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需要看蕭先生了。”
拂塵認真地看看向蕭墨。
蕭墨愣了一下,疑惑道:“拂塵長老直說便好。”
“斬龍劍當初鍛造,乃是人族諸子百家的先聖們以三種神鐵爲基,以混沌火爲爐,以人族氣運開鋒,最後融入人族怨恨。
而煞氣的本質,就是人族對於妖族龍族的怨恨。
所以若是想要解開這煞氣,只能用人族功德進行中和。”
“人族之功德?”蕭墨眉頭皺起。
“所謂功德,其實就是人族氣運的另一種體現,也類似於一種香火。
當你救下一個人之後,這個人極有可能會對你產生一種感恩之情,而這感恩冥冥之中,會像是香火一般凝聚在你身上,這便是功德。
直接救人能得人族功德,間接救人亦是可以。
如今人族大戰在即,你守護人族,你所發揮出的作用,你守護人族的時間,以及你殺了多少的妖。
這一些都可以轉變爲人族功德。
歸根結底,一句話來說。
所謂人族功德,就是你爲人族做了多少,你做的這一切,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只是這功德對於佛家有大用,對於其他修士則作用一般。
所以不少修士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不知道。”
聽着拂塵的話語,蕭墨沉思了一會兒,大致明白了:“敢問拂塵道長,晚輩不知道要多少功德,才能夠消除如雪體內之煞氣?”
“很多很多。”
拂塵搖了搖頭,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琥珀,琥珀中蘊含着一塊玄冰。
“你帶着這一枚琥珀在身上,你身上的功德越多,這一塊琥珀中的玄冰便會不停地化水,等整塊琥珀消失,或許,也就足夠了。”
蕭墨接過這一塊琥珀,放在掌心看着。
拂塵看向蕭墨的眼眸中帶着幾分的擔心:
“蕭先生,你乃是書院山長,貧道只是一個道門修士,並沒有什麼資格對你說教。
但是有一些人生所感,貧道覺得還是需要說於你聽。
蕭先生若是覺得有理,便聽一聽,若是覺得無禮,當貧道在胡言亂語便可。”
“還請道長賜教。”蕭墨謙遜地作揖一禮。
拂塵點了點頭:“在妖族天下,人族地位極低,幾乎爲奴隸,幾乎爲口糧。
在萬法天下,妖族亦是被用以煉丹,被用於製作各種法器,人人得而誅之。
但是在妖族,也有一些妖族修士想要提高人族的地位,將人族納爲妖族天下的一份子。
而在萬法天下,也有像是蕭公子如此不計較人妖,只計較善惡之人。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在貧道看來,都是差不多的。
人與妖有什麼區別呢?
真正區別的根本,不在於種族,而是在於心。
蕭先生可否聽過一個故事?
有個書生,曾經救了一隻狐狸,書生將狐狸帶回家,爲她包紮傷口,給她吃喝,
但只因一天,書生做了一個夢,夢見狐狸把他全家老小都吃掉了。
書生醒了之後,便將狐狸殺死,以狐皮製成了圍巾。
怕妖的人,比人更可怕。
怕人的妖,比未開智的兇獸更野蠻。”
“拂塵道長是擔心我因爲如雪的事情,從而對人族完全失去信心,對人族產生憎恨?”
“是。”
拂塵直言不諱道。
“在人族,有像是丁沉如此偏執乃至於瘋狂之人,在他們的眼裡,妖族必須趕盡殺絕。
但是也有明辨是非,不談種族,只論善惡之人。
還有無數的百姓是無辜的。
他們做錯了什麼呢?
他們只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而已,但是大戰卻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有無數妖族對他們虎視眈眈,要將他們盡數屠戮。
而在妖族,也有不少的妖修反戰,他們認爲自己生活在妖族天下就足夠了,何須開戰?
可是這一些妖族卻被大勢脅迫,不得不上戰場。
面對人族,貧道希望蕭先生疼愛世人,明辨人心,不愧天地。
面對妖族,貧道希望蕭先生能夠不把所有的妖族都當禽獸,或許有些妖族,會比人更像人。”
“受教了。”蕭墨鄭重行了一禮。
“無非是一些大空話而已。”拂塵搖了搖頭,“蕭先生進屋去吧,如雪應該快醒了,如雪醒了之後,會因爲煞氣感覺到劇痛,蕭先生還請將這一枚丹藥給如雪服下,之後如雪將會陷入沉眠。”
蕭墨接過丹藥,走進了木屋。
木屋的牀榻上,面色蒼白的女子正安安靜靜地平躺着,雙手交叉迭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蕭墨坐到牀頭,平靜地看着如雪。
沒一會兒,白如雪眉頭微動,彎而翹的睫毛輕顫着。
女子睜開金黃色的眼眸,一眨一眨地看着蕭墨,隨即嘴角輕輕勾起,笑得很是好看。
“傷這麼重,還笑啊?”蕭墨輕輕撫摸着白如雪銀白色的髮絲。
“因爲一睜開眼看到的是你,我就很開心。”白如雪伸出手,握住蕭墨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不過沒一會兒,白如雪眉頭皺起:“蕭墨,我感覺全身好痛啊”
“沒事,拂塵長老說了,你吃下這一枚丹藥就不痛了,來,我餵你吃下。”
蕭墨扶起白如雪,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丹藥放入至如雪的口中。
白如雪吞下之後,確實感覺舒服了很多。
但是白如雪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好像越發昏沉。
“蕭墨,我怎麼又想睡了啊。”白如雪晃了晃頭。
“這一枚丹藥有個副作用,就是嗜睡,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那蕭墨,你別走”白如雪緊握着蕭墨的大手。
蕭墨笑了笑:“嗯,我不走。”
“你不許騙我”白如雪的眼皮越來越重,彷彿下一刻就會睡着一般。
“我從來不騙你。”
“蕭墨.等我醒了,我們就在這隱居吧。”白如雪眼皮緩緩合上。
“好,都聽你的。”
“我們把小青接過來,一起生活。”
“好,聽你的。”
“蕭墨.”如雪的聲音氣若游絲,像那風箏的線,似乎隨時就要斷掉一般。 ▪ttκǎ n▪co
“嗯?”
“我我好想嫁給你啊.
你.娶我
娶我好不好.”
隨着最後一句話語落地,白如雪的眼睛最終合上,發出平穩的呼吸。
看着熟睡的少女,蕭墨輕撫她銀白色的髮絲:
“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