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當夏曦醒來時,韓珏已經不見了,身旁的位置空空蕩蕩,連溫度都沒有。
她一個人坐在總統套房的大牀上,發了一會兒呆,隨意的把長髮挽起後,進浴室洗漱。
她剛剛收拾妥當,房門就被人從外敲響了。
“太太你好,我是分公司這邊的行政秘書,韓總吩咐我把衣服給你送過來。”進來的是一位打扮的非常靚麗的小姐,看樣子應該是瑞士本地人,說着一口彆扭的中文。
夏曦禮貌的對她微笑,並詢問道,“韓珏呢?”
“總裁今天到新項目基地實地考察,之後還安排約見了兩個客戶。沒辦法,我們的總裁可是個工作狂。”秘書如實回答,而後又補了一句,“不過,總裁說下午會趕回來陪夫人的。”
她說話的時候,還一臉的豔羨。他們的總裁大人可是全公司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只可惜,已經名草有主了。
不過,他們的這位太太,看起來又溫柔又美麗,與總裁大人的確非常般配。
夏曦一整個上午就在秘書小姐的陪同下,在酒店附近轉了轉。午飯後,她就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等韓珏。
她在秘書小姐的監督下換上了漂亮的禮服,這位秘書小姐真的非常熱情,又主動請纓給夏曦花了精緻的妝,那份熱情,夏曦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她就這樣,打扮的漂漂亮亮,而安安靜靜的坐在房間裡,等待着韓珏的歸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間,卻一直沒見到韓珏的影子。
夏曦內心莫名的生出一種慌亂。韓珏爲人很自律,一向言出必行,他約定的時間,必然會準時,除非,他發生了意外。
‘意外’這兩個字從腦海中蹦出來的時候,夏曦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一下,緊跟着,心臟也不安的狂跳起來。
然而,很多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夏曦急切的去開門,然而,門外卻並不是她心心念唸的人,而是那位漂亮的秘書。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夏曦的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韓珏呢?”夏曦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臂,因爲太過着急,力道有些失控,那位美女小姐被抓痛了,臉蛋微微扭曲。
“韓太太,您別太擔心。總裁的確是出了點兒小意外。他所乘坐的車子在回程的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不過,他的傷勢不重,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在哪家醫院,快帶我過去!”夏曦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雖然秘書說是小意外,但沒見到人,她誰的話也不相信。
秘書沒辦法,只好開車載着夏曦去了醫院。
她急匆匆的跑向病房的方向,然而,剛來到門口,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內推開了。唐佳媛踩着高跟鞋走出來,與夏曦撞了個滿懷。
唐佳媛的目光從她身上打量而過,率先出聲道,“你是護工吧?我是病人的未婚妻,我是臨時來出差的,馬上就要回去。所以,我未婚夫就麻煩你照顧了。”
夏曦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唐佳媛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以及高高在上的優雅,一時間,緊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想解釋自己不是護工,薄脣顫動幾下後,卻發現聲音都卡在了喉嚨中,根本發不出來。
夏曦雖然發不出聲音,脣角卻溢出苦澀。
是啊,有什麼好糾正的。她不是護工,又能如何介紹自己呢?
難道說:你好,我是韓珏的前妻,現任清婦?
唐佳媛交代完她要好好照顧韓珏後,就離開了。甚至不多浪費一分鐘在夏曦身上。這股傲慢的性子和韓珏倒是挺配對。
在唐佳媛離開之後,在地下車庫停好車的秘書才趕了過來,見到夏曦仍在病房門口發愣,便出聲提醒道,“太太,您快進去啊。”
“我還是”夏曦的腳步猶豫着退後,卻被秘書硬推進了病房。
病房內,韓珏正靠坐在病牀上,專注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見到夏曦走進來,沉穩的俊臉上溢出淡淡的笑。
他坐在病牀上,而她站在病房門口,彼此沉默着。一時間,病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而最終打破沉默的人,居然是秘書,“總裁,太太實在是太擔心你了,我看她都快要哭了的樣子,才自作主張把太太帶過來的。”
她的話倒是讓韓珏臉色又和善了許多,他淡看她一眼,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秘書點了點頭,識趣的離開,她再不懂事也不會繼續留下當電燈泡。
一時間,病房內只剩下韓珏與夏曦兩人,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對她說,“難得,你還會關心我。”
“當然了,你是我的金主。”夏曦精緻的妝容遮蓋住了所有的表情,她淡漠着一張臉,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然後遞給韓珏。
韓珏盯着面前的水杯,目光幾乎是瞬間冷了下來。看來,他昨晚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白說了。
是他韓珏表錯了情,人家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韓珏遲疑片刻後,接過那隻水杯,並沒有喝,而是握在手中,蜷緊的手掌緊攥着杯壁,指骨泛白。
“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林夏曦,一個稱職的清人,只需要在牀上懂事聽話就夠了。”
他冷漠的注視着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不看她。
夏曦的手掌緊握着,即便心在滴着血,卻還是要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在心中不停的對自己說:對,就是這樣,林夏曦,你這樣做很好。不要再因爲他的溫柔多情而動搖,你連一個完整的人生都無法給他,你根本沒有資格霸佔他的愛。
何況,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夏曦的身上依舊穿着漂亮的禮裙,而此刻,卻顯得那麼的滑稽可笑。她僵硬的轉身,邁開腳步向病房外走去。
分明只是幾步之遙的距離,然而,夏曦卻感覺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等她走出病房,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身體緊貼着冰冷僵硬的牆壁,直接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