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婁曉娥一離開，至少何家的生活，是恢復了正常。
何雨柱這段時間，一直盯着的還是實行“小專精”的那些小廠子。
反而他自己本職的工作，最近他是交給了質檢部的幾個副手。
在這個上面，何雨柱投入了他最大的激情。
廠裡給他配的那輛車，車軲轆都跑得恨不得冒煙了。
其實很多人，都是搞不清楚，何雨柱爲啥放着大廠子的一把手不去爭取，反而是往那種幾百人的小廠子裡跑。
這個年頭，四九城稍微上點規模的廠子，動不動就是上萬人。
像是那種幾百人的廠子，也就比街道廠子，稍微好上一點。
關鍵何雨柱是有資格爭取老艾那個位置的。
老艾準備明年退下去，這個事已經跟何雨柱透過風了。
他也是沒少詢問，何雨柱對他那個位置，到底有沒有想法。
何雨柱沒給肯定答案。
他也給不出肯定答案。
說實話，到他這個位置，想着往上再進一步。
如果說光看能力，功勞，那有點太小看職場了。
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都在其中。
要說何雨柱對那個位置一點期盼沒有，那也是胡扯。
但現實總歸是沒有童話的。
隨着到年底，各種調動的風聲，也就開始出來了。
今天說張三會往上進一步，明天說李四會從某部門調過來，給老艾擔任副手。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何雨柱可能會往上一步的謠言。
何雨柱這段時間往小廠跑的勤快，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怕被誤傷了。
所以以實際表現，跟那些有志於老艾那個位置的同志們表明，他對那個位置沒什麼想法。
這上面，何雨柱從一開始的企盼，到現在的淡然，其實也是經歷過一番掙扎的。
之所以說沒有童話。
也就是這段時間，根本沒人找他談過話。
這是個職場上，可能要進步的常規流程。
但凡上級部門想着給誰加加擔子了，那必然會由舉薦者找當事人談談心，問問以後的發展規劃有沒有。
這個推薦人，以電視機廠目前的重要性來說，連老艾同志都是不那麼夠格。
常同志已經出去了，奔赴向更廣闊的天空。
而何雨柱現在在四九城，中高層的關係，還是太過於缺乏底蘊了。
海棠花他倒是認識。
但如果何雨柱找海棠花彙報工作，然後提出想進步的念頭。
那就算人家見他了，也會給他打上一個不成熟的標籤。
他要是真正想靠，也能靠上的，只有兩邊，一邊是老艾同志後面的人。
一邊是老李他岳父那邊。
但還是得說職場上那些不起眼的規矩，以電視機廠現在的重要性，老艾那邊的人，基本上就是沒戲。
畢竟一個如此重要的廠子，不可能成爲某一些人的後花園。
就像是軋鋼廠一樣。
大領導那邊的老楊，打開了局面。
然後又是老李接了上來。
其實這纔是符合職場的正常發展的。
就因爲老李跟老楊尿不到一個壺裡。要是老李也是大領導這邊的人，估計就算是大領導還在四九城，那就算老楊下了，老李也是沒戲。
所以，這個時候，何雨柱如果想着從誰那借上一把力，那就只能找老李引薦他岳父那邊的關係了。
這個選擇，何雨柱肯定是不會選的。
鬧了半天，何雨柱依然是無根的浮萍，誰都靠不上。
到年底，上面給電視機廠，空降一位鄂地回四九城的同志，姓牛，暫時給老艾同志擔任副手。
看到這位牛同志，何雨柱知道大局已定。
玩經濟，誰能玩過這位。
也是何雨柱前世的熟人，不過就是何雨柱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
據說這位牛同志，還是因爲上面給部份同志恢復工作，因爲他對經濟工作的瞭解，這才調了回來。
別的不說，那一副嫉惡如仇的長相，就讓很多人心裡發虛。
都怕這位牛同志不好相處。
何雨柱倒是無所謂，他也就隨大流在老艾同志的引薦下，跟對方握了個手。
等到會散，何雨柱隨着老艾同志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老艾先是留戀的掃了辦公室裡一圈。
這才疲倦的坐了下來。
不是那種勞累的疲倦，而是那種擔子交出去以後，鬆弛下來的疲倦。
臉頰上的肉，都好像往下耷拉了許多，就跟後世一個相聲演員差不多。
何雨柱在這段時間，已經給老艾以及他自己泡好了茶。
老艾杯中的茶葉少點，他杯子裡倒是放了許多。
不是何雨柱貪這點小便宜，而是馬上要下班了，何雨柱擔心老艾同志喝多了茶水，回家睡不着。
人走茶涼，都是很正常的事。
像是現在這個時候，其他各個部門的領導，都是找着那位牛同志彙報工作。
老艾這邊，雖然是明年才退下去。
但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從今天開始，老艾這邊就再沒有往昔的熱鬧了。
老艾同志端起他面前的茶杯瞅了瞅，又是起身，往何雨柱茶杯裡瞅了一眼，一個白眼送給了何雨柱。
但白眼過後，老艾卻是沒好氣的說道：“要是喜歡，就連茶葉筒全部拿去。
一個大主任，老是做這些苟苟祟祟的事，你要臉不？”
何雨柱嬉皮笑臉道：“老同志，不要生氣，氣大傷身。
您看看，到這種時候，還有誰像我這麼有良心念舊情的？
喝您點茶葉怎麼了？
您信不信，我要是今天送您回家。
我王姨會把您那些珍藏的好酒好煙，全搬給我。”
老頭子氣的鼻子裡冒白煙。
但他也清楚，何雨柱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
要是這個時候，上面安排接他班的人，還是由他這邊推薦上去的話。
那麼大家還要給他三分薄面。
畢竟要是那樣的話，就算老艾同志退休了，他說的話，還能起到一些作用。
爲什麼大家當上一把手，都喜歡安排自己信任的人，佔據重要位置。
真不是什麼爭名奪利的說法。
而是每個當一把手的人，都想着自己吩咐事情下去後，下面的各種阻礙，糊弄，能少一些。
說白了，他們也怕被坑。
而現在這位牛同志，算是孤身上任，並且上面好像沒什麼太大的跟腳。
所以大家想着能留個好印象，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