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彬端來一杯新煮的咖啡,放在沈若水的面前白‘色’大理石的茶桌上,眸‘色’‘陰’鬱地問。
終於,陳彬終於開始問話了,陳彬的一句話勾起沈若水的傷心來,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吞回眸中的溼氣。
“陳彬,你能不能先別問?我能不能在這裡借住幾天?”沈若水垂眸,眸中紅紅地說。
“什麼話?隨便住,你住多久都行。”陳彬看着沈若水這樣,心底一緊,趕緊回答。
同時心說:別說是住幾天了,最好住上一輩子自己才高興,求之不得呢!
可是,這句話他只敢在心裡說,嘴上他可不敢說出口。
陳彬心中的那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沈若水看到陳彬臉上表情,還是讀懂了他心底的想法。
頭頂的吊燈很亮,燈光下很容易暴‘露’兩個人的窘迫與尷尬,陳彬坐在那兒,兩手絞在一起,他好想知道,沈若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那次自己跟沈若水在一起被歷牟煬誤會了。
可是,看到沈若水極力地在避開自己的眸光,他咬‘脣’想問,終究沒有問出口。
“若水,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他突然想起那個出租車司機,臨走時的話,沈若水沒有吃晚飯。
陳彬不說吃飯還好,這一提起來吃飯,沈若水的肚子還真配合着咕嚕嚕叫了幾聲。
沈若水的臉倏地紅了一下,肚子雖然很餓,可是,想到飯,她真的沒有一點點的胃口,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反胃。
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己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當中。
“陳彬,我不想吃,也吃不下。”沈若水實話實說。
“那怎麼可以,不吃飯怎麼行,別說你到我這裡我虐待你就好,說實在的,我這裡還真的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如果你不嫌棄,我下碗‘雞’蛋面給你吧!”
陳彬說着,站起身,再次走進了廚房。
看着陳彬再次走進了廚房,沈若水端起還冒着熱氣的咖啡輕啜了一口,自己這一路的狂奔,口還真的渴了。
咖啡入口,那濃郁的香氣緩解了一路的疲勞,望着牆上掛着的時鐘,沈若水不禁想起了瞳瞳。
今晚,瞳瞳在睡前沒有看到自己,也不知道鬧了沒有,她是不是在想媽媽,她哭了嗎?洗澡了嗎?吃飽了嗎?
陳彬走進了廚房,望着纖塵不染,所有器具都還是嶄新的鍋臺竈具,一時不禁有些茫然。
平時自己很少在家吃飯,加上自己入住這裡也不過半個多月,家裡能夠吃的東西還真不多,好像只有那種紙袋子裝幾斤的‘精’裝白米,有幾袋方便麪還有珠江面。
對了,冰箱裡有昨天自己在超市買來的‘雞’蛋。
打開了冰箱,陳彬居然看到了空空的冰箱裡還有兩個通紅的西紅柿。
不錯,夠了。
心中想着,他拿起鍋在水龍頭下接了些水,然後鍋放在了竈臺上,打着了火,而後拿起小磨香油在鍋裡倒了一點,那清水鍋裡立馬泛起了油‘花’並伴有‘誘’人的香氣出來。
切點蔥‘花’進去,西紅柿洗淨切成了丁,這時鍋裡的水也開了,陳彬拿起一包珠江面撕開,入鍋,順手打了兩個‘雞’蛋進去,手中拿着的筷子不敢攪合,等‘雞’蛋定了型之後,他才攪動鍋裡的面。
放鹽,把切好的西紅柿丁入鍋,攪合起來。
立刻,鍋裡飄出了‘誘’人的味道,綠‘色’的蔥‘花’,紅‘色’的是西紅柿,白‘色’的‘雞’蛋,在配上淡黃‘色’的珠江面,一頓看似不錯的晚餐就這樣好了。
出鍋的時候,陳彬放了點‘雞’‘精’進去,找來一個微‘波’爐用的搪瓷大腕,連湯帶水的把鍋裡的面整個的倒了出來,碗邊放了一雙筷子,陳彬小心地端着這碗看似簡單,卻是自己用心做的,摻雜了自己情感愛戀的這碗麪,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來到了沈若水的面前,小心地把面放在了桌上,擡眸間,卻發現沈若水懶懶地靠着沙發的靠背,頭斜斜地搭在靠背上,閉着眼睛,睡着了。
頭頂的燈光分外的明亮,燈光下陳彬可以清晰地看到沈若水臉上每一個細膩的‘毛’孔,甚至看到她臉上那一層灰白‘色’的‘毛’茸茸的汗‘毛’。
她還是那麼的‘精’致,漂亮,不,她比之前自己最初認識她的時候還要漂亮。
那個時候的傻妞身上有着青澀的朝氣,現在,她的身上多了一層‘女’人的味道,多了份成熟着的美麗。
許是被人神情地凝視着,許是陳彬走動的聲音,還有碗磕碰桌子的聲音驚醒了她。
她張開濃密睫‘毛’的瞬間,赫然看到的是陳彬那雙帶着熱‘浪’灼灼的眼眸。
心,猛地跳動了幾下,沈若水趕緊閉上了眼睛,她不想看陳彬這樣,也不敢跟他的眸光對視。
陳彬心底的想法,她怎麼會不知,可是,自己現在這樣,是沒有權利想其他,再說,自己已經夠‘亂’的了,再說,自己也沒有權利……
想什麼呢!沈若水‘脣’角不自覺地浮上一抹苦澀的笑意來。
陳彬,當然看到了沈若水臉上的表情,沈若水的猛然閉眼,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趕緊收斂起自己灼熱的眸光,眼睛移向了別處,刻意的迫使自己臉上的熱‘浪’冷卻下來。
他唏噓着說:“若水,面做好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先對付着填飽肚子,等天亮我帶你去吃好的。”陳彬說着,伸出手來往沈若水面前推了推那碗麪,順手拿起了筷子,遞到了沈若水的手中。
陳彬的澀暗尷尬,沈若水怎麼會看不到,他是這樣,自己又何嘗不是也尷尬着。
此刻,她有些後悔,自己怎麼來到了陳彬這兒,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陳彬的心思自己怎麼能夠不知道,自己不來,陳彬也許會生活的很好,自己這一來,真的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粒石子,而且還是一粒大的石子。
再次攪‘亂’了陳彬的生活。
唉!
陳彬‘洞’穿了沈若水的心思,單純的若水雙眸事情都能夠寫在臉上,加上陳彬跟沈若水那麼多年,對於她的神情,甚至是一顰一笑他都能夠完全的猜透。
沈若水臉上的表情告訴了陳彬,如果,自己在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那麼會‘逼’得沈若水馬上,驚跳着離開了自己。
想到此,陳彬趕緊地移開了自己的眸光,強迫自己的目光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看她跟看一般的同事朋友,沒有了區別之後,他才轉過了頭。
“傻妞,你可別瞎想,你可以在我這裡隨便的住下去,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如果你想走,我馬上送你回去,如果你想留下,我舉雙手贊成,傻妞,你說你傻不傻,這偌大的世界,你爲什麼就只有我這一個朋友,你說,我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看你可憐的份上,我不收留你,誰還收留你。”
如果前面一句話是真心的話,那麼後面的話,陳彬完全是帶有調侃着的實話了。
如果,他不那麼說,真的很難調動室內尷尬壓抑着的氣氛,因爲,他從沈若水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帶着悔意的不安。
果然,陳彬的話落下,沈若水的臉上現出了憤慨之‘色’。
“誰說我沒有朋友,我的朋友遍佈天下,就看我想不想去找他們,只是我看你可憐,想過來被你面子罷了。”
一句對話,使得房間內的空氣變得溫軟融洽了起來,沒有了之前的那份沉悶。
陳彬滿意地起身:“先把面吃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找睡衣,你這個麻煩‘精’啊,還得老同學來伺候着你。”
陳彬說完,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沈若水望着陳彬的背影,眸中再次泛起了淚光來。
陳彬說得一點都沒有錯,自己真的朋友太少了,不,不是太少,而是自己這麼多年,真的沒有朋友。
不是自己不喜歡‘交’朋友,而是,這麼多年,自己疲於奔命,自己自卑,自己沒有閒暇的時間‘交’朋友。
不過,幸運的是,自己有陳彬,有這個笨蛋一直在無怨無悔地守護着自己,他可以爲自己做任何的事情。
想到這些,沈若水的心情也說不上是好,還是懷了,反正,她就覺得自己欠笨蛋的太多,多到自己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來償還。
說句實話,笨蛋做的這碗麪,實在是太好吃了,沈若水放下空碗的時候,那小舌頭還不滿足地伸出來,‘舔’着‘脣’邊那湯汁,一副的饞貓樣。
“好吃嗎?”陳彬手中拎着自己一件大的白‘色’體恤衫出來,正巧看到沈若水這幅樣子。
他渾身一熱,臉紅了,他就喜歡沈若水這樣的一副‘摸’樣,記得兩個人在上大學的那會兒,每次跟沈若水在一起吃飯,飯後,沈若水都會以這樣撩人的方式清理自己的‘脣’瓣。
每次,她的這幅樣子,都會引起自己心底的那份抑制不住的悸動,會讓自己想看又不敢看,會引起自己身體某處的反應。
該死,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傢伙依舊還是這樣。
陳彬忍着血液涌動的加快,掩飾着自己臉上的灼熱,隔着幾步遠,把手中拎着的白‘色’體恤衫丟在了沈若水的頭上,順勢彎腰快速地拿起沈若水放在桌上的空碗,疾步走進了廚房,我洗完。
他之所以這樣,是爲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神情,他真不敢再讓沈若水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還有那份掩飾不住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