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終於有人管了
程家後院,雅容帶着雅熙匆匆趕到汪氏的住處,裡面傳來說話聲,想來王瑾秀和羅氏早已經接到消息趕來了,雅容細細聽裡面的聲音,沒有聽到想要的那一個,微蝏行┦還芸煊種匭掄司褳趵鎰摺?
門口的丫鬟並沒有攔住她,雅容直接進了屋子,果然裡面早已經坐滿了人,人人面上都帶着笑容,雅容心裡也跟着高興起來。
汪氏歷來不喜歡雅容,看見她就跟沒見着一樣,依然說着自己的話,倒是羅氏和王瑾秀對她招手,雅容笑眯眯的挨着王瑾秀坐了,雅熙則是挨着羅氏坐下。
王瑾秀就道:“你倒是耳朵靈,這麼快就來了。”
雅容道:“可不是我耳朵靈,是我有耳報神呢,三姑姑,真的是我母親來了信嗎?信裡怎麼說的?可要派人來接我們?”
王瑾秀還沒得及說話,汪氏就一邊陰陽怪氣的道:“倒是看不出來,三丫頭跟誰都親近,跟你姨娘親,跟你姑姑親,更你母親也親,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不親的人。”
雅容笑了,“都是我的親人,我自然是親的,我跟大伯母也親,只是大伯母只跟大姐姐親,倒叫我沒機會表現了。”
汪氏還待說什麼,王瑾秀就插話道:“知道跟人親纔好呢,成哥兒的祖母還說,尤其女孩子家更要知書達禮,大大方方的,切不可學那些小家子的樣子,畏首畏尾的,出了門叫人看不上,還以爲是咱們家不會教孩子呢。”
王瑾秀這話不知道再說誰,汪氏的連立時就不好看起來,倒是羅氏在一邊笑道:“還是親家太太知道說得對,這出身大家族的就是不一樣,不像我們這些小戶人家,只知道把孩子養大就好了。哪裡管他是個什麼樣子的。”
王瑾秀笑笑,轉頭跟雅容說起了信的事來,“你母親信裡說她接到你祖母他們去的信後就啓程回來了,信走驛站要快些,她如今許是已經在半路了,哎。這下可好了,你和你哥哥也算是有人管,不再擔驚受怕了。”
劉氏居然親自回來料理老家的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是應該回來一個能主事的人,她們在程家住得也夠久了,真希望劉氏趕緊來。
日子在雅容一天天的期盼中過去。終於數着到了第天就傳來了劉氏的消息,因爲王瑾秀才給她去了信,所以她在半路就折到了睦州來。雅容很想去前面看看是什麼情況,但是對於劉氏這種大老闆,她覺得還是規矩些比較好。
所以只乖乖在屋子裡等着,等到丫鬟來叫她,她纔跟着丫鬟去劉氏那裡,雅容已經一年沒見過劉氏了,很明顯能看出她的不同來。
劉氏比以前在登州的時候要微微豐腴了一些,寶藍色的繡花短衫配上杏色的長裙。襯得劉氏臉色不錯的,雖然趕了近一個月的路程,卻半點不顯頹廢。人竟然是比去年看着要年輕了一些,想來在錦州的日子是十分好過的。
雅容規規矩矩的給劉氏行禮,屋子裡除了丫鬟沒有別人。王雅琴看來還在錦州呢,那麼劉氏留下來的可能性也很小,對於他們要麼是一起帶着去錦州,要麼是在這裡重新置辦一處宅子安置他們,但是不管哪一種就是需要鉅額花銷的。
劉氏挺直身子受了雅容的禮,然後叫雅容坐下,這纔開始說話。
“這才一年不見,三丫頭倒是長高了不少,不過瞧着倒是瘦了,想來這些日子被嚇着了。”
雅容垂着眼睛,答:“一路上又長輩,倒是不怎麼怕的,多謝母親惦記。”在主母面前,庶女就應該是恭恭敬敬,不敢大聲說話的。
劉氏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從登州出來可有什麼事?”
雅容將出來一路上的事情撿着能說的說了,連帶着桃紅的事,這根本沒什麼好瞞着的,桃紅能不能留在身邊還得劉氏一句話。
“嗯,那丫頭買了就買了,如今你身邊也沒人伺候,就留在身邊伺候。”劉氏根本沒將桃紅放在心上,隨口就應了雅容的話,兩人沒什麼好說的,劉氏就端了茶,雅容識趣的告辭。
“母親這一路舟車勞頓一定累了,雅容就不耽擱母親休息,先告退了。”
次日雅容很早就去給劉氏請安,劉氏也是淡淡的,然後兩人一起去了王瑾秀那裡用早餐,吃過早飯孩子們都退下了,大家這纔開始討論應該怎麼辦。
“原本二爺這次囑咐我來就是看看家裡的情況,一切都聽爹孃,大哥大嫂的,我就是在一胖幫襯幫襯。”
汪氏不高興的道:“如今爹孃還有大爺都不在,我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趕不上二弟妹你見多識廣,你有什麼注意就說罷,不用兜着圈子。”
劉氏不介意的笑了笑,“二爺就是這麼吩咐的,長嫂在呢,哪裡輪得到我這個晚輩坐主,所以還請嫂嫂多勞累些,拿出個主意來,咱們也好開始着手,這一直住在親家怕是不怎麼合適。”
汪氏瞪眼,“我,我能有什麼法子,如今是要錢沒錢,一家子都指望我,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夠,你們在錦州做了大官,如今家裡遭了事兒,你們還袖手不管?告訴你,沒這個道理,叫我想法子,那好,我就說一條,我們就跟着二弟妹你去錦州。”
劉氏笑容淡了許多,沒有接汪氏的話,去錦州?真是好笑,這麼一大家子人一窮二白的去做什麼?還不是要靠着他們,他們又有幾個閒錢來養這麼些人?簡直想也不要想。
羅氏見二嫂不接話,心裡也跟着着急了,試探着問道:“咱們家的田產莊子都在登州,可是全成了死物,二嫂,如今咱們家就指着二哥了。”
劉氏扳着臉,“指望你二哥?三弟妹,怕是指望不上了,你二哥多少俸祿你也不是不知道,每年除了交給公中的,剩下的連那邊府裡的嚼用都不夠,還是我拿了嫁妝銀子出來補貼這纔沒有捉襟見肘,不過既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二爺不沒說不管,都說緊着這邊來,要說撐起這個家怕是不能夠了,能做的就是幫襯一二。”
什麼用嫁妝銀子幫襯,汪氏纔不信,劉氏那麼精明的人會捨得拿了嫁妝銀子出來?他們在錦州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這邊老老少少的死活了?
汪氏張嘴就想質問她,一直在一邊裝菩薩的王瑾秀實在聽不下去了,搶在汪氏面前說道:“這家裡的人該怎麼安置以後再說,如今最要緊是還在登州城裡的爹孃該怎麼辦!”
是啊,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還在城裡呢,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這些人誰也佔不了好處去,王承明在錦州的官也做不成了,王承宏的進士也不用考了。
劉氏想通其中的厲害,咬牙道:“二爺說了,老太太和老太爺那裡我們來想法子,不拘多少銀子由我們二房管了。”
汪氏眼睛一亮,沒有反駁,只要解決了那邊,老太太怕也不會讓劉氏輕易脫手的。
說着就做,劉氏回了屋子就使人去打探登州城的情況,說的打探其實就是賄賂守城士兵,只要有銀子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日次劉氏就接到了迴應,說前幾日王家已經被搶了,說是死了好多人,可是老太爺和老太太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王家沒有掛白幡,也不知道是因爲家中的主子都平安呢,還是都死了,沒人主持這白事,劉氏聽罷心裡一跳,叫了跟着來的陪房管事劉炳來。
“老太爺和老太太在城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使銀子問那些個當兵的也說得不清不楚,如今我身邊最可信的就是你,你就代我跑一趟登州,好好打聽一下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下落,若是兩老還在的話,不拘多少銀子都要將人給我保出來。”
劉炳彎着身子答應,劉氏怕他不明白輕重,又道:“如今老爺的仕途正是最要緊的時候,若是做好了這三年,下一任考覈說不定就能會上京去,可要是遇見重孝的話,這回京之事就遙遙無期了,你須曉得裡頭的厲害。”
劉炳是劉氏從京城帶出來的,心裡也是心心念唸的想要回去,原本就刻板的臉更是嚴肅,鄭重對劉氏保證,“二太太放心,小的明白厲害,一定用心打探,不管怎麼樣都要保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出來。”
劉氏這才放下心思,給劉炳支了銀錢,當天就啓程出發了,晚上心力交瘁的劉氏躺在榻上,身邊的心腹丫鬟幫她捏着退,知道劉氏心裡不舒坦,就引着她說話。
“哎,原本夫人還說您不用當家最省事兒,哪裡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這一家子竟是個抓事的人也沒有,處處指着您,你要是長媳也就認了,不若等過了這個坎兒,誰還記得您的好功勞呢。”
劉氏佯怒的瞪了巧慧一眼,道:“都是爲了王家好,我要誰記着我的功?”
巧慧不但不怕,反而笑了,“所以就說二太太是咱們府裡心胸第一豁達之人,從不看那些小名小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