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人志在必得的眼神,葉凌諾就感到自己的後背不自覺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唐甜甜嘆了口氣,“凌諾,看來你真的對他沒有絲毫瞭解。當初你那樣做,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雖然我和他沒有接觸,但他冷厲狠辣的作風,卻常常聽到別人談起。聽說,當時他接任安氏集團的那一天,有一個董事長竭力反對。但就在他上任的當晚,這個董事長就不知所蹤,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他的消息。”
葉凌諾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安宇墨能憑藉他二十出頭的年紀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些手段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站在高處的人,腳下永遠都踩着不少人的身體。
唐甜甜見葉凌諾沒有表態,也有些急了,“我沒有騙你,凌諾,我也知道,你有些手段,但是,安宇墨不是你那些小聰明就能打倒的。你比不了他的狠,別人都在說,在他辦公室的桌下下面,就藏着那個董事長的屍體。他那種人,能躲多遠,你就躲多遠。”
唐甜甜說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葉凌諾反而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啊,越說越離奇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打倒他,我和安宇墨之間,不會再有什麼關聯。我不可能離開這裡,你也是知道的。只有留在這個城市,我纔有可能見到我的父母。我努力了二十多年,不會因爲一個安宇墨就放棄。”
“可是安宇墨他……”唐甜甜吸了吸鼻子,鬆開葉凌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結結巴巴地道,“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凌諾笑了笑,“放心,他要是真要對我怎麼樣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唐甜甜不甘心地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她也知道,在葉凌諾的心裡,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她那素未謀面的父母重要。
如果離開了這裡,她就真的再也沒有見到她父母的機會了。
葉凌諾揉了揉唐甜甜的發,“別哭喪着臉,自己嚇自己了。你在這裡等着我,我該上臺演出了,再不出去,趙老闆可是會
吃了我的。”
唐甜甜癟了癟嘴,“可是我有種預感,你和他,還會再見面。”
葉凌諾詳怒地瞪了她一眼,唐甜甜連忙搖了搖手,在自己的嘴邊做了一個封上封條的動作,賠笑着看着葉凌諾,生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話語把自己這位好友惹急了。
見唐甜甜不再開口了,葉凌諾這才又掛起了笑容,推開了更衣室的大門,朝着外面走去。
趙老闆早就是等得焦頭爛額了,看到葉凌諾出來,連忙湊了過去,“你真是要把人逼瘋了,再不出來,我這夜願都快被那些狂躁的客人給砸了。”
葉凌諾嘿嘿地笑了一聲,“你就裝吧,敢砸你這裡的人,可不多。”
趙老闆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瞪了葉凌諾一番,憤懣地歪了歪嘴,生生止住了自己快要到嘴的髒話。他真的是拿葉凌諾一點辦法都沒有。
通道盡頭,嘈雜的喧譁聲不絕於耳。葉凌諾不着痕跡地擦乾了自己手心因爲唐甜甜的話而滲出的細汗。那席話對她而言,不是沒有影響的,在安宇墨的眼裡,她就像是一隻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一樣。葉凌諾現在只希望安宇墨能夠眼高於頂,永遠不要低下頭來,看到自己。
“好了,上臺吧,大家可都等着你呢。”趙老闆若有所思地望着葉凌諾微微顫抖的手,聯想到她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痕跡,眼神深邃了幾分。
葉凌諾點點頭,臉上掛上了職業化的笑容,從旁人掀開的帷幕後走了出去,曲線曼妙的身軀,頓時被黑暗所吞噬。
夜,正要開始。
夜願,夜空下的心願。
葉凌諾揭開帷幕走出去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掌聲就如同潮水一樣淹沒了她。無數火熱的視線毫不客氣地落在她光潔白皙的肌膚上面,如果不是顧及到夜願後面那神秘的背景,恐怕已經有人控制不住地衝了上去。
舞廳裡所有的燈光都已經關上,只留了舞臺之中一束淺銀色的燈光打在葉凌諾的身上。一片黑暗之中,她是唯一矚目
的光,而她身後的黑暗,如同饕餮張着大嘴,等着將她吞噬。
“諾兒,你最美!”絡繹不絕的歡呼聲從臺下襲來。葉凌諾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清純而無辜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純潔的氣息。
音樂聲響起,一直靜靜站立的葉凌諾動了起來,臺下觀衆眼裡的火熱在黑暗的掩飾下,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
趙老闆默默地看着將全場的氣氛完全掌控起來的葉凌諾,嘴角揚了起來。他知道,今晚自己又可以再賺上很大的一筆了。
一舞完畢,終於有人再也控制不住地衝了上去,將自己手裡快被捏壞的玫瑰一把塞到了葉凌諾的懷裡。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自然也有人不甘示弱,將更多的東西往葉凌諾懷裡塞。
饒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葉凌諾臉上的笑也變得僵硬起來。就在她手足無措之際,後臺涌上來的幾個保安衝到了她的面前,艱難地攔下了瘋狂的人羣。
終於抽身得空,葉凌諾鬆了一口氣,不敢再有絲毫停留,連忙朝着後面飛快地退去。帷幕後面,趙老闆笑眯眯地等候着,他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掛着捉摸不清的笑意。
葉凌諾定了定神,一邊整理着被人趁亂抓得亂糟糟的衣服,一邊走到了趙老闆的面前,露出了兩顆小小的虎牙,“這次又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手下這些人,我恐怕還脫不了身。”
趙老闆笑容不改,右手把玩着左手手指上的戒指,不急不慢地回道,“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夜願裡面的員工,我總是要多照顧你一點。”
葉凌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呼吸還是有些微喘。她和趙老闆結識已久,卻從來不知道他身後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但她可以斷定,這個人一定不會像表面這樣溫文無害。
她笑了笑,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淡淡地道,“都快五點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吧,再呆下去的話,恐怕天都快亮了。”
“這麼快?”趙老闆挑了挑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