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東雖然輕鬆了,但是其他地方的人並不輕鬆。
南交趾,花旗駐軍司令部。
“將軍先生,我們的損失在加重。”一位地面作戰的高級指揮人員抱怨道。
“難道你們居然打不過那些躲在樹上的猴子?”駐軍指揮員反問道。
別說小鬼子有陸軍馬鹿和海軍馬鹿的矛盾,在花旗這邊,同樣是一二三四等人涇渭分明。
“將軍先生,我們幾乎打贏了每一場戰鬥,但是總感覺在輸掉這場戰爭。”
花旗佬說自己在交趾戰場上打贏了每一場戰鬥,這自然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說打贏了絕大數戰鬥,應該是毫不誇張的。
“打贏了戰鬥卻輸掉戰爭?我的地面指揮官先生,你在說什麼胡話?”對於花旗佬來說,治安戰還是一種全新的東西,花旗軍隊從上到下對於這種作戰形態其實並不熟悉。
當然,到了21世紀只會打永遠無法取勝的治安戰,甚至能和拖鞋軍打得有來有往,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
在半島戰場上的失敗,那是明明白白的,大家當面鑼對面鼓,拉開陣勢,大兵團作戰,每場戰鬥都有戰術目標,這些戰術目標都在爲戰略目標服務,而且兩者之間的關係,非常清晰,一眼可見。
可以說,花旗佬對於自己在半島的失敗,是清楚、明白,對過程非常清晰的。
但是到了交趾,事情好像發生了變化。
“將軍先生,我並沒有說胡話。我永遠不知道每一場戰鬥的戰術目標和我們在這裡的戰略利益之間有什麼聯繫,它們中間好像隔了一層東西,沒法相互影響。”
地面行動指揮官對自己的感覺有些沮喪,作爲經歷了S2、半島之戰的他,甚至對自己的指揮和判斷產生了懷疑,這種懷疑總結起來就是幾個字。
——我特麼到底在幹啥?
“指揮官先生,那你就不要去考慮戰略,你讓你的小夥子們打好每一場戰鬥就行。”駐軍司令聳了聳肩膀。
“問題就在這裡,將軍……我們每一場戰鬥都是勝利的,但是所有的下一次戰鬥,卻幾乎還在原地發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對於花旗佬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有效的佔領和控制,他們只能從各個守衛森嚴、防禦嚴實的基地、城市出發,坐着直升機趕到作戰地點。
這個趕路的過程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
不成功的,直升機在半路上就被叢林裡襲來的防空火力擊落,自然就沒有然後,非要說然後的話,那就是下一批直升機過來撿屍或者救人。
而成功的,他們有極大概率會贏得一場戰鬥,然而,事情就到此爲止了,贏得戰鬥的花旗地面部隊,交換比打得的確漂亮,畢竟從地面到天空,他們都擁有絕對的火力優勢,而情報和其他作戰條件在這種從天而降、短兵相接的戰鬥中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可以說,花旗佬在交趾的這種主要依靠直升機機動的戰術,的確是大大提升了戰鬥突然性,發揮了自身優勢,大大降低了傷亡率。
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種作戰方式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根基不穩,能形成有效殺傷,但是沒法獲得有效控制。
同時這種零敲碎打的方式,難以獲得決定性的勝利,對戰爭的總體形勢產生不了影響,尤其是在面對遊擊作戰的時候。
這一點,從花旗佬在交趾打了這麼多年,雙方死了這麼多人,但是卻找不出幾次能大書一筆的戰役就能看出來。
打游擊的巴不得你這麼幹,今天搞兩下,明天搞兩下,我輸了,但是你總會死人。對於立足於將侵略者趕出自己國土的游擊隊來說,這種傷亡他們承受得起,只要滅不掉他們的骨幹,俗話說得好——春風吹又生。
花旗人意圖利用對遊擊力量的殺傷來瓦解對方的鬥志,但是缺乏實控,就讓他們的意圖成了鏡花水月。
解放者的鬥志哪兒是那麼容易瓦解的?
持久戰可不是吃素的,也許有的國家因爲稟賦問題打不了持久戰,比如太小,又比如太平,像格林納達這種彈丸之地,那是真打不起來,一泡尿都能尿穿國土,這已經沒法用鬥志來分析了。
但是但凡能有條件打持久戰的,花旗佬對他們毫無辦法,比如從來沒有過上安生日子的“帝國墳場”,花旗人也只能再次上演“機場鐵拳”。
實際上,直升機垂直突襲是一種好戰術,但是卻不是對付游擊隊的好戰術,因爲斷不了根。它更適合正規作戰,可以說,花旗佬是在用正規作戰的戰術打治安戰。
這對於花旗佬來說,就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幾十年後,花旗佬妄想着用打治安戰的戰術戰法和大國打正規戰,那就是另外一個極端。史密斯專員:不這麼折騰怎麼會斷代更新武器?不斷代更新武器怎麼能搞好……搞好工作?
“這意味着南交陣的游擊隊得到了北交趾的大力支持!他們總是能更新出武器來,這些武器像是從樹林子長出來的一樣!”駐軍司令得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判斷沒有錯,但並不是問題的要害。
問題的要害是,總有人願意去拿起這些從“林子里長出來的武器”,和他們作戰。
武器不是問題,人才是。
“是的,我們總是要在差不多相同的地點和相同的對手打一次差不多的戰鬥,這讓我的小夥子們無比的疲憊,將軍先生。”對於武器的迷信,讓地面行動指揮官也沒能看到問題的本質。
這不奇怪,傳說持久戰那本書雖然是花八天寫出來的,但是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連開啓第一天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一定要截斷他們的物資補給通道。”
“這很困難,將軍先生,由於雨林的存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道路在進行物資補給。”
“那就截斷南北交趾的分界線!那條線並不寬!”
那條線雖然沒膽子跨過去,那我在南邊這一側防守總行了吧?只要截斷他們的後勤補給通道就好。
對於花旗佬及其僕從軍來說,這條几十公里長的線並不難封鎖。
“將軍先生,這恐怕很難。他們在利用他們西邊鄰國的國土進行後勤補給。”雖然不知道交趾人到底從哪些具體的路線在進行後勤運輸,但是對於大致的區域,花旗佬的地面指揮官還是有所察覺的。
駐軍司令皺起了眉頭,這就麻煩了。
交趾地形狹長,這就意味着他們和西邊的鄰國有着漫長的國境線,這條國境線的長度加上熱帶雨林地形,很難防守和控制。而且對於花旗和南交趾來說,又很難正大光明的去跨越打擊,但是對於得到西邊鄰國支持的北交趾,卻是來去自如。
不過也許是這條路太好用讓北交趾上了癮,他們在趕走花旗佬、消滅南方僞政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吞併西邊的鄰國。
所謂忘恩負義,莫過於此。
“加大對北交趾轟炸的規模、範圍,同時重點轟炸他們的各戰略要地、橋樑、和物資集散中心。”
相比隱藏在雨林中神出鬼沒的小道,這些重要節點的位置幾乎是公開的。
畢竟南交趾有心向北交趾的,那反過來也一樣。
聽見這個,二等人就有話說了,地面行動是三等人和四等人在打,正所謂天上的負責飛,地上的負責死。
而對北交趾的轟炸,那就是二等人的任務,但是,這個任務最近也不是那麼的愉快。
“有一些麻煩,將軍先生。”二等人表示他有話說。
“說吧,又有什麼麻煩。”雖然知道作戰不可能一帆風順,但是駐軍司令還是感到非常的不滿。
“我們對北交趾的轟炸路線,被壓縮得很嚴重,這讓北交趾人能有效的利用他們有限的防空力量,抵抗我們的空中打擊。”二等人指揮官聳了聳肩膀。
“被壓縮?誰幹的?”
“東方人!”
“東方人?不可能,他們和我們有默契,我們地面上不跨過那條線,他們不會主動攻擊不在他們領土和領海上空的我方飛機。”東方人雖然窮橫窮橫的,但是人家講道理啊。
“是的,他們沒有攻擊我們的飛機,但是他們在北海灣中心的島上那座雷達,讓我們從那座島周圍150公里範圍內路過的飛機都像是脫光了衣服在百老匯大街上奔跑!小夥子們會在接近目標海岸線的第一時間就遭到攔截。”
說起這座島,在座的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當然,最不好看的是一等人,畢竟SEAL是他們的,一個都沒回來,潛艇還是他們的,是被押出境的。
駐軍指揮官不是傻逼,他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所以,你們不得不從更靠南的位置發起進攻,進攻扇面被大大壓縮了。那你們爲什麼不從交趾的西面鄰國突進去?”
北交趾借道地面,我們借道空中,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