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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留給我的東西，包括我這些年攢下的一些錢，我想足夠把醫療費用結算清楚了。”
顧汐擡手把耳畔的碎髮撩到耳後去：“你說一個數出來吧，我把該還的都還給你，從今以後，我們父女兩人沒什麼欠你的了。”
白穆柔的身子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顧汐，可顧汐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那麼的淡然。
“你爸……不欠我什麼。”半晌之後，白穆柔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格外地嘶啞，“當初他出事，算是我手下人的過錯，這些年幫他治療也是……應該的。”
她低着頭，這會兒甚至都有些不敢和顧汐對視，說話的時候都感覺格外地艱難。
顧汐安靜的聽着，等她說完，略點了一下頭：“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好，就算……我們兩清了。”
她說完這話，轉身就要朝着蕭言那邊兒走去，剛沒走出幾步，白穆柔突然在身後叫住了她：“你等等！”
顧汐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過頭來看她，只安靜的站在那裡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知道……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嗎？”白穆柔死死地盯着顧汐的背影，她覺得顧汐應該是知道的，可……顧汐這樣的反應，她實在是拿捏不準。
如果不把事情給問清楚，這就成了紮在她心裡的一根刺，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把事情給搞明白！
顧汐聽到她這話沉默了半晌。
蕭言推着輪椅到她身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顧汐側身避開，轉過身來直面着白穆柔：“親生母親？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提起這個稱呼？”
白穆柔的臉上已經沒什麼血色了，聽到顧汐這話，她也只是抿了抿脣沒什麼太過激烈的反應。
“你把我丟下的時候，我纔多大？真是抱歉，我那時候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記憶，母親這個詞兒，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代號一個稱呼而已。”
顧汐的聲音明顯有些嘶啞，眼眶也有些發紅了，明明說好了，一定要在這個女人的面前撐住了，不表現出任何一丁點兒的軟弱的。
可真的站到了她面前，聽到她竟然還有臉問出這種話來，她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我是你生的，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是……母親？呵……”顧汐忍不住冷笑出聲來，她擡手指向紀可馨的方向，“你看清楚了，那纔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是她的母親！”
白穆柔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朝紀可馨那邊兒看去。
紀可馨雖說被Jason紮了針限制了行動，但她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她都聽的一清二楚。
在聽到白穆柔問顧汐，知不知道她是她的親生母親的時候，她更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白穆柔如果是顧汐的親生母親，那顧汐，不就等於是她的姐姐？！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實在是太滑稽了！
她想要開口問的，可嗓子卻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她甚至衝動地想要衝上前去扯住顧汐質問，可是她的身體僵硬，連挪動一步都難。
她就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着，聽着白穆柔和顧汐說着那些在她看來完全是無稽之談的話。
“確實，我和她，都是你生下來的，我和她一樣，身上也都流着你的血。”顧汐的聲音放的很輕，每一個字都咬的特別的清晰，“紀可馨叫你一聲母親，是因爲，你生她，養她，你告訴她，你是她的母親。”
“可我呢？你甚至都還沒教會我叫你一聲媽媽，這二十多年來，你從來沒有管過我的死活，你沒有養育過我一天，你甚至根本就不承認我是你的女兒！在明知道我懷孕的情況下還要把我綁架走當人質！”
“這就是……你身爲我的母親該做的事嗎？”
顧汐分明在笑着，可聲音卻那麼的嘶啞，甚至帶着些哽咽。
“同樣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你撫養紀可馨長大，你可以說你是她的母親。可你當年既然已經捨棄了我，就像是把一塊無用的爛肉從身上剜去之後扔掉那麼簡單，連我的死活都不顧。”
“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我的親生母親？”
她的目光死死地緊凝在白穆柔的身上，眼底密佈着通紅的血絲，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問：“你配嗎？”
顧汐的那些話，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刀劍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最後咬牙切齒地問出口的，那滿含着鄙夷地幾個字，更像是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一樣，讓她連頭都擡不起來。
她自認當年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這麼多年也不曾後悔過什麼。
可真的到了這麼一天，顧汐就站在她面前，這麼質問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她當年的選擇，是多麼的自私。
看白穆柔低着頭半晌都沒說話，顧汐閉了閉眼睛，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白總，我不知道剛纔你是出於什麼心態問我那句話的，但你既然問了，我就如實的告訴你，是，我知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
“從生物學上來講，你也確實是我的生母。但是既然當年你已經拋棄了我，現在再問這句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不是嗎？”
“你本來就不承認我們的關係，我也不覺得你配做我的母親，既然相看兩厭，還不如就當做我們誰也不知道那所謂的‘母女關係’不是更好？”
說完這話，她瞄了白穆柔一眼，譏誚地勾起脣角：“白總不會是想，在這種時候我和拉拉關係，讓我看在我們‘母女情分’的面子上，求蕭言讓他放你一馬吧？”
母女情分那四個字，她咬的特別的重，任誰都能聽出那濃濃的嘲諷意味。
白穆柔低着頭，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半晌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我還沒自賤到那種地步！”
她說完也不再看顧汐，目光越過她落在蕭言的身上：“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和你廢什麼話了，我可以把我手裡的股份全部給你。”
“相對的……你要保證，不會動少鳴和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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