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夫子已經被慾望矇蔽了雙眼，所說的話，完全就是扭曲事實，是非不分。
但有一點說的沒錯。
監正的生命，確實也快走到盡頭了。
長則幾十年，短則一二十年，他也將壽終就寢。
他卻完全不認可夫子的所作所爲。
一旦感受到年老力衰，結合當下的局勢，他所做的，絕對是找到魔族強者進行死戰。
只要不是老死在閉關的山洞之中，他都能接受。
他覺得自己已經活動夠久了，哪怕不以普通人的生命作爲標準，他活一年就賺一年，實在是貪圖留在人間。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
飛昇上蒼的修行者，即使被世人尊爲仙人，同樣要面臨壽元將盡的問題。
到那時呢，又如何解決？
陸沉看到監正的態度，心中有些欽佩，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他來說，壽元耗盡，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遙遠到，實在完全無法想象出具體的情況，屬於是知識盲區了。
思索了一陣過後，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上蒼生靈，可不是上蒼的主人，只不過是他們恰巧生在上蒼罷了，終有一日，我要讓這世間，格局徹底改變。”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問道：“前輩，除此之外，這世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秘？”
自覺一點嘛。
別自己問一點，才透露一點。
自己才活多少年？很多事情都沒接觸過，問都不知道怎麼問。
“你是指哪方面？”
“比如說，你說的那位，早已故去，卻又幫助過始皇帝的先賢，又比如曾經輝煌無比，卻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的百家，以及被大秦陸續滅掉的諸國。”
陸沉也不客氣，一連串說出幾個自己好奇的點。
尤其是後者，類如楚國這種存在，所有的歷史，好像都被刻意掩蓋了一樣。
搞得好像有什麼隱秘，不能讓人知道一樣。
“那位先賢，距今極爲遙遠，哪怕是始皇帝的時代，對方也早已故去，只不過，他留下了很多痕跡，無一例外都是用來幫助後世的。”
監正神情嚴肅，正色道：“就好像他已經看穿了未來，洞察後世將發生的一切，只不過，似乎是侷限於他所處的時代，他所有的構思，都沒有成功。”
那人，曾經可是始皇帝的偶像。
甚至於，之所以和上蒼徹底決裂，都是因爲受到了對方的影響，並在關鍵時刻，讓始皇帝下定決心一條路走到黑。
即便是直面可能滅國的危機，也要擺脫上蒼的控制。
陸沉聽得入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剛想要發問。
陸璃卻率先開口問道：“假如，他已經做到了想做的一切了呢？只不過由於時代太過久遠，他所創造的一切，化作時間長河裡的塵埃。”
此言一出。
監正心中一驚，當即扭頭朝京洪看去，卻發現京洪也和他一樣，露出如夢初醒的表情。
長久以來，人們都先入爲主的認爲，前人未能做到的一切，只能留下火種，讓後人完成所有的遺憾。
陸璃的話，無疑是他們之前沒有考慮過的角度。
監正回過神來，喃喃道：“是啊，如果是因爲時代太過久遠，所以一切都被掩蓋了呢？”
“就如當下的人間大陣，千百年後，或許也會隨着大秦皇朝的消亡，而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但卻可能留下陣圖，以及構思，後人是否會以爲，我們這一代人，受限於時代的侷限性，空留遺憾呢？”
“有意思。”
京洪嘖嘖稱奇，暗自感慨，那麼多的前人，思維居然還不如一個年幼的小娃娃。
陸沉對此也覺得有道理，但看到二人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樣子，於是寬慰道：“二位前輩，或許也是受限於時代了，你們瞭解那位前輩時，定然也是經過長輩的講述，而長輩們的主觀思想，足以影響到你們的思維。”
二人微微頷首，覺得有道理。
卻又覺得不對。
明明陸璃也是聽他們說的，且接受了他的主觀猜測，怎麼就沒被影響呢？
這究竟是童言無忌，還是其他原因呢？
正思索之時，蓬萊掌教去而復返，在她身後，跟着兩位年輕的修士，修爲並不低，一位元嬰後期一位元嬰中期。
放在任何宗門，都能夠算的上是中堅戰力了。
對此，監正倒是沒有在意，這是屬於蓬萊的私事，只要願意合作就行了。
更何況，強者的數量越多越好。
隨後，監正轉身便準備返回大秦。
而陸沉卻是開口道：“前輩，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番。”
監正心生疑惑，好奇問道：“此地有什麼能確認的？”
陸沉不假思索，隨口道：“我想看看，這海，是否如大陸一般，存在盡頭。”
對於這個理由，監正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便隨口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遇到危險第一時間聯繫什麼的，便帶着京洪等人急速離去。
衆人走後，只剩下陸璃待在陸沉身邊。
陸沉看了一眼蓬萊島，直接帶着陸璃朝着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疾馳而去。
他的目的，當然不是他所說的那個。
至於所處的世界是和地球一樣的圓球，還是天圓地方，他都不在乎，更別說海是否有盡頭了。
畢竟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
他只是想找一處空曠的地方，去看一看上蒼的光景。
陸璃對於他想幹什麼，則是一點都不在意。
她只想跟着陸沉就行了，畢竟她還小，對於好壞都沒有太過深刻的認知，只知道陸沉想做且正在做的，肯定不是壞事。
陸沉一門心思疾馳了許久。
三日後，他纔在一處渺無人煙的海域停下。
此地的環境尤爲惡劣，方圓千里之內，只有一座光禿禿的島礁，上面甚至連植物都看不到。
陸沉二人在島礁上落腳。
他環顧四周，簡單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平靜道：“就這兒了吧。”
選擇這裡，除了不想暴露位面之眼的存在，免得不知道怎麼解釋之外。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