差人推一把了。你出秘方，我出力出錢，當然，你也是這個品牌的招牌形象，肯定是要在總店的，還需要出鏡。”
“我們不僅做菌湯火鍋之類的實體店，也做湯料包，到時候全國會有我們許多連鎖店，你的生活也會徹底變得不一樣，再也不比那些人低一頭。”
“你覺得怎麼樣？”穿着不凡的女顧客滿臉自信，臉上掛着笑容，依舊是一副要幫阿蒖，很欣賞阿蒖的樣子。
排隊的顧客都動心了，要他們有這種本事，肯定是答應的。
這美女老闆是遇到貴人了啊，這麼多拿着自拍杆的，沒想到裡面還有個豪門大小姐。
靠，這也太幸運了吧。
【大小姐今天心善。】
【阮阮，我的阮阮大小姐。】
【我也想做那個老闆了，然後遇到大小姐，被她扶一把。】
【啊啊啊啊，一聽就讓人好激動，黎蒖這是走運了，居然能碰見大小姐。】
【大小姐也是欣賞她，以前從來都不管這些事情。】
【之前大小姐就是想來嘗下菌菇湯，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吃，沒想到還有這事。】
【她怎麼還不答應？快答應啊，錯過大小姐，就不可能遇到第二個了。】
阿蒖笑道：“暢想很好的，但是你有這個資金嗎？”
【她居然懷疑大小姐的本事，人家可是真的豪門大小姐呢，能沒錢嗎？】
被粉絲稱呼大小姐的女顧客，網絡上的暱稱叫阮阮。
阮阮笑道：“我能說這個話出來，自然是有錢的，我今天想幫你一把，只是因爲欣賞你，想讓你站起來。”
“我這不算站起來嗎？”阿蒖又問，“要怎麼才叫站起來？只有變成有錢人，才叫站起來？我現在自食其力不算站起來，那這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是跪着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阮阮皺眉，“你不用這麼應激，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你明明可以站得更高，爲什麼不抓住呢？”
“你這樣目光過於短淺了。”
“機會就在眼前，我以前可從來不做這種事情的，難得做一次，你的反應讓我有點失望了，還以爲是天不怕地不怕，願意去闖一闖的人呢。”
阿蒖笑問：“你有錢嗎？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這菌湯的味道確實很好，我也有這個自信。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做大是很正常的。資本入場，立馬就能憑藉我手裡的菌湯賺得盆滿鉢滿，再加上流量效應，肯定會有許多人買單。”
“但這個資本，不是你，你只是被推出來的一個工具。”
“你也不是欣賞我，什麼叫給我機會？你只是想用我賺錢。本不想拆穿你，但你說話不好聽，看似是欣賞我，實際上還是那麼高高在上的樣子，不是那羣人裡的，卻有着那羣人骨子裡的高傲與蔑視。”
“我最討厭這種人了，如果認真看過那個視頻的，應該知道這點。”
排隊的人都迷茫了，啊？不是好心嗎？
阿蒖低頭將炸蘑菇撈起來，哪裡那麼多好心，都是有利可圖。
要她有這個想法就算了，可她沒有這個想法，不會入場，也不會成爲他們賺錢的工具。這人說話也實在不好聽，目的不成就開始刺激她。
她看起來像是個軟柿子嗎？
而她的菌湯沒什麼配方，只是她做的味道好，換個人按照同樣的流程都不可能做出這種味道的。
“你不願意就算了，沒必要說這麼多。”阮阮確實慌了，可還是穩住，和直播間的人說，“人家不願意就算了，我也沒辦法。”
【主播，你是人設嗎？】
【感覺主播有點慌。】
【底氣沒之前足了。】
【我更相信美女老闆，之前那個蟲都不敢去告她，說明她說的是真的。】
【所以，咱們粉了個假大小姐？】
阮阮看到這些，臉色大變，飛快補救，可怎麼也無法補救，質疑她的越來越多，她不得不將直播間關閉。
她擡起頭，看向阿蒖的眼神很不好，想要說什麼，終究是沒敢，灰溜溜離去。
周圍還有在拍的，她怕黎蒖再說點什麼出來，不好收場，可惡，怎麼會這樣呢？她的人設就這樣輕而易舉被人掀了個乾乾淨淨嗎？
“還真的是個假貨啊。”
“真是什麼都有，剛纔還以爲這姑娘是真的好心呢，啊呸，噁心的玩意兒，原來是打人家配方的主意。”
阿蒖說：“我這個沒有配方，就是普普通通的菌湯。”
關鍵是她種的菌子，她親自熬的湯。
“不合作。”她看向那些拿着自拍杆的人，“你們可以拍一下我，只要不是惡意挑事，隨便拍都可以的，這裡說明一下，合作不了，我這菌湯沒有配方，也不用來找我了。就算你們看着我的熬製過程，都是學不到同樣的味道。”
今天的擺攤結束。
網上卻鬧出了很多動靜，熱鬧沒有停。
這麼熱鬧，韓方禮等人也知道了她在什麼地方。
“她居然去擺攤了？”衛輝有些不敢相信，他盯着視頻，跟着不屑地笑出來，“這些人能來買，還不是因爲她是黎蒖，他們好奇呢，你們看很多人拿着手機在拍。要是她沒在咱們這圈子混過，鬧出了那個視頻，那些人能去買一個新擺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