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今的李偲偲,肚子已經是顯山露水了,可她每天還是堅持進宮來陪樊思琴,當然,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是想讓樊思琴看到她的真心,還有看在她腹中孩兒的份上,能儘快助她脫離南宮府。.
當然,樊思琴也知道,只是,故意裝作不懂而已,對她來說,李偲偲就是手上的一枚棋子,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拿出來。
今天,李偲偲也跟往常一樣一早便進宮來陪樊思琴,可樊思琴今天似乎心情欠佳,以要休息爲由,便讓她出來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剛剛從裡面出來,迎面便看到了那令她心碎的一幕:她最愛的男人居然擁着她最恨的女子!
“五殿下。”儘管心裡苦澀氾濫,可是,李偲偲還是強忍着上前衝夏侯華軒行了禮。
“原來嫂子也在這裡。”傲月的臉上平淡無波,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是啊,我進宮來陪陪皇后娘娘!順便向她學習一下育兒經驗。”李偲偲笑得很假,手下意識地輕撫着自己的腹部,眼角餘光已然是朝夏侯華軒身上瞟去。
然而,當她看到夏侯華軒那隻摟在傲月腰間上的大手時,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恨不得一把將傲月拉開。
“南宮少夫人身子不便,難道還如此掛念母后,有心了!”夏侯華軒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神至始至終都是那般淡漠如水,彷彿兩人之間就那麼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
“五殿下……”李偲偲努力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嚥下去,開口想要說着什麼,卻發現,話未出口,苦澀的淚馬上便在落下。
傲月冷眼看着這一對自己恨入骨髓的賤人,心中冷笑不止,讓你們去裝吧,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撕下他們的假面具,並告訴他們,她是誰?
“好了,南宮少夫人請便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夏侯華軒似乎想急於想要擺脫眼前的李偲偲,於是,擁着傲月正欲繞過去。
“傲月妹妹!”李偲偲從夏侯華軒的眼中看到了那抹令她心痛的厭煩,她知道,當一個男人開始煩一個女人的時候,那就不妙了,於是,聰明的她,不再糾結,而是叫住了傲月。
“嫂子還有事嗎?”傲月眼神比夏侯華軒的眼神更爲冷淡,嘴裡叫着嫂子,可是,那表情,那眼神,完全就跟看一個陌生人那般。
對她來說,李偲偲不算是陌生人,用陌生人來形容太仁慈,應該說,李偲偲是她的仇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眼前的這一對狗男女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前世,他們怎麼對她的,那麼,今生,她都要讓他們受千倍的痛苦而死去。
在他們死去的前一刻,她會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他們!
李偲偲的情緒來得快,也隱得快,此時的她,已然是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柔弱可人的模樣:“傲月妹妹,你有時間了,就回家吧,爹真的很掛念你,府裡每個人都希望你能回去。”她要在夏侯華軒面前保持着這副嫺淑的模樣。
“嫂子,我知道了,我會回去的!”傲月笑了笑,府裡的每一個人都希望她回去,可是,這每個人裡面並沒有李偲偲。
“那好,我回去告訴爹,他定會很開心的!我先回去了!”李偲偲倒也能忍得住,衝夏侯華軒禮了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背過身之後的她,臉上原本楚楚動人的模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甘狠戾的模樣,她發誓,這樣的尷尬一定不會太久,她受不了,傲月這樣留在夏侯華軒身邊。
她恨老天爺不公平,爲什麼她從小要受盡他人的白眼,什麼都要靠自己付出百倍努力纔會得到衆人的認可。
可是,傲月呢?從小那般醜陋,雖然是庶出,可是,在南宮世家裡卻佔着極高的地位,在她沒來之前,傲月幾乎是整個南宮世家的主人。
更讓她生氣的是,傲月憑着一張醜陋還當上了官兒,還名正言順的霸了她最心愛的男人,如今還變得這般美豔動人。
女子無仇自帶三分恨!以前李偲偲會以自己的美貌爲榮,她亦知道,這宣城裡,找出她這麼貌美的女子幾乎沒幾分,她非常的自豪,認爲,總有一天,夏侯華軒會厭倦傲月那張醜臉。
可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傲月居然變美了,而且不在她的話下,醜陋的傲月身上便有着某種魔力,如今傲月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着,這纔是她最害怕了。
她覺得,傲月是她這一輩子最強勁的對手,她發誓一定要打敗傲月,將屬於傲月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奪走。
其實,她與傲月,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便決定了兩人一生爭鬥。
望着李偲偲離去的背影,傲月的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與李偲偲之間真正的較量會從夏侯華軒這裡開始。
樊思琴見傲月與兒子一同前來,一掃剛纔臉上的不快,露出那慈愛的笑容:“傲月啊,本宮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長得這般好看,我們華軒也不知道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纔會碰到你這麼好的姑娘……”
她誇張地說了一大堆,傲月始終是那個笑容,樊思琴的話對她來說,就是廢話,她根本沒必要記住。
不過,她敢發誓,夏侯華軒這一世娶了她,絕對不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而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她是來向他討債的。
欠了她兩世的債,這一輩子,他們終究是要還的。
“對了,傲月,在華軒那裡住得可好?有沒有缺少什麼,跟本宮說,本宮馬上叫人送過去。”見傲月始終是淡笑不語,樊思琴誇張了一會兒,也自覺無趣,馬上也改了話題。
“多謝皇后娘娘的關心,五哥那裡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我住得也習慣。”說實話,若不是非要來這麼一趟,傲月還真不想見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你啊,就是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說好,這樣的好性子,將來是要吃虧的。”樊思琴看似憐惜地拉過傲月的手,並對一旁一直深情注視着傲月的夏侯華軒道:
“華軒哪,看到了嗎?傲月這麼乖,你可別仗着性子就欺負她,要不然,母后可不饒你!”
“母后放心吧,我會一輩子對傲月好!”夏侯華軒的話雖然是對母后說,可是,兩眼卻始終沒離傲月片刻,就好像被傲月深深粘住了。
他怎麼可能欺負她呢?他要一輩子對她好,對!是一輩子!
可是,他這一句話,卻讓樊思琴的眼中迅速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很快,但還是被傲月捕捉到了。
傲月知道,那抹神色是什麼,樊思琴根本沒有想讓她跟夏侯華軒在一起一輩子,看到兒子這副癡情的模樣,她自然是焦急了。
以前的傲月醜陋不堪,她從不擔心,因爲,她知道,男人都喜美惡醜,傲月那麼醜,就是夏侯華軒這時候再迷戀她,將來爲君之後,後宮佳麗三千,久而久之,他就會淡掉傲月,甚至是厭惡。
可是,如今傲月不再醜了,而且還美得這般傾國傾城,她開始隱隱擔心,自己的兒子現在似乎一顆心都擱在了傲月的身上,到時候,就算是做了國君,那傲月豈不是受盡萬千寵愛,兒子又豈能再棄之?
兒子若不棄之,那自己的侄女樊正望又該怎麼辦?在她的心中,樊正望雖然除了一身大小姐脾氣以外,便一無是處,可那畢竟還是自家的人,她再怎麼樣,都希望自己的人能做下一任的皇后。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兒子迷戀上傲月,絕對不能!
自古昏君的身邊都有一個紅顏禍水,而在她的眼中,傲月現在就已經是那個禍水了,若不是因爲傲月的萬凰之王的命格,若不是因爲南宮離的勢力可以助她兒子一臂之力,那麼,她絕不會留傲月到以後。
“傲月,你怎麼了?爲什麼從母后那裡出來之後,你就一直悶悶不樂?是母后說錯了什麼?還是我做錯了什麼?”
從樊思琴那裡出來之後,夏侯華軒便發現,傲月的眉宇之間,總藏着淡淡的憂愁,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生硬,跟他說話時,也總是心不在焉,這讓他很是焦急。
傲月停下了腳步,擡眸看了看他,那眼神說不出來的幽怨,連聲音都顯得那般憂鬱:“五哥,難道你不覺得母后娘娘並不喜歡我嗎?”她邊問邊注意着夏侯華軒表情,她想知道,他會如何圓說。
果然,夏侯華軒面上一片緊張:“傲月,怎麼會呢?我母后那麼的喜歡你,你不要多想,再說了,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母后,不管他人怎樣,但是,我敢向你保證,一輩子都會這樣寵着你,愛着你!”
“是嗎?一輩子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傲月柳眉微微一挑,一朵笑蓮自脣邊綻放開來,她的笑很美麗,也笑得令人心碎。
前世的她,也曾這樣問過他,當時他回答的是一輩子,而這一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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