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正認真開車。
黎曼晴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接起電話,一接通,她就低低地喊:“墨南。”
“你在哪裡?”嚴墨南的聲音有點淡。
黎曼晴心虛得心跳如鼓,咬了咬牙,她再裝出一副很難過的神情來,低聲說:“我快到醫院了。”
“在哪個醫院發定位給我。”嚴墨南說。
黎曼晴嚇得心臟砰砰狂跳,低聲問:“墨南,你要做什麼?”
她的語氣裡,透着一點心虛。
嚴墨南說:“來看看你,玉石之後再找,曼曼,對不起!”
聞聲,黎曼晴猛鬆一口氣,整個人都往車椅後背靠去,嚇死她了,手心都在滲汗。
她立即聲音溫柔地說:“墨南,我不怪你,玉石的事情,我們慢慢想辦法找。”
“嗯,發定位給我。”嚴墨南說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黎曼晴將電話往包裡一扔,頭往後仰,長吁一口氣,罵道:“媽的,嚇死我了。”
李玉敏提醒:“你這個心理素質不行啊,不要他還沒找到東西,你這邊先露了馬腳不打自招了。”
黎曼晴皺了皺眉,再坐直身體:“我知道!”
看車速跟個烏龜似的,她催促:“把車開快點,一會兒嚴墨南要來。”
米亞便將車子開得快了起來。
*
某棟裝潢奢華的房子裡。
秦爺坐在紅木椅子裡喝茶。
有人來彙報:“秦爺,我們仔細驗過了,那是一塊玉包石。”
“嗯。”秦爺淡定地應了一聲。
玉包石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在賭石城,這種事情幾乎每過幾天就會上演。這得感嘆大自然的神奇,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暗綴綴地就把人擺了一道。很多人明明是可以憑藉一塊石頭登上天堂的,生生中途被踹下了地獄,弄得血本無歸,痛不欲生。
“秦爺!”下人喊了一聲。
秦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微擡首瞟向下人。
“這不是一塊天然的玉包石,而是人工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彙報。
“嗯。”秦爺再應了一聲,“下去吧。”
他之所以淡定,是因爲今天並沒有花十幾億華夏幣來買這塊石頭,並且,他相信,就是造假,這些人也不是針對他,否則,他出價的時候不會有人拒絕。
再啜了一口茶,秦爺手指輕敲着翡翠茶盤,敲出清脆的聲響,敢情今天有人在針對賭石的那個小子。
大概是知道他從華夏帶了錢過來,所以有意坑他。
擰了擰眉,秦爺這會兒想起來,才覺得今天賭石城那個小子和墨風長得有幾分相似。
他低喊了一聲:“來人!”
立即有兩名下人過來,恭敬地拱了拱手:“秦爺!”
“去找到那個人!”秦爺說。
“找誰?”下人不解。
“今天賭下這塊石頭的人。”秦爺說。
“帶過來嗎?”下人問。
“不,拍幾張他的照片,要正面的,清晰的。”秦爺吩咐。
“是。”下人應聲而去。
十幾分鍾以後,秦爺收到照片,他擰了擰眉,之前看的時候只是覺得與墨風有些相似,也沒有細看,畢竟關注點都在那塊價值連城的石頭上,現在仔細看,這小子的眉眼與墨風實在是太像,只是墨風的下巴沒有這麼尖,便顯得人更渾厚一些,而這個男人與墨風比起來,顯得尖刻。
想了一下,他把照片發到墨風的手機上。
少頃,電話便打了過來,是嚴墨風的聲音:“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秦爺脣角便勾起難得的笑容來:“墨風,你已經有好久沒來看大哥了,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是的,正打算抽時間過來看望大哥。大哥,我結婚了!”嚴墨風在電話裡說。
秦爺心中一喜:“你結婚了?”
隨即臉色就是一沉,聲音也變得嚴肅:“什麼時候的事情,你還把我當你大哥?”
結婚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請他喝杯喜酒,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他,實在是讓人生氣的事情。
“大哥,事情突然,電話裡一時說不清楚,我明天當面向大哥賠罪!”嚴墨風在電話裡說。
“是該賠罪!”秦爺冷聲說。
嚴墨風在電話裡笑說:“大哥,你弟妹年紀小,只有二十歲,還是個學生,沒見過什麼世面,我帶她過來的時候,還請大哥收收陣仗,免得嚇着她。”
秦爺:“……”
他長得牛頭馬面,恐怖似鬼?
嚴墨風又問:“大哥怎麼會有嚴墨南的照片?他做什麼事惹到大哥了?”
“你認識?”秦爺問。
“是嚴家人,與我同父異母的人。”嚴墨風語氣裡沒有了笑意。
“知道了。”秦爺的臉色也是稍沉。
原本以爲這男人與墨風有什麼關係,想着他被人坑了,要是與墨風沾親帶故,他也就拉一把。
現在看來,倒確實是沾親帶故的,還是直系親屬。雖然對墨風的情況不是十分了解,但也大致知道,墨風十六歲以後去的嚴家,十幾年過去了,除了嚴老爺子以外,嚴家沒有一個人把墨風當親人。
這樣的情況,嚴墨南別說被人坑了,就是被人打死,他秦遠都不會多管閒事。不落井下石,狠踩一腳,已經是他秦遠最大的道德。
想着,他的臉色就是一沉,說道:“他賭石被人坑了,我們不管這事。你訂好航班給我發信息,我安排接風。”
“多謝大哥。”
“與我客氣什麼?大哥等你來細說。”
“好。”
秦遠掛斷電話,立即喊道:“來人!”
語氣與之前的淡定略顯不同,透着一點急切。
下面的兄弟很多都是跟了秦爺好多年的,對他有一定的瞭解,聽他語氣略顯急促,便以爲是有大事,飛快地跑來:“秦爺?”
秦遠環顧整個大廳,原本最愛的裝潢,這會兒看起來都覺得不順眼起來,似乎顯得太爺們也太凌厲了。
他手指着大廳西面靠窗位置的那把劍,說道:“把這個搬走!”
下面的兄弟便詫異了,默默腹誹:怎麼突然要搬走了,這不是您最愛的劍嗎?
不過沒人敢說,只是問道:“秦爺,請問搬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