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返回四九城
徐慶醒來的時候,是清晨六點多鐘,窗戶外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
雨線在微涼春風的吹動下,斜斜地飄進病房。
徐慶美美地睡了幾個小時,精神恢復不少,看到窗戶口處灑進來的零星雨點,忙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將窗戶閉上。
回過頭,瞧見仍舊在睡熟的靜紅,徐慶伸了伸腰,準備再躺一會兒。
這麼好的機會,自然得多享受一陣。
只是徐慶剛想要躺下,病房的門就被雙手拎着早點的馬解放推開了。
“慶子哥,早飯。”
馬解放嘴裡嚼着油條,手中的網兜內,也裝着包子油條,走進病房後就直接站在徐慶身邊,把網兜遞了過來。
徐慶知道沒戲了,便從網兜裡抓起一根油條,大口地撕咬起來。
與此同時,熟睡的馬靜紅睜開了眼,看到弟弟解放一早帶着早飯過來,伸手朝徐慶推搡一把道:
“待會吃完早飯,趕緊休息去,別老呆在我這。”
徐慶咬着油條,見對象一臉嫌棄看自己,頓時有些無語。
女人果真是善變的,理她她嫌你煩人,不搭理,又覺得你對她不夠好。
徐慶嚼着油條沒說話,馬解放一邊伸手拿出一個包子,遞給自己五姐,一邊咧嘴道:“五姐,你們倆要打情罵俏,我不管,但別當我不存在啊,伱們這樣子,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徐慶和馬靜紅,不約而同地朝馬解放瞪了一眼。
馬解放連忙把手裡的網兜放在牀頭邊,端起暖水瓶,溜出病房打熱水去了。
等馬解放回來的時候,徐慶吃了兩根油條,一個包子,正準備去旅店休息。
馬解放忙伸手掏出鑰匙,“慶子哥,你去休息吧,我在這盯着。”
“解放,那這邊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你姐。”
“放心吧,慶子哥。”
徐慶拿着鑰匙,下了樓,走在細雨朦朧的街頭,快步朝旅店過去。
下午五點多,徐慶睡了將近一個白天后,才醒轉過來。
睡眼惺忪地洗過臉,忙趕緊離開旅店,朝醫院回去。
此時天空的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徐慶踩在溼漉漉的地面上,走進醫院。
來到對象的病房時,馬解放正和馬靜紅,以及惠麗華,吳秀英連帶李淑珍、趙愛玲,六人圍坐在一起閒聊。
經過兩天的休養,馬靜紅和李淑珍的情況比起一開始,好轉了不少。
然而,按理來說,醫院是不許這麼多人呆在一起,奈何馬解放一行都是年輕人,醫院允許不允許,沒人在乎,反正偷偷地全都聚集在了馬靜紅的病房當中。
晚上九點,馬解放回旅館睡覺去了,徐慶則繼續留在醫院這邊,充當馬靜紅和李淑珍的工具人。
只不過今晚在背李時珍去衛生間時,徐慶向馬靜紅說了一聲,徵得同意的。
誰讓曹小軍那小子沒來這裡,徐慶不想背李淑珍都不行。
而馬靜紅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當然,徐慶不會趁機佔李淑珍的便宜。
要是想佔,之前有的是機會,何必在這種時候趁人之危。
再者說,徐慶可沒許大茂那麼多花花腸子,瞧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
把李淑珍揹着送回病房後,徐慶立馬就返回了馬靜紅的身邊。
經此一事,徐慶和馬靜紅的感情又增進了一步。
尤其是馬靜紅,愈發對徐慶產生依賴。
女人總歸感性一些,看到徐慶請假陪自己,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所以,後半夜的時候,她又讓徐慶與她擠在一張病牀上休息。
經過了昨夜,馬靜紅挺喜歡徐慶躺在身邊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踏實、甜蜜。
漆黑的病房內,兩個人說着悄悄話,相互偎依在一起。
出格的舉動,徐慶依然沒做。
雖然這機會千載難逢,但畢竟不是時候。
也僅僅是牽着手而已。
五天之後,身爲團長的曹春華在第六天上午來到醫院,看望了馬靜紅和李淑珍,同時把事情後續處理的情況,告訴衆人。
這次前來這邊演出,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的演出自然是暫停結束。
至於團裡衆人受傷一事,當地的負責人已經和他這個團長協商好了。
該賠償多少,一毛不受的全都賠償。
賠償的錢,曹春華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衆人。
只不過,因爲一直留下這邊不是辦法,曹春華便決定帶衆人回去。
馬靜紅和李淑珍行動不便,曹春華特意安排了團裡的汽車,專程接她倆。
徐慶和馬解放因爲只向廠裡請假了一週,所以,趁着這個機會,就一起回了四九城。
唯一有點小遺憾的是,徐慶和馬解放對這個陌生的城市,一點都沒了解過。
儘管呆了將近一週,可倆人每天都在醫院這邊,其他地方,可以說都沒去過。
馬解放還想出去逛逛,徐慶倒是沒想法。
畢竟他來這裡,可不是旅遊來了。
一回到四九城,徐慶就率先跳下汽車,朝自己家的大院回去。
而汽車載着馬靜紅和馬解放,繼續駛向馬解放家的大院那邊。
如今徐慶和靜紅的感情雖與日俱增,可因爲沒向靜紅母親正式攤牌,他不太方便過去。
其次,回到了四九城,馬靜紅有家裡人照顧,徐慶也沒必要再跟去。
因此,徐慶穿着一週未曾換洗的髒衣服,回到大院後,第一時間就先衝進自家屋裡,趕緊換上了一身乾淨行頭。
三小隻看到大哥終於回來了,不停詢問。
“大哥,你這些天干嘛去啦,好些天都沒回家,我和二哥三哥怪想你的。”
小丫頭站在剛換好衣服的徐慶身邊,仰起頭,小臉蛋上露出關切神態。
徐慶繫着衣服釦子道:“去了一趟外面,辦了點事。”
徐愛國和徐豐銘站在一旁,聽見大哥這麼說,與小丫頭一起嗯嗯地點着頭。
幾天沒在家,徐慶望着身邊的弟弟妹妹道:“我不在家這些天,你們仨有好好看書嗎?”
小丫頭笑嘻嘻道:“大哥,我和二哥每天都看的,我三哥嘛,他大哥,他跑了。”
徐豐銘見情況不妙,腳底抹油從屋裡溜了出去。
徐慶知道他是沒看書,心虛了。
不過見徐豐銘一眨眼就出了後院,便沒叫住他訓斥。
下午六點多鐘,徐豐銘揹着一捆柴火回了院裡。
瞧見大哥徐慶坐在院裡和老太太在聊天,徐豐銘不好意思地低着頭,頗有負荊請罪的意味道:
“大哥,我這幾天沒怎麼看書,你要收拾我就收拾吧,不過我先把這柴火,放到咱家屋門口行嗎?”
徐慶見三弟背上的柴,有些哭笑不得。
三個弟弟妹妹,就屬他最鬧騰,最愛闖禍,可每次想要收拾他,他都能變着法的讓人發不出火。
“你自己撿的?”徐慶抽着煙,望向徐豐銘。
“嗯。”徐豐銘點了點頭。
徐慶目光朝三弟背上的那捆柴又看了一眼,見他今天撿的不少,想嚴厲訓斥也不好開口,只好道:“過去放屋門口吧。”
徐豐銘如獲大赦,當即屁顛屁顛地揹着柴,朝自家屋門口跑了過去。
這時候,傻柱和秦淮茹以及許大茂三人,從廠裡下班先回了大院,得知徐慶回來了,傻柱直徑走進後院,兩步來到老太太屋門口,一屁股坐在徐慶身邊道:
“慶子,你上週着急忙活出門,幹啥去了?”
傻柱話音剛落,許大茂把自行車也停在了徐慶面前,身子前傾,趴在車頭上,扭頭看向徐慶。
徐慶撓了撓頭道:“嗐,遇上點急事,出去處理了一下。”
傻柱哦了一聲,伸手接過徐慶遞的煙,點着火抽了起來。
許大茂則繼續趴在自行車上,嘴裡嗪住徐慶剛扔給他的煙,右腳蹬着腳踏子,眼神朝徐慶望了兩眼,見徐慶沒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扭頭伸手把傻柱嘴角的煙,一把奪下,對了火後,嘬了兩口,將最近廠裡發生的一些事情,說給了徐慶。
許大茂消息靈通,雖說還沒混成幹部,但廠裡的風吹草動,他幾乎全都知曉。
只不過,廠裡沒啥大事發生,都是些瑣事。
所以徐慶聽見許大茂說完後,也沒往心裡去。
不管怎麼說,眼下還不是最動盪的時候,一些變天前的徵兆,還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徐慶坐在院裡和傻柱以及許大茂、老太太閒聊一番,隨後回屋吃了晚飯。
小丫頭做飯的手藝越來越好,不管是蒸饅頭還是炒菜,一點不差。
徐慶現在算是真的熬出來了,吃着妹妹做的飯菜,心裡說不出的舒坦。
晚飯過後,徐慶和小丫頭收拾碗筷放進廚房,清洗乾淨後,就去中院找傻柱去了。
上週臨走前,他託傻柱照顧弟弟妹妹,現在回來,自然要去感謝一下。
徐慶揣了一包大前門,進到傻柱屋,直接就丟給了傻柱。
傻柱這會兒坐在炕沿上,翻看着雨水以前留下的語文課本,見落在面前的煙,頓時擡起頭道:
“慶子,這麼見外幹啥?”
徐慶笑着道:“傻柱哥,一包煙而已,拿着抽吧。”
傻柱瞅了瞅徐慶,咧嘴一笑,把煙直接拆開,抖出兩根,其中一根遞給徐慶。
徐慶走到傻柱跟前,低頭朝語文課本一瞧,頓聲道:“傻柱哥,你這在學習啊。”
傻柱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眉頭一皺道:“沒法子,不多學一點不行,一大媽又給我介紹了個對象,聽說是個有文化的姑娘,我得抓緊時間多學學,不然明天見面,讓那姑娘瞧不起就麻煩了。”
徐慶聞言,心裡一笑,在傻柱屋裡稍微呆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傻柱現在要用功讀書,徐慶自不能打擾。
好歹關係着傻柱明天相親一事。
回到自家後,徐慶一進屋就瞧見小丫頭正坐在板凳上,用搓衣板洗着他今天換下的髒衣服。
徐豐銘站在一旁,手裡捏着舀水瓢,不斷往洗衣盆裡倒水。
徐慶本想蹲下身子,自個洗,但被小丫頭拒絕了。
“大哥,我幫你洗嘛,你今天才剛回來,就歇着吧。”
徐豐銘附和道:“就是,大哥你趕緊上炕去,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和曉雅好了。”
徐慶見三弟一個勁地拍自己馬屁,知道他是想討好自己,但還是擡手朝他的他的腦袋瓜,輕輕拍了一下。
“別以爲今天給家裡撿了柴,就沒事了,以後我不管在不在家,你該看書就看書,再有下次,鞋底子伺候!”
徐豐銘趕忙點頭道:“大哥,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三弟認錯倒是蠻積極的,徐慶便沒再責怪。
三弟的心思不在念書身上,縱然是追的再緊也沒用。
只能等他跟傻柱一樣,啥時候覺得重要了,到那時,不用人催,自個就會去看書。
反正從今年起,高考會暫時停止,上大學不着急,只要三弟高中畢業,底子打好,以後記起,再去讀大學也不遲。
十年時間,絕對夠寬裕。
而二弟徐愛國,徐慶現在幾乎不用去操心,因爲此時此刻,他正坐在炕沿上埋頭看書。
晚上十點多鐘,徐慶和弟弟妹妹一起洗過腳後,便躺在炕上熄燈睡覺。
小丫頭一個人住在隔壁小屋裡,主屋這邊,就徐慶和二弟三弟仨人。
徐豐銘睡不着,趴在炕沿上,歪頭朝着大哥徐慶問道:
“大哥,我感覺這幾年學校總是停課,你說會不會有啥事啊?”
徐慶沒說話,伸手從放在身邊的衣服口袋內掏出煙,用打火機點着後,抽了一口,朝二弟徐愛國問道:
“愛國,你覺得呢?”
徐愛國這時也趴在炕沿上,想了一想道:“大哥,我也感覺不太正常,尤其是今年,停課比去年還頻繁。”
徐慶把手中的菸捲伸到炕沿外,抽着煙向二弟和三弟小聲問道:“那你們覺得,這樣下去,會怎麼樣?”
徐豐銘呲牙嘿笑道:“大哥,我覺得,弄不好下半年,我們就不用再去學校唸書了。”
徐慶伸手朝三弟的腦袋拍了一下,“就天天想着玩是嗎?”
徐豐銘搖着腦袋道:“不是,大哥你想啊,學校三天兩頭停課,我們唸書也念不好,早晚肯定會啪地一聲,關掉。”
徐愛國倒是啥都沒說,聽着三弟的話,靜靜地趴在炕沿上思索。
徐慶抽了兩口煙,火紅的菸頭在漆黑的屋裡,瞬間亮了兩下。
“放心,一時半會關不了,好好念你的書吧。”
徐豐銘聞言,哦了一聲,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神情。
這一晚,徐慶和二弟三弟,兄弟三人趴在炕沿上,聊了很久,聊了很多。
以前,徐慶不會與他們深聊一些事,他們小,說了也不見得能懂。
但現在,倆弟弟長大了,都已上高中,徐慶得把一些道理,一些事情告訴他們。
當然,關於以後的事情,徐慶沒怎麼提及,主要是說出來,不見得是好事。
可預防針該打還得打。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弟弟們在以後,身陷浪潮的囹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