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拉着阿蒖來到有坐的地方，他一時沒開口，阿蒖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某些有錢人的遊戲。錢權由他們掌控，就覺得可以玩弄一切，包括我們這些人，當然在他們的眼裡，我們這種根本算不得人。但凡被他們瞧上的，他們有很多辦法逼人就範，不然在那裡就混不下去，要麼就是走得艱難。”
“很多人沒辦法，都會妥協。因爲有些人的可惡是外面的人想不到的，不僅是在圈內工作的問題。”
“我就是那個不想妥協的，纔有了這些遭遇。”
他不僅沒妥協，還直接當場打了對方的臉。
過後其實他有點後悔，不是後悔打對方的臉，是後悔沒發揮好，其實他該把這事情弄大，將所有事情鬧出去，讓全世界都來看看他們那些人醜陋的嘴臉。
反正他爛命一條，沒有牽掛。
被人弄死就死了，將那些人一塊兒拉下水，就當是提前爲他準備陪葬的禮物好了。
現在又覺得幸好沒有發揮好，要是發揮好了，他肯定早就被人整死了，就不可能遇見蒖蒖。
阿蒖挽着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手，問：“還向往那裡嗎？”
“不，我不向往了。”宋默低頭看着她，“很久以前是嚮往的，覺得能在那裡發光發熱，唱歌給那些喜歡我的聽，跳舞給喜歡我的那些人看。後來進去了，才發現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的喜歡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還得永遠對外保持良好的形象。”
他嘆了一口氣：“我就不是那樣的人。”
他脾氣不算好，從來都不好。
是那種上學時候，一言不合就同人打架的，骨子裡還有着倔強。
因爲嚮往，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鋒芒，變成了人人看到的那個溫柔帥氣的陽光大男孩。
他得改變自己的所有習慣，甚至脾氣，算是徹底將本性壓制着。
爲了嚮往，爲了那些喜歡他的人，他一開始是裝得很好的。
只是在遇到一些不喜歡的事情上也是很執拗，不幹就是不幹。那個時候，就隱約傳了一些他的事情出去。
裝乖真的不是人乾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真面目。
果然，這天來得很快。
他因爲不接受某些規則，終於得罪了人，被黑得徹底。
一無所有進去，一無所有出來。
索性他就不是個奢侈的人，曾經所賺的那些錢，還真的將債務還上了。
他走得很乾脆。
但內心還是難受的。
從無數人的喜歡，到無數人的厭惡和謾罵，怎麼能不難過呢？
“我不適合當偶像。”宋默捂着額頭笑了一聲，“太難裝了，我這個性格真的很難裝下去的，在人多的地方就有紛爭，面對那些勾心鬥角，我也很容易和他們鬧出矛盾。”
真不適合。
也改變不了。
其實現在的生活就很適合他，就是人沒個目標和牽掛，每天活着也是渾渾噩噩的。
“那你覺得適合當我男朋友嗎？”阿蒖笑着問。
宋默一頓，跟着說：“我覺得非常合適。”
他擁住了她，在她耳邊說：“不僅是男朋友，我還要晉級一下，成爲蒖蒖未來的另外一半。”
現在開始，他要認真擺攤賺錢。
爭取早日開個店，然後做大做強，給她好的生活。
他不怕她喜歡錢，就怕她不喜歡了。
但是蒖蒖也很厲害，就她那一手菌菇湯和炸蘑菇，只要她願意，想不賺錢都難。
她賺是她的事情，他想拿更多的給她，她值得好的。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將所有好東西都捧在她的面前。
這些宋默都沒有說，現在他還沒有，說出來像是在畫大餅。
阿蒖發現宋默擺攤好像更認真了，連食材都準備得比以往多，略微一思索她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沒有去打擊他的積極性。
她要一直襬攤是她的事情，總不能擋着宋默那顆想要奮鬥的心吧？
初見時，他看起來雖是有些不着調，有點自己的個性，實際上接觸之後，才能感受到他整個人都有些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目標和希望。
現在有個盼頭也是好的。
心理上的傷害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癒合的。
“鉢鉢雞帥哥自從談戀愛後，食材多了，態度也好了，這就是偉大的愛情嗎？”顧客小姑娘笑眯眯地說，盯着兩人的互動，只覺得自己天天都要被甜死在這裡。
宋默露出一抹笑：“要什麼？”
顧客小姑娘嘖嘖兩聲，挑選了自己的東西。
“就是美女老闆有點鐵石心腸，到現在都沒打算再買一個大點的桶，你不覺得買兩個100升以上的桶很有必要嗎？”顧客小姑娘吐槽。
引得其他顧客瘋狂點頭。
他們有時候會買兩份大份的菌湯回去，一家人煮菜吃，那可是真的香死了。
可是每天很多人早早就來等了，稍微晚一些就買不到。
看起來美女老闆是沒打算增量了。
“美女老闆，鉢鉢雞帥哥還沒打動你嗎？”
阿蒖問：“他打動我，和我賣菌菇湯有關係嗎？”
“談戀愛高興了肯定會有改變的，人一高興就忍不住亢奮，然後會瘋狂煮湯，炸蘑菇。”
阿蒖淺笑：“和他在一塊兒我是高興的，但我不會瘋狂煮湯炸蘑菇，甚至會想着和他去玩，不煮湯炸蘑菇了。”
宋默在一邊聽到，臉上都是笑。
蒖蒖又逗顧客玩了。
果然，顧客都着急了。
“美女老闆，愛情應該使人進步，而不是讓人荒唐擺爛，還是要記得煮湯和炸蘑菇的。”
“對對對，沒錯。不能爲了愛情就不工作，咱們要麪包和愛情兩手抓。”
阿蒖如了他們的意，說：“你們說得有道理。”
她將炸蘑菇遞過去：“快把我的麪包錢付了。”
顧客都好笑，小攤車四周一片和諧。
他們喜歡這裡，不僅是東西好吃，還因爲在這裡他們能感覺到快樂，一種能令人放鬆，消除疲倦的快樂，很特別。
韓方禮站在人羣外，今天來晚了，沒能排到前面，就在這兒看着。
他看孟晟一臉難過又不甘心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她看起來很幸福啊。”
可能會很短暫，可她現在是真的開心，任誰都看得出來。
孟晟握緊拳頭：“她要是跟我走，還能更幸福的，跟着一個被封殺得只能擺攤的，能有什麼幸福可言？”
擺攤結束，孟晟又上去了。
阿蒖不煩，周圍的顧客倒是先煩了，只覺得他像是個小丑。
“你爲什麼不願意跟我走？”孟晟問，他掃了眼宋默，“你真的認爲和他在一起能永遠幸福嗎？”
宋默嘲笑：“那是當然，總比某些廢物東西好。”
“你嘴巴放乾淨點！”孟晟面容陰沉，“如果還想好好擺攤的話。”
宋默滿臉無所謂：“怎麼，你家的勢力這麼大？是哪個罩着的啊，搶不到人家的女朋友，就威脅咱們這些普通小老百姓不能擺攤，土皇帝嗎？”
孟晟沒說話了，這話可不能亂說的，鬧大了總是會有麻煩。
“你真的很喜歡我，想給我一個未來嗎？”阿蒖問。
孟晟升起了些希望：“對。”
“你想看着我過得好？”阿蒖又問。
孟晟飛快點頭：“是。”
“可是我和阿默在一起很幸福，但你這麼真心，非要出點力，不如回去變賣了家產，送給我們兩個吧。”阿蒖笑出來，像是想到了那場面，“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們的未來會爲柴米油鹽這些吵鬧了。”
周圍的人頓住腳步，明明這話離譜，可她那模樣說出來竟然讓他們覺得該死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