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麼不太清楚,不過聽人說,那邊好像有什麼軍事行動。”劉忻把他聽到的說了出來。在劉忻心中,魏家沒一個好的,即使是魏連,那也是一個可恨的。明明把人帶回去了,結果卻不管不問,任由家裡的人欺負。
一想到那些劉忻就滿肚子怨氣,要不是師傅不讓他動魏家,他早就給他們使點小絆子了。
要說劉忻的性格就是那種正兒八經的,能把他氣成這樣,可想而知對方有多麼讓人憤恨了。
“還有沒有其他事?”軍事行動?她大概知道是什麼了,畢竟這也虧了她。
“沒有了。”
“嗯,實習怎麼樣?”好歹是自己徒弟,總該關心一下。
“學到很多東西。”那些東西都是理論教不了他的。
“繼續努力。”
“是的,師傅。那個,師傅……”
“還有事?”
“柳眉,她……”
“是她也想去實習吧。”
“……”他還沒說呢。
“行了,告訴她,想去就去吧,但你要看住了。”就柳眉那跳脫性子,一天不惹事真難。
“是,師傅。”聽聲音明顯高興了。
“這回沒事了?”
“沒了師傅。”
“嗯,掛了。”
“師傅再見。”
放下電話,劉忻高興的雙眸晶亮,和平常的嚴肅完全不同,看的周遭的小護士一個個星星眼:哇,劉醫生是有什麼事這麼高興,這樣看着太萌了有沒有。
劉忻本來就長相不錯,有種清秀的出塵氣息,但平常總是嚴肅着一張臉,這回表情柔和了,看着真是賞心悅目。
向晚歌絕對不承認,當初收下劉忻就是看中了他的美好相貌。
美得東西誰不欣賞,只是她有些過分追求了。
“劉忻,我徒弟。”把手機塞回口袋,向晚歌解釋道。
葉陵君有些詫異,向晚歌沒多大吧,這就有了徒弟?
“怎麼?不相信?”向晚歌挑了挑眉:“我醫術可是很好的,絕對發揚了中醫和西醫的長處。”
“沒想到我妻子這麼厲害。”葉陵君捧場的讚揚。
“那可不。”
“呵呵……”葉陵君低首笑起來。
“走吧,要不要出去看看風景?”
“當然。”
有人說西南是一塊寶地,蘊含着無數的可能。發財,人性,淳樸,在這裡都能發現。
簡單的吃過李蘭新送來的中飯兩人一直等所謂的集合。
差不多一個小時,該來的都來了。
向晚歌看着一院子的人,這些都是運輸賭石的隊伍,並不像想象中的壯碩,反而有種蕭條的頹敗感。
“安廉,這裡人都到齊了。”李蘭新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們這個團隊工資是最高的,只是這幾次之後大家都成這樣了。
“嗯,大家說說吧。”葉陵君點點頭,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
“……”
“你們說說賭石被劫的過程。”看到那些人似乎沒懂葉陵君的意思,向晚歌開口。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大致情形和李蘭新說的差不多,只是形勢比李蘭新說的還要嚴重。
“這麼說,你們被打了?”向晚歌看向說話的那個人。
“你看,我手上還有腿上的傷,都是他們打得。”那個人掀開衣服,身上的淤青很明顯是木棍敲擊的。
“安廉,你看?”李蘭新適時走過來。
“讓他們都回去吧。對了,三天後我們再走一次,這次我親自帶隊。”
“可是……”
“沒有可是。”
“那,我會盡快組織好隊伍。”大大小小,李蘭新也算是這個隊伍裡的小頭頭,組建起來還是不難的。大家也都是老熟人,沒什麼見外。
送走李蘭新一羣人,這裡又只剩下兩人。
葉陵君告訴李蘭新,這三天他都不用過來。
雖然住在這裡安靜,空氣也舒服,但他還不至於讓向晚歌跟着他在這裡受罪。
有的罪是迫不得已受的,但能享受的時候不需要折騰自己。
“我們在這裡等?”面對再次安靜下來的院子,向晚歌從包裡拿了個蘋果吃着:“要麼?包裡還有?”
葉陵君搖頭:“這幾天我們住市區。”
“市區?”
“嗯,給你介紹我那個兄弟。”
“他不是在緬甸?”聽葉陵君的口氣,她一直以爲對方不在華夏呢,沒想到對方竟在市區。好吧,她也有想岔的時候。
“沒有。”
“沒車。”這房子房前屋後的,唯一的車還被李蘭新開走了,他們要怎麼去市區。
“等一下。”葉陵君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平房外面出現一輛越野。
“速度夠快的。”
葉陵君笑笑,沒出聲。他不會說這輛車早就停在不遠的地方隨時待命,那樣說會顯得他有多炫耀似的。
到他這個位置,明裡暗裡總會有那麼幾個保護的人。
向晚歌也是察覺了,不過她一向當做沒發現。何況,保護的人和他們也保持了安全距離,基本上只要葉陵君沒有生命危險都不會出現,更別說知道葉陵君做過什麼事他們會知道了。
這些人的身份就類似於古代的死士。
“今天我們什麼都不做,好好休息。”坐在駕駛座上,葉陵君認真的開車。
“你的那個朋友?”
“他現在在緬甸,不過相信明天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向晚歌無語,搞半天她的猜測沒錯。
似乎感覺到向晚歌的鬱悶,葉陵君伸出空閒的一隻手揉了揉她的發跡:“你這樣很可愛。”像個天真的女孩,符合現在的年齡。
有時候他看着向晚歌真的心疼,沒有人天生冰冷,也沒有人天生成熟,所有的冰冷和成熟都代表他們付出了常人沒有的代價。
他是男人,有些是他該受的,但向晚歌不是,女人,永遠處於弱勢,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在想什麼?”車廂的沉默讓向晚歌嗅到不一樣的氣息。
“我在想,到底是誰讓我可愛的妻子變成了今天這樣,我很感謝,但同樣,我也痛恨。”
感謝是因爲這樣的她和他天生一對,痛恨是因爲,這樣的她讓他心臟一縮一縮的帶着密密麻麻的痛。
“是誰麼?很多,多到我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變成了這樣。”看向窗外,向晚歌想着從有記憶以來發生的一切,圍繞在她身邊的似乎除了傷害還是傷害,唯一感到痛快的大概就是軍營的那一兩年,但以後,怕是很難再遇到了。
這一次,就是她軍營的終結,所以她也非常珍惜。
不是不想繼續走下去,實在是她走不下去。
每次看到戰友犧牲,那種無力,她不想再經歷。
任一個人醫術再高,實力再強,可還是有很多事她做不到,甚至顧不上。
以後的人生她只想那麼顧着一個人,只想顧着自己的小家,顧着自己在乎的。
說她自欺欺人也好,說她自私自利也罷,該做的都做了,何苦不爲自己考慮一下呢。
“上次聽了你的故事,這次換你來聽聽我的一個故事吧。”
“好。”
隨着葉陵君平靜的聲音娓娓道來,向晚歌似乎看到一個倔強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期待的看着家人,然後又一遍一遍的失望。
從前,有一個男孩,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自己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來到他面前,和他說,他是他的父親,來帶他回家。
父親,他曾經聽別人說過,面對男人的溫暖,小男孩毫不猶豫的點頭。
從此,男孩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吃的都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甚至學的也都是那個所謂的父親請的最好的老師。
男孩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拿着書本到男人的書房,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問着自己不懂的地方。
對了,那個家裡還有個母親,一個看起來端莊賢淑甚至美麗典雅的女人。
女人似乎不喜歡小男孩,每次見了都是冰着一張臉,有一次,男孩鼓起勇氣喊了女人一聲‘母親’,結果被女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天之後,男孩知道了什麼是小三,什麼是私生子。
再然後,家裡多了一個女人,一個他叫做薛姨的女人。
女人不同於女主人,她溫柔善良,甚至還友好的主動關心男孩。
在那個家裡,那個薛姨就成了最柔軟的一個人。柔弱到每次面對女主人都是唯唯諾諾,然後等女主人走後淡淡的笑着,直到很久之後,那個笑容似乎變得越來越瘋狂,再然後,那個薛姨就從那個家裡徹底消失,只留下一地血漬。
然後,男孩長大了,後來,男人讓男孩接管他的公司,他努力的做了,把公司做的越來越好,但當初那種期待也隨着時光的逝去慢慢消弭無蹤,到後來,面對男人和女人,完全就是無動於衷。
再後來,這個家裡又多了一個新成員,那個女人說這是他的兒子,是他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男人也高興,那幾天,家裡充斥的都是歡聲笑語,只除了每天早出晚歸的他。
那一年,男人過世了,醫生診斷腦梗,但男孩目睹了一切,男人是被他的兒子親手殺死的。
再然後,男孩離開了公司,離開了那個家,因爲,男孩找到了自己的家。
“輓歌,你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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