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衛來說,他侄子是個好孩子。
因爲給他出頭,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內心的自責,也是日夜困擾着他。
這個上面,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愛與內疚,沒什麼好說的。
但何雨柱如果知道老衛的真實想法,只能說他想多了。
人生百苦,最難就是認清自己。
像是老李,他思考的就是因爲他當初年輕時的選擇,從而拉低了他職業的上限。
說實話,老李的想法並沒有錯誤。
老李跟老楊這羣人,算是新國開國後的第一批人才,如果投身地方,認真做事,那上限到哪一步都可能。
而小衛同志,其實他就算不摻和秦淮茹那個事情,也是很難往上升。
在個人條件來說,小衛同志根紅苗正,父親爲國犧牲,中專畢業,青年熱血。
隨便去哪,職場上面的路,也不會太難走。
但那肯定不包括四九城。
連各個大佬的子女,從學校畢業,都要下基層沉澱。
何況小衛同志這樣沒底蘊的。
可以說,從他選擇進入南鑼鼓巷街道辦開始,他的天花板就已經在那了。
除了被誰看上,特意培養。
不然就只能熬資歷,熬個十多年,混個科級,就是一輩子了。
也別說小衛,就是郭書苗,如果還留在街道辦,現在也是上不了副科。
他們這些年輕人認知跟上面那些人還是不同的。
他們認爲街道辦就是基層,但在上面絕大多數人看來,四九城職場就沒有基層一說。
最好的工作條件,最好的供給,最好的福利,那做好工作是理所應當。
所以想出彩,真就很難很難,不是一個認真工作完成上級交代任務就可以的。
老衛認爲是他連累了小衛同志,是因爲恰巧出了秦淮茹那個事情。而小衛因爲那個事情,經常被批評。
其實就是沒那個事,小衛也是沒什麼上升空間。
一個蘿蔔一個坑,小衛中專畢業,在別的地方可能是高學歷,但在四九城,也就一般化。
像是現在能進四九城各個街道辦的,哪個不是高中往上的?
要麼就是部隊退伍。
誰的資歷都是漂漂亮亮的。
至於父輩去過半島這種情況,在四九城就更說不上話了。
大批小年輕的父輩,從打小日子之前就在隊伍上。
只能說關心則亂,老衛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何雨柱眼見老衛猶豫,直接放出大招笑道:“你直接帶話回去就行,小衛的學姐郭書苗他應該知道,最近因爲工作需要,小郭同志組織另有安排。
我那邊缺人。”
老衛聽的雲裡霧裡,但還是答應幫忙帶話。
正事說完,閒話幾句,老衛告辭離去。
小任看着老衛離開的方向笑道:“這老衛,機會放他面前了,也不知道他那個侄子能不能把握住?”
老衛不瞭解郭書苗,自然不知道郭書苗現在的級別。
但小任卻是清楚,說實話,小任也就是懶散性子,沒想着往上爬。
不然以他父母的餘澤,小任也可以觸摸一下處級。
他對職場上事情,只是沒心思,而不是不懂。
這輩子,他就想守着老婆孩子,在何雨柱的羽翼下好好過日子。
他未能送別母親的心傷,可能一輩子都不能養好。
何雨柱也是搖搖頭失笑道:“現在說那些還太早,我只能說,我能給他發揮的空間,
要是小衛能力不夠,那我也沒辦法。
農場又不是我家開的。”
這也是剛纔何雨柱沒有對老衛許諾的原因。
人跟人之間肯定是有區別的。
郭書苗是何雨柱從小帶大,他知道小丫頭的心性跟能力。
就算小丫頭工作能力差點,就光兩人的關係,何雨柱也可以扶她一下。
所以當初小丫頭去,何雨柱就幫她爭取了副科的級別。
但何雨柱不可能對所有人都那樣。
現在農場加養殖場也有兩百多號人,除了大部分幹活的臨時工,還有搞研究的老師們,從事辦公室工作的,也有四五十號人。
人家雖然不是何雨柱的心腹,但也是認真工作。
如果何雨柱這個時候,把寸功未立的小衛直接拔高,那對別人也不公平。
所以何雨柱只能提供平臺,具體能做到哪一步,就看小衛自己能力了。
“哥,你猜那個小衛會不會答應?”小任又問道。
“要是你是他,你會不會答應?”何雨柱笑着反問道。
這就是二人閒聊了,剛纔有辦事員已然通知了小食堂這邊,讓準備一桌,點名就是招待何雨柱。
那辦事員也是個會來事的,眼見小任在邊上,還特意提了一句,說李主任讓小任待會當陪客。
這是知道何雨柱跟小任關係,順口一說的人情。
小任當時眼神是投向了何雨柱,何雨柱點頭,他才答應。
這也就是詢問何雨柱跟老李有沒有正事談,要是有,他就不過去摻和了。
小任聽到何雨柱的反問,卻是皺起了眉頭,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關鍵他的心裡是有答案的,也就是如果這個時候,誰拿處級誘惑他離開現在熟悉的工作環境,他可能不會同意。
天天跟老婆一起上下班,那是多安逸的生活。
幹嘛要折騰?
但現在說的又是假如,而何雨柱想要的結果明顯又不是那個,所以小任糾結了。
他思慮片刻,卻是靈光一閃,脫口說道:“我得問雨水意見。”
何雨柱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
這玩意,說的他像入贅似的。
小任苦着臉反問道:“哥,要是你有這樣一個機會,你會不會問嫂子意見?”
何雨柱老臉一紅,卻是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肯定要問啊!
工作變動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那也影響你嫂子,我不得徵求她意見。”
“那嫂子要不同意呢?”小任又問道。
“那我就不去。”何雨柱斬金截鐵的乾脆,就是感覺鼻子癢,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閃着。
沒奈何,他前段時間還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您幹嘛抽我?您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呢!”小任調侃的說道。
“哈哈哈……任幹事,你這個大舅哥就是不許你這個百姓點燈。”插嘴的也不是別人,就是從不遠處走來的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