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老頭面色驚駭，不曾想陸沉竟如此果斷。
他的確沒有直接破壞大陣的手段，頂天了只能學着陸沉一樣，破壞城牆上篆刻的符印，對大陣造成一些影響。
但這可是魔尊當年親自命令麾下強者，建造而成，即便出了問題，也能夠繼續維持。
同時，以陸沉的實力，憑藉着殘缺的大陣，抵擋黑霧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拉陸沉同歸於盡，不過只是他爲了嚇唬陸沉而已。
眼前的局面顯而易見，他失敗了。
無邊劍光揮灑，縱橫交錯，一衆魔將身上快速出現血痕，運氣不佳者，被劍氣斬中要害，鮮血如注，生機快速流失。
陸沉的耳邊，不斷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聚魔城十四位元嬰級別魔將，便只剩下了山羊鬍老頭一個。
陸沉察覺到山羊鬍老頭滿臉驚恐，收回劍光，閃身來到對方身前，逼問道：“這黑霧是怎麼回事？”
山羊鬍老頭明顯是被嚇懵了，眼神呆滯，癡愣愣地沒有回話。
陸沉不由得有些後悔，該帶着崔煙煙過來的，她若是在，憑藉着六種搜魂手段，哪用得着這麼麻煩？
他不想廢話，當即控制黃泉之水凝聚而成的蛟龍，攀附在山羊鬍老頭身上。
“別想裝傻充愣，除非你覺得，你能夠抗得住三昧真火和黃泉之水的侵蝕。”陸沉冷冷地道：“當然，我覺得你應該能夠扛的住，畢竟我怎麼會讓你輕易去死呢？”
面對妖魔，他可沒有半點仁慈之心。
山羊鬍老頭疼的呲牙咧嘴，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心中的恐懼更甚，但眼神卻是清澈了許多。
“魔尊曾言，黑霧乃是上蒼那羣神仙，用來收割魔族生靈的天罰，縱然是身體最爲堅固的魔族，被黑霧吞噬之後，用不了多久也會痛苦死去。”
山羊鬍老頭不敢隱瞞，求饒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懇請前輩不要再折磨我了。”
嗯？
陸沉聞言心中滿是疑惑，這怎麼和自己從孟婆口中聽到的版本不同？
他之所以留下山羊鬍老頭，圖的就是對方年紀大，可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卻沒料到，居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你確定沒有騙我？”陸沉神色一寒，威脅道：“你可要想好，騙我的代價。”
“此事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山羊鬍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擡起被黃泉之水侵蝕，都已經露出骨頭的手臂，滿臉的惶恐。
他一臉的欲哭無淚，彷彿在說，都已經這樣了，我哪還敢啊？
陸沉卻不管這些，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妖魔豈是泛泛之輩，哪能那麼容易相信？
於是他催動三昧真火，開始新一輪的折磨。
剛開始，他不斷哀嚎：“我說的都是真的，饒了我吧，啊！”
沒過多久，聲音漸漸微弱，沒了力氣。
不多時，山羊鬍老頭便已經是奄奄一息，身上的魔氣快速溢散，陸沉這才暫時撤去三昧真火以及黃泉之水。
“你確定那是魔尊親口說的？”
“嘶......我當年乃是魔尊麾下的一名魔卒，曾親眼看到魔尊大人在數位魔王，以及大量魔族面前，宣佈此事。”
“黑霧最先出現時，魔尊大人的獨子，奉命前往調查黑霧的來歷，並試圖阻止，結果卻死於黑霧之中，故而魔尊大人召集衆位魔王，公開表明和上蒼不共戴天。”
“這件事很多魔族都知道，前輩很容易就從其他魔將口中得知，我又怎麼敢騙你？”
陸沉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魔尊的獨子，含金量不言而喻。
如果連這樣的存在，都死在黑霧之中，起碼可以排除，這黑霧肯定不是魔尊弄出來的。
而且這老頭都這樣了，理應也不敢騙我了吧？
想到這些，陸沉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繼續道：“除此之外，把你知道有關黑霧的全部信息，以及這隔絕黑霧的陣法，全都說出來。”
“黑霧每六個時辰出現一次，幾乎會籠罩整個魔界，唯有魔王強者，才能在黑霧之中倖免於難，其餘魔族生靈，唯有藉助魔尊大人設計的大陣苟活。”
“陣法出自魔尊大人之手，奧妙非凡，不是我所能夠窺探的，我等也只不過是在大陣衰弱之時，祭煉一些低階魔族，維持大陣正常運行。”
陸沉若有所思，當即問道：“既然你說，這黑霧乃是上蒼降下來的天罰，爲何又要給魔族喘息之機？”
“這我還真沒考慮過，但魔尊大人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魔尊大人還能騙我等不成？”
“還有呢？”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別再折磨我了，給我個痛快吧。”
聞聽此言，陸沉當即讓山羊鬍子得償所願，只見一道劍光閃現，下一刻對方便已經是身首異處，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
“看來，這黑霧之中，還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不知道掌教和監正他們是否知情，看來回去之後還是要問問。”
陸沉擡頭看着眼前的黑霧，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隨後，他前往城主府，試圖進入大陣中樞，卻察覺到，大陣中樞外，有一股極爲強悍的力量，比起如今的他，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根本不是他所能夠對付的存在。
“看來，這應該是那位魔尊親自留下的烙印，那就暫時不管了。”
陸沉思索片刻，便決定暫時放棄探索，獨自端坐在城主府的屋檐上，並沒有對城內的低階妖魔動手。
隨着時間流逝，黑霧漸漸開始退去。
不同於夏日清晨山間的濃霧，隨着太陽升起之後，漸漸變得稀薄，而是如同退潮一般漸漸遠去。
陸沉來到城頭，看向被黑霧籠罩了一夜的羣山，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在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在他耳旁響起。
“恭喜宿主斬殺聚魔城十四位守城魔將，隨着黑霧退去，此事將轟動魔界，【魔界揚名】完成度+10%......”
陸沉嘴角微揚。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只要自己去做，且消息傳開，就算是在完成任務，根本不用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