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初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擔憂的傾身過來,“念念,又不舒服了?”
他皺皺細長的眉眼,心底是很疼惜的,可是,這種事情,就算是他再怎麼心疼,也沒法幫上一點的忙,只能輕柔的順着她的脊背。
可是,本來以爲會很快就過去的蘇念歌,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的反應會那樣大,胃裡面翻涌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下去,而看着他靠過來的俊臉,她下意識的伸手推着他,“你……離……遠一點……”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裡面,牢牢的抓着,“念念。”
蘇念歌不語,下一秒,從他的掌心裡面抽出手來,迅速的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夜裡,呼呼的風,吹在身上,滲人滲人的,蘇念歌纖細的身子蹲在路邊昏黃的燈光下,無聲的乾嘔着。
背上輕柔的力量傳來,紀淮初俊挺的身子蹲在她的身邊,大掌輕輕的在她的背上拍撫着,眉心緊蹙的看着她難受的樣子。
對於這事情,他從來沒有經驗,可是也是在電視裡面看到過的,怎麼都沒有她這樣嚴重的?
好不容易等蘇念歌終於平靜了下來,滿口都是苦澀的味道,她閉了閉眼睛,渾身實在是沒有一點的力氣,而他在這個時候靠了過來,她便無力的順着那力道滑進了她的胸膛之間。
可是,卻還是小心的不讓自己的脣觸到他乾淨而有着薄荷清香的西裝外套。
大腦混混沌沌的,他的手掌微微的用了點力道,她便整個人都落進了他的懷裡,下一秒,她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車子裡面。
他卻不急着離開,而是細細的看着她蒼白的臉蛋,輕柔的撫了撫,隨即輕輕的嘆息一聲,“念念,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蘇念歌的眼睛驀地就睜了開來,烏黑的視線帶着戒備的看着他,嗓音暗啞,“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他鳳眼閃了閃,輕柔的繼續說道,“真的沒事的話,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她想要逃避,他知道,所以也給她緩衝的時間,而,他也是真的不願意強迫她,還有一點私心的原因就是,他還是希望親口聽到她對他說,她有了他們的孩子,雖然這個想法很奢侈,可是,他還是在心底盼望着。
可是,如今,她或許還能夠承受着孕吐的痛苦,可是,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他心疼的快要瘋了!
“念念,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他低低的開口,大手輕柔的放在她的臉頰兩側,視線牢牢的看進她的眼底深處。
蘇念歌對着他的視線,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徹底,她的心底有微微的慌亂,緊緊的咬了咬牙,乾澀的開口。
“……我的事情,紀總不是都知道嗎?”
他的大掌頓了頓,慢慢的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視線片刻不放的盯着她,輕移的大手卻驀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感覺到她身子很明顯的一件,他低低的笑,低淺的嗓音意有所指。
“念念鐵了心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他的話,似輕探,似安撫,似柔暖,卻又夾着點點的深意,蘇念歌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繃了起來。
“念念,你緊張了。”
他低低的笑,終於緩緩的收回深長的目光,大掌移到她的腰後面,微微用力,便將她的身子拉進他溫熱的身子,他俯身在她的額頭輕輕的落下一吻。
“念念,我不願意強迫你,所以,你有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蘇念歌僵着身子任由他的大掌將她緩緩的收緊,好半天,沒聽到她的回答,他動了動抱着她的手臂,“恩?”
“……恩。”
又吻了吻她的發頂,他這才放開她,關上車門。
回去的時候。
客廳裡面,簡安若在陪着紀母看電視,看見兩人走進門的身影,簡安若站起身來,“你們回來啦。”
紀淮初淡淡的點了點頭。
蘇念歌對着兩人微微點頭,便要跟着紀淮初上樓,紀母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了。
“沒事就來陪我坐一會兒吧。”
蘇念歌的步子一頓,停了停,“我去換件衣服。”
兩人進入臥室,她就要推開身邊的他去衣櫃裡面拿衣服,被他一手拉住,“念念,你不舒服,就不要下去了。”
蘇念歌擡眼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我沒事。”
說完,抽回手,在衣櫃裡面拿了件衣服,頓了頓,還是走進了浴室裡面。
紀淮初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的低低笑了笑,本來是想要跟着她一起進浴室的,可是想了想,還是撫額低嘆一聲,罷了,看着只會徒增自己的難受罷了,現在又不能碰她,到最後都是他一個人在難受!
蘇念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不意外的看到在房間裡面沒走的人,見他的視線看過來,她微微的挑挑眉,“我先下去了。”
說着就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紀淮初從牀沿起身,大步一走,便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困在自己的胸膛裡面,低眉看着她的眼睛,“我陪你下去吧。”
蘇念歌勾勾脣,“現在下面是女人們的時間,紀總,你確定要下去接受一下肥皂劇的洗禮?”
其實,她也只是隨便說說的,只不過,很明顯她的目的達到了。
她的話音一落,就看見紀淮初的眉眼皺了起來,肥皂劇,絕對是每個男人不能忍受的痛……
蘇念歌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輕輕的笑了笑,就要推開他,卻又被他抓住了手,他鳳眼勾挑,邪魅的彎起來。
“念念,誰規定下去就一定要看電視?”
蘇念歌不解。
他低低的一笑,精緻的脣線有着魅惑的弧度,湊近她的耳朵,他低低的開口,那帶着蠱惑的嗓音便傳進她的耳朵。
“身邊有如此一個美麗的風景,看着也很養眼不是?”
她難得的有片刻的怔愣,他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裡面把玩,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輕柔緩慢,帶着那魅惑嗓音裡面的勾人力量。
蘇念歌身子一麻,避開他那無形誘惑的薄荷香,退開一步,“眼看風景是嗎?”
掙了掙自己的手,他卻緊緊的抓着不放,她烏黑的眼眯了眯,隨即順着他的力道,重新拉着他的手朝臥室裡面走去,直到在寬大的落地鏡面前站定。
“這個風景就留着,紀總慢慢看個夠吧。”
話音落,便在他的大掌上掐了一下,他毫無防備,便下意識的鬆開來,她纖細的身子已經快速的走開他幾大步,“我下去了。”
“念歌,這裡來坐。”
簡安若熱情的朝她招手,走過去,她剛剛坐下來,紀母便開口了。
“看見長輩都不打聲招呼的嗎?”
蘇念歌的神情依舊很淡,看向紀母的眼神不卑不吭,她的聲音淡淡的,“我剛剛叫過了,你只是沒聽到而已。”
她陳述的雖然是事實,紀母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冷了起來,“沒聽到不可以再叫一遍嗎?”
蘇念歌輕輕一笑,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剛剛和紀淮初進來的時候,她就打過招呼了,只是,她完全視而不見而已,她是長輩沒錯,可是,卻並不代表,長輩就可以用長輩的身份來欺壓。
她的不卑不吭,看在紀母的眼底,心裡面的火更加蹭蹭的冒了起來,冷冷的笑着,“看看,這就是我的好媳婦對待自己婆婆的!“
脣角的笑意更深,蘇念歌轉移,冷漠的表情已染上微微的嘲諷,“媳婦?紀伯母不覺得發這個詞語用得不對麼?”
紀家的媳婦,她什麼時候承認過?
氣氛越來越低壓,簡安若連忙站出來,挽上紀母的手臂撒嬌的搖搖,“紀媽媽,你不是答應我了,要好好的和念歌說話嗎?我很喜歡念歌的,你這樣,讓我,,” 簡安若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紀母臉上的神情卻慢慢的溶解了一點,伸手怕了拍簡安若的手背,“紀媽媽還不是心急嗎?”
蘇念歌轉了視線看向前面的電視裡面,各種眼花繚亂的廣告滿天飛,各種誇大的詞語,讓她想起自己寫文稿的時候對詞語的斟酌,不禁微微的笑了笑。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笑意,簡安若好奇的看向她,“念歌,你在笑什麼?”
說着,她的視線還順着蘇念歌的視線看向電視,什麼也沒有,甚至一點都不好笑。
收回視線,蘇念歌烏黑的視線移到簡安若的臉上,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簡安若,精緻的臉上更加的細膩無瑕,文理分明,極是精緻至如畫。
她搖搖頭,“沒什麼。”
說完,不意外的又聽到紀母淡淡的一聲冷哼。
簡安若看着她,明顯不相信她的話,“不好笑你也能笑出來?”
蘇念歌抿抿脣,算是沉默了,簡安若見她不說話,只得轉了眼睛,重新聽一旁的紀母說話。
蘇念歌拿出手機,給江晨言發了條短信,那邊很快的便回覆過來,讓她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