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中,小月這一人物的作用並不大,故而當初構思這個人設時葉晗月有意讓其的背景足夠乾淨,以免之後有所牽扯。現下想來,卻是有些後悔,若是小月起初是個落魄千金的話,日後不定還有家族興起的機會,可偏偏葉晗月將人設定爲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現下真是令她一絲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候昊炎聽此,眉宇緊皺着,勿自打量着葉晗月的神色卻不似作假的,而青澤的說辭尚且同之一致,想必是他多慮了。這姑娘該是運氣所致才得此玉佩吧。
故而,候昊炎思慮再三,還是將掌心的玉佩遞給葉晗月,俊朗的面容上微微顯露笑意:“小月姑娘,這玉佩於你意義不同,定要好生保管纔是。”說着,雙眸卻是不離葉晗月的雙眸。他在做最後一次試探,想要看看葉晗月可知曉這玉佩的價值。畢竟從其外觀來看,這玉佩根本不值幾個銅錢的。
葉晗月欣然接過,道謝着:“多謝候公子,這玉佩乃我初次比試得來,於我意義不同,我自是會妥善保管的。”說着便將玉佩掛在腰際,對着候昊炎莞爾一笑,卻並無旁的情緒。
候昊炎看在眼裡,覺着並無異常,這才道:“天色不早了,姑娘且早些回府吧,莫要誤了時辰纔是。”
候昊炎這麼一番提醒,葉晗月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然不早了,沒想到自己這一天竟就白白耗在找尋玉佩上了。不過總歸是找着了落得個心中踏實倒也好。她莞爾着同候昊炎告別,這才趕往紫金街上挑了幾塊上好的布匹,這才眉開眼笑的回府去了。今日這一遭,也算是收穫滿滿了。
回到府上時,葉晗月已然是滿頭大汗。舒清瓷見她如此,擔心她中暑了。便連忙催着她去沐浴更衣,而葉晗月也是覺着渾身粘膩着十分的不舒服,便快步回房去了。
將渾身浸在溫水之中,葉晗月這才覺着身子好受了一些,而她的思緒亦漸漸變得清晰了些。
今日候昊炎有意問起她身世一事怕是不會如此簡單,且候昊炎句句話都離不開這玉佩一事,想着該是問題出在這玉佩上。葉晗月雖不知這玉佩價值如何,然現下經過這一番折騰,她自然是有心將這玉佩妥妥當當的保管好。而候昊炎那邊,若是他尚不死心,怕是會有意深究着自己的過去,若是查出其中端倪來,葉晗月難免會有暴露身份的危機。
想到這裡,葉晗月的身子一陣發涼。長嘆一聲,看來這些子事兒得速戰速決爲好。她得儘快撮合候昊炎同舒清瓷二人儘快成婚,這樣她也好趕緊回到現代去。這裡的生活,終究是不屬於她的。
不知是因了什麼緣故,葉晗月發現,近來的舒清瓷精神不是大好,時常一人對着一處發神,喚她幾句才恍恍惚惚着應一聲,也不知是爲了何事如此上心。
這一日,葉晗月端着糕點而來,舒清瓷正勿自依靠在窗前看着院子裡的月桂。葉晗月款款而來,將手中的糕點放在跟前的朱漆木桌前。見至始至終也沒能獲得舒清瓷的側目,葉晗月長嘆一聲,小姐這莫不是失了魂了吧。
“小姐,可要吃些糕點?今日午膳似不大合小姐的胃口,奴婢擔心小姐肚子空落落的不好,便爲小姐備了些糕點來。”葉晗月走過去,對着窗邊勿自發愣的舒清瓷道。
“恩,好。”舒清瓷微微點頭,隨着葉晗月緩緩行至桌邊,坐下,對着跟前各色可口的糕點,她卻是嘆息一聲,似喃喃自語一般,“上次公子過來時,也曾說起他極愛芙蓉糕的。”
公子?葉晗月一愣,繼而緩過神來。哦!皇甫修!難怪這幾日葉晗月覺着小姐惶惶然的,原來是因了近來皇甫修不曾上府來的緣故啊。
葉晗月心中感慨着她勞心勞肺的欲要撮合小姐同候昊炎二人,本以爲自那日後這候昊炎已然在小姐心裡佔據一席之地了,豈料小姐心心念念着的,竟還是皇甫修,真是着實令她泄氣了一些。
舒清瓷自覺失言,繼而對此避而不提,女兒家的一些小心思自是連貼身丫鬟也是說不得的。她不知方纔自己那一句可曾被葉晗月聽得,只得拈起跟前一枚糕點放入脣中,微微笑着道:“小月,這糕點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可要嚐嚐?”
葉晗月見舒清瓷有意如此,她也不好戳破,便順從着拈起一枚,繼而似想起什麼一般,“小姐,過幾日民間有個燈會,聽說那晚到處都是亮亮堂堂的,可有趣了。小姐可要出府看看去?”
“燈會?”舒清瓷黛眉微蹙,她向來不好這熱鬧的場景,繼而搖搖頭道:“還是罷了吧,小月,若是你愛看的話,便帶着知秋一道出去吧。”
葉晗月叫苦不迭,她哪是自己玩心大想要去看看啊,她這分明是有意讓大小姐多同候昊炎接觸接觸嘛,不定彼此多加了解一番,漸漸的舒清瓷會發現,候昊炎纔是她的真命天子啊。
“可是,小姐,今日候公子託人來告訴奴婢,欲要邀請小姐同他一道去觀賞三日後的燈節。這候公子親自相邀,若是小姐不去,奴婢可要如何交代啊!”葉晗月自然是胡說的,候昊炎根本不曾讓人來通報此事,她不過是想着藉着候昊炎的由頭讓舒清瓷出去罷了。而候昊炎那邊,她自是有法子處理的。畢竟二人有婚約在先,而候昊炎又是男子,自是不好拒絕一個溫婉女子的相邀。
葉晗月的言語間添着幾分委屈,舒清瓷聽着不忍,便問她:“候公子相邀?”那日見面後,舒清瓷再沒有見過候昊炎。對他的印象亦還是不錯的,只是心中的位置早已被皇甫修佔據,候昊炎具體生的個什麼模樣,現下舒清瓷的腦海中亦是模糊的。
“是啊,不然奴婢這幾日未曾出去,又是怎的知曉這燈節一事?”葉晗月睜眼說着瞎話,她自然是從話嘮子知秋那裡聽得的。知秋是想着讓葉晗月同自己一道出去走走,然葉晗月覺着燈節那日人多眼雜,她們兩個女子在外未免不好,好言勸一番知秋,她這才委委屈屈着打消了這個念頭。但若是能同小姐一道去,那便不同了,身邊自然會有幾個小廝跟隨着,以免一些意外發生。
“哦,緣是如此。”舒清瓷興趣缺缺的點點頭,儼然不曾被葉晗月說動。葉晗月心裡焦急,她好不容易纔尋了這麼個由頭來,大小姐怎可以如此不領情呢?若是繼續這般下去,葉晗月當真不知小姐同候昊炎再次相見是猴年馬月了。
二人沒能一見鍾情,葉晗月定也要他倆日久生情。
“小姐,候公子盛情相邀,你總不能狠心拒絕吧?況且近來奴婢見小姐總是神情恍惚的,也不知是爲了何事。本想着讓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誰知小姐竟是不領情,奴婢真是白白的忙活一趟了!”葉晗月故作委屈的說着,兩眼半瞼着,卻有一隻眼眸偷偷的瞟着身側的舒清瓷,打量着她的神色如何,自己也好隨時把控着臉上的情緒纔是。
舒清瓷是個心軟的,她從不曾見葉晗月如此委屈過,平日裡即便是在舒初柔那裡受了氣她亦是滿不在乎的模樣。葉晗月捕捉到舒清瓷美眸中的幾絲不忍,忙不迭着添油加醋道:“哎,還是罷了吧,都是奴婢自作多情了,我不過一個奴婢而已,哪裡能逾矩左右小姐的思想呢。奴婢真是該死!”
舒清瓷見此,連忙阻止她道:“你這丫頭,我哪裡有怪你的意思啊?快別自怨自艾的了,你再說下去,我可當真是成了罪人了。你我情同姐妹,我不曾將你當做丫鬟看待,你心裡想着什麼說出來便是,我自是會聽的啊。這燈節一事亦是如此,你若有意讓我出去走走,我哪有不應的理兒?”
葉晗月心中歡呼雀躍着,面上卻是將信將疑着,“那,小姐這意思……便是應允了?”
舒清瓷長嘆一聲,伸手點了點她的父額頭,無奈道:“你都這般委屈啊,我哪裡還敢拒絕啊?”
“我便知曉小姐待小月最好了!”葉晗月喜上眉梢,方纔的陰鬱一掃而空。舒清瓷只是苦笑着凝她一眼。
舒清瓷終於是答應下來,而後葉晗月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回房臨摹舒清瓷的筆跡書信一封,託人送到了候將軍府上。
書信送來時,候昊炎正翻看着一本兵書。青澤悄然而至,“主子,是舒大小姐的書信。”
舒大小姐?候昊炎緩緩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接過書信一目十行,微微一笑,他本想着舒清瓷找他是因了何事,沒曾想竟是爲了幾日後的燈節一事。他對舒清瓷並不多少好感,然尋思着身爲舒清瓷的貼身丫鬟的葉晗月定然會一道前往,他便欣然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