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珏輕勾了下脣角,似笑非笑,但眉宇間卻染了一層淡淡的柔潤。他伸手想要去解夏曦身上的裙子,卻被夏曦彆扭的推開。
“你出去。”
“好吧,你自己洗,我出去等你。”韓珏也沒執拗,起身便離開了。
夏曦動作緩慢的解開了胸前的盤扣,長裙順着身體滑落在腳下,夏曦一雙白皙修長的腿一前一後邁入浴池中,身體一點點深陷,最終完全的沒入溫水裡。只有一頭如水藻般的長*浮在水面上。
她把自己困在水下,緊閉着雙眼,眼角卻不停的有溼熱涌出。
曾經有人對她說過,在水中流淚,就沒有人會看到你哭泣的樣子。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此時流盡。
她就是這樣,一直一直的把自己困在水下,在無聲也無光的世界裡放縱着自己流淚,放縱着自己窒息……直到一股猛力把她從水中撈起來。
她被韓珏壓制在琉璃牆面上,牆壁的冰冷與堅硬隔得肌膚髮疼。
韓珏深邃的墨眸好像噴着火一樣,染滿了怒意。“林夏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夏曦溼漉的長髮貼着身體,臉上,頭髮上都不停的滴落着水珠,也分不清到底是水還是淚。她瞪大了一雙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亮的驚人。而那光亮卻是極冷的。
“放開我,韓珏,你一定要我恨你嗎?”
韓珏忽而冷笑一聲,他笑起來仍是那麼美,卻透着一股危險與邪惡,如同魔鬼的微笑。
“既然想恨,那就恨的徹底一點。林夏曦,這一次是你自找的。”他強健的身軀與她緊密的貼合着,在夏曦尚未反應之際,已經與她合二爲一。
疼痛讓她的雙手死死的攀附在他肩上,修剪的圓潤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他肩頭的皮肉中,鮮血和水珠一起順着脊背蜿蜒劃落。
浴室內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味道,終於捱到結束的時候,夏曦覺得體內所有的力氣都好像被抽乾了,好像靈魂都一同被抽離了身體。
她柔軟的嬌軀順着色彩鮮麗的牆壁緩緩下滑,最終跌坐在光滑可見的地面上。
她低頭看到自己倒影在地面上的影子,那麼的扭曲醜陋。她的目光開始渙散,這一刻,纔是真的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韓珏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與夏曦的狼狽不堪相比,他看起來還是那般的優雅矜貴。
他從一旁的架子上扯下了寬大柔軟的浴巾,把夏曦整個裹住後,才抱着她一起走出浴室。而夏曦此刻就像是一隻木偶人一樣,不動也不反抗,任由着她擺弄。
韓珏動作溫柔的把她抱到了牀上,然後把幾個袋子拎過來放在她身旁。並說道,“衣服已經送過來了,你是想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
夏曦的頭低垂着,雙手緊抓着身上的浴巾,咬着脣不說話。
她與他之間,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韓珏卻也不在意她的回答,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繼續說道,“乖乖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當然,你不想回去也可以。正好,我也沒要夠你。”
夏曦瞪大了眼眸看着他,明眸中充滿了怨恨。“韓珏,你真無恥!”
韓珏邪魅的笑着,兩指輕挑的勾起她的下巴,“不想我繼續做無恥的事情,你趕快穿衣服走人。”
夏曦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讓她覺得那麼的陌生。曾經的韓珏優雅如斯,驕傲之極,他從沒有在牀上逼迫過她。
而現在的他,強勢而冷邪,他可以強迫她,甚至不惜運用任何手段。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韓珏了。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夏曦顫聲說道。
韓珏站起身,背對着她,坐到了一旁的真皮沙發上。他並沒有要離開這間房間的打算,只是坐在那裡,優雅而隨意的點燃了一根菸,淡淡的吞吐着煙霧。
至於衣服究竟換不換,那是夏曦自己的事情。好像完全與他無關。
夏曦咬了咬牙,還是抓起了袋子裡的衣服,快速的套在了身上。好在,由始至終,韓珏都沒有回頭。
等他把一根菸吸完了,夏曦也換好了衣服,同樣是一條白色的長裙,和那條被他撕壞的款式差不多,只是看起來更昂貴,胸口鑲嵌着許多天然的珍珠,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價值連城。
其實,這件長裙並不是臨時買來的,而是韓珏吩咐人從別墅帶回來的。這三年之前,韓珏依然保持着與曾經相同的習慣,出差的時候,遇見合適的衣服或首飾,一定會買回來給她。換季時,還是會習慣性的翻看時尚雜誌,看到合適夏曦的時裝,就讓助理置辦。
三年間,他買給她的東西,堆滿了一整間屋子。
“挺合身的,三年了,你的身材一直沒變。”他的目光從夏曦身上打量而過。他買的衣服能再次穿在她身上,這對於他來說,都像是奢望一樣。
夏曦低頭沉默,斂起的眸子,幾乎在一瞬間黯淡無光。
她怎麼可能沒有變化呢,只是,她的變化,他都沒有看到而已。在小冀出生之前,她一天天的變胖,變得豐滿圓潤。穿着粉紅色孕婦裝站在鏡子前時,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直粉紅色的豬。
後來,小冀出生後,她一直徘徊在生死邊緣,連續做了兩次大手術,瘦的皮包骨,那段時間,她只照過一次鏡子,幾乎被自己的樣子嚇壞了。手術後,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恢復過來。
而這些,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
韓珏開車把她送回到居住的公寓。車子在樓宇門前緩緩的停住,夏曦知道車門上着鎖,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後,她並沒有急着離開。
她知道,韓珏不放她走,她根本走不了。
韓珏把車子熄了火,發動機的聲音停止之後,狹小的空間內變得異常的安靜。
韓珏放下了車窗,習慣性的點燃了一根菸,他並沒有吸,而是把手臂伸出窗外,兩指夾着那根菸蒂,看着燃燒的煙霧在空氣中嫋嫋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