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德柱和謝建業來說，親自上手去搞旺旺隊，沒準兒就給搞轉過去了，有點浪費他們此前的經驗和資歷，所以高振東才這麼說。
這東西以他們的現狀，只要首倡和管理的就夠了，他們也沒那個時間去深入。
而以兩人的位置和特殊的情況，特別是一個轄區裡有三軋廠，一個就在三軋廠，他們藉着這次的由頭，去起這個頭應該比較順利，也算是能給兩人增加點資歷，爲以後做準備。
特別是這一次一開始發現那車子的危險性，就是因爲自己的鼻子……
淦，高振東覺得好像哪兒有什麼不對，有一點被冒犯的感覺。
是我自己想的？那沒事兒了。
“誒，老排長這話有意思。”
“對對對，狗能幹的事情可多了……”
兩人正要發揮，被高振東一把給摁住了，現在國內還沒有好的警犬犬種，彩雲犬倒是開始培育了，但是還沒出成果，那倒是一條綜合性不錯的犬，但是那已經是80年代的事情，遠水解不了近渴。
至於田園犬，性狀不穩定，也難搞，狗子倒是好狗子，至少它們打架會懂得搖人……不是，搖狗。
要是讓這兩大仙兒發散開去，什麼東西都想往狗的身上壓，那到80年代也不見得能出結果。
“你們啊，別想那麼多，也別想給狗太多的任務，就一個任務就行——聞！”
高振東道。
“啊？我看着狗子挺能幹的，什麼都能幹點。”王德柱道。
謝建業連連點頭，表示是是是。
高振東懶得解釋，直接道：“相信我，給他們任務太多了，一下子消化不完的，剛分配工作的新人，也不會有人給他們太重的任務吧？”
高振東這話倒是讓兩人冷靜下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狗子最厲害的就是鼻子，不如充分發揮這個。
“誒，對對對，聞一聞犯人的手套，就能找到犯人，這個好。”這年頭還沒有開始非常嚴格的區分罪犯和犯罪嫌疑人，王德柱這個說法倒也不全算錯。
高振東再次搖頭：“別別別，我的建議啊，這種比較隨機的任務還是太考驗狗子了，畢竟剛開始，你們不如聯合起來，以這次這件事爲契機和由頭，就搞搜爆犬！”
“搜爆犬？”
“對，只打一點，不管其餘，而且是現在最關心的點，你們也比較容易把事情做起來嘛。常用炸藥數量有限，而且味道都很特殊，有明確的目標，這樣狗就比較容易訓練，如果太貪心，什麼都想讓狗幹，反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而且這樣有個好處，那就是對狗的品種不是太挑。”
炸藥是有味道的，包括引爆藥也是，至於什麼味道，總之很明顯就是了。例如S2期間很出名的一種炸藥叫做“苦味酸”，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麼德性。
至於狗的品種，搜爆犬挑得不是太厲害，至少對大小不挑。不過金毛不大適合，這貨太貪吃。
高振東這麼一番抽絲剝繭，王德柱和謝建業兩人眼睛賊亮。高振東一看，對婁曉娥道：“再切點兒臘肉之類的蒸蒸，讓他們兩在這裡商量商量。我告訴你們，這個臘肉是黔山的，好吃得很。”
兩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麻煩嫂子了。”這幾個人是共軛兄弟，互稱對方愛人爲嫂子的。
婁曉娥樂得不行，美滋滋的去準備去了，留下幾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商量。
高振東出了主意，就管殺不管埋了，任他們兩去商量，都是處級幹部，工作經驗豐富，只要高振東開了頭，後面的事情他們自己都知道該怎麼完成。
——
“我們的動作，被對面發現了啊，這些老對手，功力還是不減當年。”當歸省，密調局裡，主持行動的上司聽着電訊室抄錄的廣播通知，一臉的感慨。
“可惜了我們的勇士，居然進了門兒被保衛幹部給弄死了。”手下也在看這東西，廣播通知上說得很清楚，暗子是進了廠門想要接近目標區的過程中，被廠裡的退伍老兵保衛幹部給擊斃的。
對面的人厲害啊，退伍的都能有這水平。
“可惜他一片忠誠，最終卻付了流水。”上司感嘆道，只是他可惜的到底是死掉那人的“忠誠”還是“付了流水”，就不得而知，這兩者之間區別可大了。
“長官，那他留在這邊的妻小……”
“從名單上劃掉吧，也沒什麼用了。”上司搖搖頭，可惜，可惜。
“我們是不是表示一下……畢竟他也是……”手下建議道。
“算了吧……”上司搖搖頭，彷彿是看見手下於心不忍的表情，他補充道：“不是我不仁義，實在是這錢沒地兒出啊，老頭子的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手下沒有繼續說，他只是儘量提醒，替上司查漏補缺而已，至於決斷，不是他該下的，也不是他該糾纏的。
實際上，在他看來，能從名單上把名字劃掉，就已經是那對母女最大的幸運。
此時，他覺得另外一件事情更加重要一些：“長官，我覺得他們這個動作，味兒有點不對啊。”
“噢？你說說？”上司知道，自己這個手下可能不夠果決，但是心思是絕對夠的，算是典型的多謀少斷的參謀型人員，總是能看到一些隱藏在表象背後的東西。
“這種暗地裡的事情，按照雙方的習慣，一般都是密不公開的，他們主動公開這個動作，本身就透着反常。”手下道。
“也許他們風格開始轉變了呢？像我們的上校處長，他們不也是主動通知的嘛。”上司覺得手下好像有些杞人憂天。不過說起這個處長，上司的心裡又覺得憋起來了，臉上疼啊。
“他不一樣，身份特殊。”手下沒有說太多，相信上司能聽懂。
上司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他們想的是昭告天下，師出有名？”
“對，我怕的就是這個！他們是不是在爲後續的什麼行動做鋪墊。師出有名，這是他們的習慣。”和我們周旋這麼久跑過去的，聰明人也不少。
“這個……嗯，你說得有道理，不可不防。不過也不用擔心，他們在這邊的力量，早在十多年前就被連根拔起，消滅殆盡，他們找不到什麼目標的。”這叫以己度人，自己搞小動作，就以爲別人也會搞小動作。
對於他們對地下工作的破壞，他們很有信心，他們相信對手就算想做點什麼，也找不到目標，甚至他們連這邊的路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算是有目標，他們也沒有執行的人。
只是他忘記了我們有個習慣，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見得一定要跟着敵人的節奏和步調走。
不過上司一想到這個，他覺得自己的心又疼了起來，上校處長的確是把好手，損失掉他，對這名上司的打擊的確非常之大。
“還是長官您鎮定，處變不驚，胸有成竹，屬下自愧不如。”既然該說的都說了，而且對方也有了相應的想法和安排，那還愣着幹什麼，馬屁拍起來就對了。
——
京城某地，部隊的同志正在對着一批照片作業。
照片不是非常清晰，但是還是能看得出裡面的情況來，幾張照片都是待選目標，只是位置各不相同，哪怕分辨率不太清晰，也能看個大概，至少能隱隱約約分辨一下船型。
“南、中還是北？”
“南邊吧，北邊不合適。一是離他們僞政府所在地太近，比較敏感，而且北邊的不是軍事用途，這一塊區域除了軍艦，還有老百姓的漁船、商船，萬一誤傷，也不好。”說實話，這裡的同志沒有一個不想北端的，只是時機還不成熟。
“我也傾向南邊的，中間沒什麼東西，而且目標區域裡全是前出軍艦，大傢伙又多，打起來沒什麼顧忌，隨便都能撈到戰果。”
“對，這個區域好，它的艦船是直接暴露在外的，不像北邊，是向內縮進去一段距離，這樣的話，誤傷的可能性就更小。”
“嗯，如果意見一致，那我們就定南邊這一片區域的敵前出機動力量了。”
“我同意。”*N，同志們的意見都一致。
“用什麼武器？”
“激光制導炸彈肯定不行，對照射有要求，這是給敵人動手術，一觸即走，不能把飛行員同志置於危險之中。”
激光制導炸彈相當的準，但是條件不具備。
“電視制導？這個東西扔過去，甚至還能挑挑揀揀的打。”這是另外一種能精確打擊的武器，也是不錯的選擇。因爲人在迴路，圖像瞄準，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彈載攝像機夜間的效果不太好，我們是準備夜晚發起打擊的。而且這個扔下去，就算是打中了，也容易暴露我們有遠程制導炸彈的情況，要知道我們打髒三打了那麼多，都沒暴露這個東西，我覺得好東西還是要留着關鍵時候用。”
“嗯，我也不建議用這個，如果沒有能達到效果的其他武器也就算了，關鍵是我們有武器。而且這個雖然對照射和攻擊機指向沒有要求，但是還是有控制距離的要求，發射後飛機不能脫戰，也不是太好。”
既然是我們主動，那在時機、武器等方面就有充分的選擇空間，務求在各方面都能兼顧到，儘量不要讓參戰的同志有危險。
“嗯，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它亮相的次數多，無所謂。”
“行，這個發射後不管，雖然裝藥沒有炸彈那麼多，不過自帶速度的半穿甲彈頭又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就它吧！”
在場的同志們紛紛點頭，這可是經過多次作戰驗證的成熟武器。
“那我們接下來制定一下作戰計劃……”
——
第二天中午，粵東東部某機場，6架飛機陸續起飛，向着東偏南方向的飛去。這是2架攻-5和4架戰-7組成的攻擊編隊，僅僅是懲戒而非決戰，這個規模的隊伍足夠了。
2架攻-5各掛了2枚爭先-62K空射反艦導彈，而戰-7則是一副武裝到牙齒的樣子，機腹複合掛架兩枚雷電-2半主動雷達攔射彈，機翼內側掛點各一個副油箱，機翼外側掛點複合掛架1枚雷電-2加1枚雷電-3，2油4中2近，武德爆表！
實際上這6架飛機，都改裝了正在小批量試用的脈衝多普勒雷達，僅僅依靠雷達系統，就能順利的完成夜航夜戰任務。
夜航，曾經是敵人賴以防身竄擾我方的手段，如今卻成了我們完成任務的利器。
但是我們並沒有選擇夜間出擊，主要原因，是爲了配合更早從粵東省西部飛來的別-6水上巡邏機，不是因爲這個飛機沒有夜航能力，而是因爲這個飛機擔負的是搜救任務，以防萬一，而搜救這件事情，晚上不太容易，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出擊飛行員的安全，還是將攻擊時間選在了白天。
出擊距離達到350公里左右，搜救直升機編隊過不去，大航程的別-6具備水上起降能力，能完成搜救任務。
“鳥巢鳥巢，這裡是海鷹01，海鷹編隊完成！請求出擊！”
“海鷹01，允許出擊！祝你們順利完成任務！”指揮中心的指揮員下令。
編隊繼續向着東偏南方向飛行，他們要先向當歸省更偏南一點飛，繞過當歸西岸羣島，再向北偏一點，就是目的地了，整個航程約350公里，這對編隊裡的飛機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哪怕是低-高-低剖面也沒問題，畢竟都是挖了彈艙裝油的改進型。
對面的西岸羣島此時沒有空軍基地，但是有雷達，能躲遠一點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
編隊在距離海面100米的低空突進，脈衝PD雷達不但能完成夜航，還能完成超低空突襲，而且非常可靠。
這個高度，敵人的陸基雷達對編隊的發現距離不超過40公里，再考慮到敵人因爲怕受到打擊，海空力量在西海岸整體收縮的現狀，在接近目標之前，他們都是安全的。
位於水域大致中線的電偵船，也證實了這一點，在海上，暫未發現任何敵人的作戰飛機。
狂飆猛進的6架飛機在海面上激起一條條漣漪，這點兒距離甚至不夠飛機飛一個小時。
“編隊注意，到達第一個導航點，航向轉向東偏北XXX。”海鷹01在加密頻道中下令。
飛到這裡，意味着飛機已經飛過了接近300公里，只有不到70公里，就是攻擊發起點，這個點距離目標區域，大約還有50公里，攻擊飛機往前飛行的距離不會增加太多，剩下這段距離，就是爭先-62K的任務。
轉向之後沒多久，海鷹01下達命令：“編隊爬升！海鷹02、03、04隨我上高度，海鷹05、06準備發起攻擊。”
海面上，出海打漁的當歸省漁民，看着空中飛過正在爬升的編隊，目瞪口呆。
計劃很簡單，飛到一定距離後，編隊從低空飛行狀態躍升至攻擊高度，由編號05、06的兩架攻-5完成攻擊，至於4架戰-7，他們爬得比攻-5更高，掩護攻擊機完成任務。
整個編隊開始用最快的速度爬升，此時，敵人終於發現了不對。
“我西偏南60公里，發現高速目標4個！速度XXX，高度XXX。各單位覈實該區域是否有我演練戰機？”
編隊距離敵人已經非常接近，花旗佬賣給他們的雷達畢竟不是擺設，這麼近的距離，不論是數量、高度、速度，都測得很準。
目標區域附近的雷達站發現了搶先一步躍升至發現高度以上的飛機，別說他們，就連位於西岸羣島的雷達站，也發現了他們。
一陣忙亂的核實之後，他們終於肯定，這4架飛機，是對面的！
不，不是4架，到這時，另外兩架攻-5也上升到了攻擊高度，打開了雷達。
對面爲什麼會攻擊？爲什麼敢攻擊？爲什麼敢深入這麼多攻擊？這些問題他們來不及尋找答案，只知道必須把對方的飛機攔下來！
而他們海空力量收縮得再厲害，在他們陸地上空和沿海，也是有值班飛機的，此時，4架值班飛機收到攔截命令，向着攻擊編隊方向襲來。
“注意，敵機4架，方向XXX，高度XXX，速度XXX，距離40公里。”
海鷹編隊此時已經幾乎到達了攻擊點，而敵人的4架飛機正從島嶼方向撲來。
只是他們的行蹤，在戰-7的PD雷達之下，無所遁形。
“海鷹05、06，你們放心攻擊，他們交給我們！”海鷹01道。
說完，他開始下令：“戰鬥機編隊，扔副油箱，自由攔射！”
敵機距離己方編隊還有一定距離，但是副油箱已經燒空，沒什麼意義，如果不空戰的話，還能帶回去，但是現在敵機襲來，副油箱是必須得扔了。
“雙發攔射，發射！”
“雙發攔射，發射！”
編隊頻道中，發射導彈的通報聲此起彼伏，8枚雷電-2拖着一道道白煙，向前飛去。
實際上，此時的空戰有些波瀾不驚，甚至敵機如果不是地面提醒，他們都不知道我們已經離他們只有30公里不到了，這個距離眼睛是看不見的。
至於已經有導彈向自己飛來這件事，他們更是一無所知。
而此時，兩架攻-5已經對着目標區域裡那密密麻麻的一團信號，犯起了難，這麼多，打誰？
這片信號密集到如果不是PD雷達的性能足夠好的話，會糊成一個的程度，不過如果雷達性能不夠好，甚至一個都沒有，因爲被雜波淹沒，看不見。
“打哪個？”海鷹05的武器操作手有些麻，幸福有點兒太多了。
“揀最大的打！”飛行員能看見雷達屏幕，只能這麼說了，主要是實在沒法分辨。
武器操作手從善如流，鎖定了一個最亮的信號，按下了導彈發射鈕。
攻-5機翼之下，一枚爭先-62K向下一沉，然後噴出長長的濃煙，向前飛去。
他再次鎖定了一個信號，發射了第二枚導彈。
實際上，他們只要鎖住這團信號隨便一個，發射出去的導彈都能蒙到一個目標。
和05一樣，06機身下，也射出了兩支利劍。
兩架攻-5同時機頭下壓，向後轉彎並準備回到低空。
“海鷹05攻擊完成！可以撤離！”
“海鷹06攻擊完成！可以撤離！”
編隊頻道里，傳來兩架攻擊機的通報。
“海鷹05、06，你們按計劃先撤，我們處理了這裡就後面跟上！”海鷹01下令道。
他們不能脫離，還要暫時保持照射。
煮熟的鴨子，總不能讓他們給飛了！此時飛在天空中的4架敵機，就好像是飛行的軍功章。
而且如果現在脫離，半主動雷達彈會功虧一簣不說，4架敵機如果跟上來，那撤離的編隊就會很被動。
從4架戰-7發射導彈開始，這一切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幾十秒時間，而4架敵機正在拼命的往前趕。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在悄無聲息之中，黑白無常已經悄然降臨，正在準備勾魂。
處於4機編隊最後方的一架敵機，突然看見隊伍最前方，炸起了一道火光，甚至連敵人在哪裡他們都沒看見。他們的飛機有點老，別說敵人，就連雷達告警都沒有。
“有人被擊中！有人被擊中！”他只能在電臺裡拼命的喊，彷彿這樣就能救下前面的飛機一樣。
第一架被擊中的飛機，直接被切斷的機頭翻滾着往下掉，後面的敵機甚至來不及看這個機頭裡有沒有彈出降落傘，接二連三的導彈襲來，有的導彈掠過去了，但有的沒有。
又有兩架飛機被擊中，帶着紅焰黑煙往下掉，這一切發生得是如此的快，編隊的最後一架飛機甚至喊話都沒喊出來幾遍，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他的運氣不錯。
沒有預警機，4架戰-7無法分配目標，這架敵機並沒有被瞄準。
半主動雷達彈沒有主動的目標轉換能力，在目標都被擊落，一擊不中之後，根本來不及轉換目標，就飛向了遠方，在空中自毀。有殘骸往下掉，不過不用怕，自毀後的空殼子，仿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