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也是他弟子,弟子犯了錯,他這個做師父的不能什麼都不做,於是,他拿出了一些物品替金從霜賠償給卓紅,算是盡了做師父的責任。
金從墨早就預料是這種結果,表現得很平靜,如他承諾那樣,每天都去照顧卓紅,如此行事確實叫人感到惋惜。
本來卓紅對金從霜是有些不依不饒,打算讓宗門廢了對方天賦,最終還是因爲金從墨,放棄了廢掉金從霜天賦的想法。
轉眼間,阿蒖在裡面待了三個月,終於出來。
傳送出來她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裴非雪和沈鬆,快步過去。
裴非雪夫婦見她好端端的,臉色緩和,再看凌遇修爲還有提升,更加滿意了。
阿蒖很快就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毫不意外是目前這種結果。
金從霜按照門規處置,已經入了思過崖,需要在那裡待五十年。那裡溫度極低,每日都要忍受寒冷,要對方真的是個普通的築基期,肯定要吃大苦,說不定從那裡出來,根基都要受到影響。
但以金從霜的情況,估計就表面上看起來慘一些,實際上影響不大。
回到宗門,阿蒖去看了卓紅。
不想對方看到她就說道:“如今我成了和你一樣的廢人,你是不是很高興?”
“我不是廢人,你覺得自己是你的事情。”阿蒖不客氣回懟,真以爲她會忍耐對方這種脾氣嗎?
“害你的人是金從霜,別把怒火撒在我身上。”阿蒖轉身離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其實我確實挺高興的,你能怎麼樣?”
卓紅面色慘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是啊,現在她可比裴蒖還要廢材。師父纔不會對裴蒖那樣對待她,可想而知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阿蒖又去看了金從墨,對方比以前要頹廢不少,但依舊英俊。
“我以後會擔起照顧卓師姐的責任。”他說。
阿蒖淡淡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反應。
金從墨見狀,心知裴蒖對他沒任何想法了,就算內心惱怒,現在也沒任何辦法。他根基已廢,目前報仇的希望都在妹妹的身上了。可如今妹妹還在思過崖受罰,這無疑又延緩了報仇的進度。
但現在只能忍耐着。
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修仙果然這般兇險,也這般不可控嗎?
因表面關係,阿蒖還去思過崖看望了金從霜,對方身體的表面都是一層霜,看起來比之前要瘦弱許多。
“我認罰。”
“哥哥和我從小相依爲命,當時想着救他,可還是沒能救他,那麼好的天賦都沒有了。”金從霜紅着眼眶的樣子好不可憐。
阿蒖說了幾句沒用的雞湯話,這才離去。
最後,她去了靈獸峰,一路過去靈獸們都很熱情,一隻只洗得乾乾淨淨要和她貼貼。
阿蒖將所有靈獸投餵了一個遍,纔在湖邊找到在垂釣的燕醉。
“喪彪前輩,我回來了。”
燕醉眼角抽動,喪彪這個名字落在自己身上可真的是百聽百厭啊。不過裴蒖應該是真的被他的廚藝折服了,這三個月來,竟然是每天都會送上十萬經驗值。
得知她回來,他已經準備做個全魚宴犒勞這個行走的經驗值了。
“今天有好吃的嗎?”阿蒖坐在旁邊,望着湖面。
燕醉道:“有。”
最近宗門發生了些趣事,他一直都有留意,更覺得戚灃的弟子和他一樣都很背。
接下來的時間就很平靜了,當然,這僅對於阿蒖的生活,她沒有再去過萬里峰的秘境,也基本不出門歷練。
偶爾有宗門弟子帶回來的靈獸,她都會將其契約了。
靈獸們在她的投喂下,逐漸強大起來。
宗門其他行走在修仙界各地的弟子,依舊有各種精彩的經歷。
金從墨遵從着曾經的承諾,幾十年如一日地照顧着卓紅,卓紅也沒一開始的冷臉,痛恨金從霜推她那一把,可這件事不是金從墨做的,對方天賦也毀去了,這事本怪不得金從墨。就算沒有金從霜那一推,估計她還是會被妖獸傷到。
她甚至開始思考剩餘的時間要怎麼過,顯然有些放棄了。要靈根是那麼好修復的,身爲宗主之女的小師妹,就不可能到現在還是個廢材。
有關阿蒖的靈獸師天賦一直都沒有對外施展過,宗門高層的嘴巴也是嚴得很,彷彿沒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阿蒖煉丹的天賦倒是被許多人知道,因而宗門高層對她和顏悅色的一幕,沒有人覺得奇怪。
在知道阿蒖煉丹天賦頂級的時候,卓紅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可如今她連一個築基期的廢材都不如,完全沒了氣焰,更不敢說什麼了。
要是沒必要,她連門都不出,這幾十年以來,都是金從墨在她身邊打理一切,他好像真的是在爲金從霜贖罪,人人都說他可惜了。
卓紅也覺得,無數次在想,怎麼不是金從霜那個害她的人天賦被毀去呢?儘管她是金從墨的妹妹,她依舊沒辦法釋懷這件事。
但是她可以將他們兄妹二人分開看。
現如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師父和師爹能儘快找到修復小師妹靈根的辦法,這樣興許她也還有些希望。
可是……哪是那麼容易的。
“去山下走走吧。”卓紅說,就算內心差不多放棄,可她也想去山下集市裡碰碰運氣,萬一呢?
一直不出門也不是辦法,出去了還有可能碰見什麼機緣。
她知道金從墨沒放棄過,時常會下山一趟。
在山門處,阿蒖與下山的二人碰見。
卓紅臉色有些不自在,金從墨倒是神色如常地和阿蒖打招呼,心態看起來極好。至今不管是宗門內部,還是宗門之外,只要聽說過金從墨的,都覺得他的天賦就這麼毀了實在是令人惋惜。
“裴師妹這是要準備去哪裡?”金從墨笑着問。
阿蒖道:“去山下集市看看,金師兄和二師姐也是嗎?”
“嗯,卓師姐難得想下山去看看。”提及卓紅的時候,金從墨的神色溫柔,滿眼都是包容,似乎早就忘記了他曾經還“有意”過裴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