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
郭秘書剛剛出門，王老就趴在門口使勁的招呼着，讓郭秘書快點過來。
身後衆人看到郭秘書出來也是將激動掛在臉上。
郭秘書也跟做賊似的，快步跨進門，隨後將門關上。
“咋樣，說啥了。”
“還在說啥？”
一進來，就有人開口問着，郭秘書深吸口氣，然後小聲說道，“我聽的不多，只是聽楊部在介紹一種渦扇發動機，好像是這個名字，說是飛機用的發動機”
郭秘書還沒說完，就聽到秦老跟章老兩人啪啪的拍着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會研究這個。”
“怎麼樣，我猜中了吧。”
“哈哈哈。”
秦老急切的拍着手笑着，章老雖然只是拍了一下，卻是臉色紅潤，樂得不行。
黃老等人聽了也都替兩人開心，同時又看着兩人露出古怪的笑容。
秦老笑完後，又突然沉默起來。
沒辦法，這飛機發動機又不是隻有他們後勤處能做，三機部同樣是名正言順啊。
而且上次他們三機部可是跟九部的合作更密切的。
想到這裡，秦老的臉上就沒了原先的笑容。
而此時，王老聽錢老在那裡說了兩句話後立馬拍着大腿，“哎呀，好好好。”
“這個好，太好了。”
秦老被王老嚇了一跳，“老王，你沒事瞎吵吵啥？”
“什麼瞎吵吵，我這是高興，開心，懂不懂？”
王老一臉得意的說着，然後不等秦老詢問，就自己解釋起來，“剛纔老錢說了，這啥渦扇發動機的，可以用在導彈上，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發動機。”
“我們正在研究的大導彈就需要這種發動機。”
“哎呀呀，老秦，老章，可不是我們要搶啊，實在是趕上了，不得不爲之啊.”
王老得意的笑着，感覺就像是已經定下來似的，聽得秦老冷哼不斷。
而王老這樣篤定也是有底氣的。
九部的衛星還需要他們火箭提供動力，雙方存在合作關係。
更何況楊小濤的師傅和岳父就在七機部，他們也還是負責這個項目的核心，這要是開口說要支持，楊小濤會拒絕？
章老看看王老，又對着秦老點點頭，彷彿達成某種默契。
王老高興了，又看着郭秘書在一旁不說話，忙上前感激道，“郭秘書，你這消息來的太及時了。”
受到誇獎的郭秘書自謙的笑笑，剛要說兩句場面話，卻又聽到王老的聲音，“你要不再去聽聽，看看還有啥？”
郭秘書臉上的笑容突然凝結，這再去一趟，估計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啥情況了。
可就在郭秘書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看到陳老從屋子裡走出來。
郭秘書忙出門上前。
身後衆人也看到陳老身影，忙站起來走出茶水間。
陳老走到門口，身後還跟着楊小濤三人。
看到黃老一堆人呼啦啦的出來，楊小濤也是一愣。
隨後跟李洪峰兩人看看，兩人也都搖頭。
三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行蹤被賣了個七八，以爲是今天一起來彙報工作了。
陳老也是這般想的，尤其是看到幾人都拿着文件，便點頭說道，“今天我要出去趟，你們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黃老被推到人前，目光從楊小濤身上掃過，隨後點頭，“領導您今個是真的忙啊，我們都在這等一上午了，看來只能明天再來了啊。”
“對對，首長，我們的任務不急，您先忙。”
身後章老、錢老都是點頭笑着附和。
“那行，先這樣吧。”
陳老想着趕緊去彙報情況，也沒關注幾人的神色，回頭對楊小濤叮囑道，“這事兒我會仔細說的，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好的首長，我等您消息。”
陳老的點頭，隨即帶着郭秘書就往外走。
陳老走遠，楊小濤站在黃老身邊跟幾人打招呼。
“領導，師傅，老王”
王老無語，怎麼感覺平白矮了一輩啊。
“你們也來彙報工作啊。”
楊小濤注意到對方手裡的文件，笑着問道。
黃老就要開口解釋，可一旁的王老卻是笑道，“我看咱們這難得聚一次，中午都沒吃吧，要不去我那整一桌？”
聞言衆人眼前都是一亮，不過秦老開口反對道，“你們那太遠了，我知道這周圍有個館子，我做東，大家一起去。”
說話間，眼睛餘光還看着楊小濤三人。
楊小濤不疑有他，反正到了吃飯的點，有人請客白吃飯，那必須得去啊。
於是不等別人開口，楊小濤立馬就答應起來，“好好好，老秦請客，這必須得去啊。”
“對對，老秦難得請一次客，大家可得給人家面子啊。”
周老跟着起鬨，其他人聽楊小濤這樣說，立馬點頭答應着。
秦老更是大聲吆喝着，“走走，咱們早點去。”
說着衆人就往外走，只是前面是前來幾人，後面是周老幾個，竟然將楊小濤三人圍在了中間。
偏偏楊小濤三人不明所以，這時候楊小濤還跟錢老聊着葉老的事。
錢老事後才知道葉老感冒，爲這事專門跑了趟四合院，還把楊小濤說了一頓。
後來葉老去錢老那裡住了兩天，最後又回到了四合院。
說是那沒個說話的，不如四合院熱鬧。
最後錢老只要是有時間都會來四合院坐坐。
兩人正說着，這時候前面突然跑進來一個人。
腳步聲噠噠的，顯得很是急切。
楊小濤擡頭，就看到一中年人大步跑過來，看到他們的時候更是臉色一變，忙跑到跟前，然後不等前面的王老開口，立馬衝楊小濤喊道，“楊部，楊部，你這好事可不能拉下我們冶金局啊。”
“咱們合作這麼久了，您要合作可不能忘記我們啊。”
楊小濤看着一副大吐苦水的冶金老大王軍紅，面露不解。
這是啥情況？
王軍紅見楊小濤這幅樣子，還以爲是沒希望了，根本不管吹鬍子瞪眼的王老，他是看明白了，這幾個老傢伙肯定是不存好心啊。
這九部要是不跟他們冶金合作，那就相當於把前面的路給堵死了啊。
要知道，現在冶金的成績，一大半都是靠九部取得的。
要是九部不帶他們玩了，那這份成績也就到頭了。
王軍紅一個快步直接走到楊小濤跟前，伸手就抓住楊小濤的雙手，“楊部，您白皮書上有冶金的項目吧。”
“您可不能忘了我們冶金啊。”
“您放心，不論別人給啥優厚條件，我們冶金”
唔唔唔
王軍紅還要再說，王老直接伸手捂着嘴，一旁的趙老幫忙按着胳膊弄到一旁。秦老無語的看着面前一幕，卻還是笑道，“咱們，咱們先去吃飯，吃飯啊。”
黃老也上前說道，“對，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走走走.”
楊小濤哪怕先前不明白，經過王軍紅這一打岔，立馬就猜出其中的貓膩。
於是下意識的拉了拉李洪峰跟劉懷民的胳膊，卻是笑着上前道，“對對對，咱們先去吃飯，吃飯要緊啊。”
“老李，趕緊啊，我這早飯都還沒吃呢。”
說着楊小濤已經拉着發愣的李洪峰往前走。
至於劉懷民早就看出不對勁了，這會兒也藉着楊小濤吸引注意力走到一旁。
可在場的都是老油條，楊小濤這表演就是游擊隊前打游擊，沒跑。
於是，在楊小濤準備往前跑的時候，黃老伸手搭在楊小濤的肩膀上，“對，吃飯要緊。”
“正好咱們省點油，我上你車啊。”
楊小濤咧嘴笑笑，只能點頭。
另一邊，六機部的周老也把李洪峰拉住，“老李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啊。”
李洪峰無語，上個周他們還一起喝過酒呢。
這時候，王軍紅也安靜下來，臉呼的就紅了。
這會兒他也明白，自己差點壞了好事。
就是一旁的王老臉色難看，自家這侄兒，真是夠蠢的。
一旁的秦老見楊小濤這樣子就知道事情暴露了，惡狠狠的看了眼王老，“是你們家的？”
“怎麼跟你不像啊。”
王老沒好氣的說道，“一棵樹上的杈還有粗有細了。”
然後又看向楊小濤，“吃飯吧！”
“放心，老秦請。”
楊小濤看看四周，無奈說道，“我能不去嗎？”
“不能！”
這回答卻是異常整齊，然後衆人就笑了起來。
另一邊，前行的小轎車裡，陳老的笑聲也傳出來。
“首長，您不知道，王老還讓我多去兩趟打探軍情啊。”
郭秘書將情況簡單說了下，陳老立馬明白這些人組團來的原因了。
“我說啊，這些傢伙平日裡來一趟就跟兔子似的恨不得立馬就跑。”
“也就是要錢的時候能坐得住。”
“今個竟然坐了一上午，嘖嘖，看來是被刺激到了啊。”
陳老笑着打趣，然後想到什麼，臉上笑容更盛，“看來，這裡面的東西惦記的人不少啊。”
郭秘書跟着笑笑，目光卻是好奇的看着陳老手上的白皮書，這裡面的到底有啥，讓陳老這般重視。
同時又好奇，九部到底要幹啥？
建設飯館。
很有特色的名字，楊小濤從車上下來，看看左右，竟然在一條小衚衕裡。
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秦老竟然能夠找到。
“走走，這建設飯館可是很出名的啊，今天都別跟我客氣啊。”
秦老招呼人走進飯館，隨後找來服務員對着菜單就是一陣點。
楊小濤跟着黃老走進包廂，打量四周，牆壁上都是切合時代的油畫，正中間還掛着紅色口號。
“坐坐，大家都坐啊。”
王老自來熟，開始招呼衆人坐下。
可這座位是有講究的，尤其是在這種場合裡，誰坐主位誰坐末尾，那都是要有規矩的。
楊小濤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笑着。
既然知道了這次吃飯的目的，他就做好了準備，客隨主便。
至於最後如何，楊小濤覺得，這未必是件壞事。
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就如陳老說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可能導致整體的延後。
而解決的辦法就是讓更多的人蔘與到這個環節中。
如此也能降低風險。
所以楊小濤在瞭解黃老他們心思的時候，雖然臉上一副無奈樣子，但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黃老他們急着搭上九部的車子，他又何嘗不想借助衆人的勢？
而且，這十個項目，以九部的實力能夠完成。
但那樣做，不值得，也不能！
要知道，這只是一個十年的短期目標，後面的路還長着呢。
不可能這十年幹完了，後面就躺平了，相反這十年只是打基礎，縮短差距的思念，後面十年乃至二十年，纔是趕超的時候。
那時候，更需要衆人的齊心協力。
一花獨開不是春，既然做不到吃獨食，那乾脆就放開了來，讓想要參與的人，都參與進來。
換句話說，這也叫利益捆綁，風險均攤。
而且這對九部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一個團結起來的機會。
無疑，在這個團結的集體中，九部會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卻也是互相成全！
楊小濤站在一旁等待着安排，不時跟身旁的章老客套着，只是衆人還不清楚九部的白皮書上到底有什麼，這會兒還在千方百計的問着呢。
見楊小濤不說，就有人將目光看向李洪峰兩人。
不過李洪峰跟劉懷民也不是等閒，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
這也讓吃飯前的衆人心裡都是癢癢的。
“來來來，都坐，坐啊。”
秦老點完飯菜走進來，見衆人還在站着便招呼衆人落座。
隨後又是一番客套，最終作爲請客的秦老坐了主位，主動負責端茶倒水的王軍紅則是坐在裡末席。
原本楊小濤想要這個位置的，可被王老瞪了一眼，王軍紅很自覺的就擔負起了服務員的工作。
沒辦法，在這裡就他沒地位。
“那個，小楊，咱這場合就不見外了。”
“你那白皮書裡寫的啥，就別藏着掖着了。”
秦老環視周圍衆人，隨後伸手拍拍楊小濤的胳膊，很是親近。
楊小濤見衆人目光都集中過來，於是拿起說上的水杯輕輕喝了一口，“其實沒啥好藏的。”
“就是這陳老還要請示上級領導，最後能不能同意都難說，所以說了吧，萬一過不了，有些抹不開臉面”
楊小濤說着，一旁的黃老等人卻是好奇起來，“你們到底給了多少個項目？”
“就這還得驚動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