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還在意他。”葉雅清溫和的說,“我還會爲他的事情而在意,這一點,我不能否認,畢竟當年我是因爲愛他才嫁他。”
閔亞強苦笑一下,長長吁了口氣,慢慢的說:“如果我從一開始就不隱瞞自己的目的,告訴你我一開始接近你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喜歡你,希望你會快樂幸福,而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現,你現在會不會容易接受些?”
葉雅清猶豫一下,溫和的說:“我不知道,許多事情,沒有如果,我現在很喜歡目前的生活,不想再被打亂,而且,我心中真的還在爲天遙的一些事情擔憂,在這種情形下,我沒有可能去接受任何與感情有關的邀請。”
閔亞強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繼續吃東西,一語不發。
印天遙覺得一切都亂了套,麻醉消失後的印天悅因爲疼痛變得非常煩躁,失去腹中的孩子其實並不真的會讓她多麼痛不欲生,更多的她表現出來的是憤怒,她不停的咒罵那個悶不做聲的調酒師,用詞相當的粗俗。
“行了。”印天遙真的聽不下去了,“這一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罵別人能解決問題嗎?你們現在已經結婚,好好過日子吧。”
“我爲什麼不能罵,什麼叫我咎由自取?”印天悅就和瘋子一般,疼痛讓她每說一句話都說皺一下眉頭,倒吸一口涼氣,“你是未出生的小寶寶的親舅舅,他如今就這樣沒了,我怎麼可能——”
“你的傷口不疼是不是?”印天遙不太耐煩的打斷妹妹的話,“你以爲你現在呲牙列嘴的很好看是不是?他沒出生算他幸運,真要生出來攤上你這樣一個母親,他還真是生不如死!”
聽着哥哥有些刻薄的話,印天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哭,大概用了些氣力,疼得她立刻額頭冒汗,半天不敢再動彈一下,表情就那樣僵着,五官糾結着。
看了一眼調酒師,他正表情呆滯的站在一旁,不論印天悅說什麼,他既不還嘴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照顧好我妹妹。”印天遙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考慮着如何和媽媽解釋有一段時間妹妹不能出現在媽媽面前,暫時他還不打算把事情告訴媽媽,免得她受不了。
調酒師沒說話,卻跟着印天遙走出病房,在門口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躺在牀上表情痛苦的印天悅,再緊走幾步跟上前面的印天遙,用猶豫的聲音小聲的問:“大哥,你會起訴我老婆嗎?我,我是說我前面那個老婆,就是,打了天悅的那個女人,她現在關在監獄裡,說是故意傷人,會判刑——”
印天遙沒有回答,但是,停下了腳步,看着一臉侷促的調酒師,這個男人,長得還不錯,有些小明星的味道,打扮的也很時尚,但是言語間還是有些緊張和拘謹。
“她是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女人,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怪我,我,我——”調酒師有些緊張,兩隻手互相搓着,結巴的說,“我是她的天,她,她說我不要她了,她就會死給我看,我沒想到,她沒喝藥自殺什麼的,卻,打了天悅,她是幹農活幹習慣了,下手沒個輕重,她——”
“她就是故意的。”印天遙淡淡的說,“她的目的就是要麼要了天悅的命,一命換一命,要麼就是要了天悅肚子裡孩的命,這一切其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天悅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她喜歡你你就接受,這麻煩你自己解決吧。”
調酒師更加緊張起來,站在那,眼淚就快下來。
“如果天悅恢復的很好,我會考慮不去追究你前妻的責任,她的刑期也會因此判的輕一些,但是,要是天悅恢復的不好,或者出了什麼狀況,那就很難說了。”印天遙冷漠的說,“你也聽醫生說了,她的子宮受傷嚴重,以後將很難懷孕,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麼,她這一輩子你是欠定了。”
“我會照顧好她。”調酒師幾乎像是在發誓。
印天遙沒再理會他,匆匆的走開,他還要離開醫院回家,和護工通過電話,護工說他媽媽的情緒很不正常,一直在罵葉雅清,似乎是說所有的一切全是葉雅清一手造成的。
正如護工所說,兩個晚上沒有回家,進門的時候,就聽到母親尖而高的聲音在斥責護工,幸好護工是個脾氣和耐性極好的人,根本不在意,印母罵印母的,她該幹嘛還幹嘛。
“真是抱歉。”印天遙一臉歉意的看着護工,“我媽媽她——”
“沒事。”護工笑了笑說,“我見過太多病人了,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她想說就讓她說,我做我的事,她也不是一定要我聽,就是想說,呵呵,不過,你媳婦挺倒黴的,這人不在這,卻讓你媽媽一直在罵,你可以體諒些,我覺得,你媳婦人挺好的。”
“我知道,是我媽媽不對。”印天遙苦笑一下。
“我也別太着急上火。”護工笑着說,“以我的經驗,這種把什麼事都說出來,都罵出來的病人其實不太有危險,要是那種悶着不說,一直髮呆的病人才可怕,你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你媽媽就是情緒起伏大,你呀,也別解釋,也別理她,她說什麼,你聽着,她說累了也就不說了。”
“謝謝。”印天遙溫和的說。
“不用謝我。”護工又笑了笑說,“是你媳婦讓我和你說的,她今天下午過來了,看了一下你媽媽,當時你媽媽正在睡覺,她和我說,要是你回來了,一定很容易着急上火,就讓我勸着些,告訴你千萬別和你媽媽頂着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早晚而已。”
印天遙一怔,看着護工,呆呆的問:“雅清來過?”
“是的,她和我說,你這段時間事情特別多,心情一定很糟糕。”護工微微一笑,“其實呀,你不知道,我這個護工還真不是苗欣幫忙找的,是程大夫特意讓我過來,我欠程大夫一個挺大的人情,程大夫說,你妻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幫你妻子就是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