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好之後,她正要轟他走的時候,那紅脣又被吸住了。
“哎呦,新郎趕緊去招待客人,不是還有一輩子時間親嗎,急什麼急?”趙馨茹揶揄着。
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顧澈把喬依然凌亂的頭髮給整理好之後,就走了,只留下一個臉紅得快燒起來的喬依然。
“妞,你現在是孕婦,晚上可得悠着點,別再七次啦”,趙馨茹毫不顧忌地取笑着。
羞得恨不得躲進櫃子裡的喬依然,自顧自拿起手機,抱怨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吧,你就,你還看得清楚你手機上的字嗎?”趙馨茹說完,就開始拿起化妝刷給喬依然補起了粉,“你別說,你老公給你找的那化妝師夠了解他的,那麼個狠勁親你,你臉上的妝還沒掉多少。”
能不能不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啦,還能不能好好玩耍啦。
喬依然覺得很熱,她看着手機上依舊沒有陸松仁回覆的短信,她心底滑過一絲失望,昨晚,她猶豫好久跟他說了她要結婚了,希望他可以祝福她。
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沒回。
“緊張不”,趙馨茹把她的手貼在了喬依然的心臟處,“嘖嘖,這都老夫老妻,摸爬滾打那麼多次了,還緊張個什麼勁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啦”,現在的喬依然在顧澈的調教下,可是很懂這些成年人的玩笑的。
那紅撲撲的臉蛋,上一層紅暈還沒消下去,又染上了新的紅暈。
那鏡子裡的女人在喬依然看來簡直就是想高燒不止的病人一樣紅,她朝窗邊站了站,發現那窗子最左邊是一扇玻璃門,她看着窗外萬里晴空,就對身後的趙馨茹說着,“我出去走走,緩解一下。”
“去吧,去吧,反正你老公找保鏢佈下了天羅地網,你想逃婚也晚了。”趙馨茹正臭美地補着妝。
今天是十二月十五號,教堂上的草地上卻還是綠油油的一片,一點都沒有冬天的痕跡,走在草地山,她的心情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距離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半年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已經三個多月了。
這半年還真是過得太豐富了,比她人生過去的二十幾年都過得豐富極了。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一處大樹下,那大樹連着另外的大樹,行成了一個天然的柵欄。
透過那茂密的大樹,她望過去了,那邊是川流不息的賓客,她原本不是特別緊張的心情變得是格外的緊張了,除了各式各樣的豪車之外,還有不少電視臺的車,和一大羣拿着長槍短炮想進教堂的記者們。
“唔,怎麼這麼離譜,我們又不是明星”,喬依然抱着裙襬小碎步跑掉了,生怕被記者們拍到她了。
她走到了一處轉角,那裡沒有任何縫隙,她依靠着牆壁懶洋洋曬着太陽。
“爸爸,你怎麼過了還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狠心,你究竟還是不是人?”
這個聲音是從喬依然依靠的那個房間傳出來的,她一點也不想窺探別人的隱私。
正在她打算走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當年的事,警察都下結論是陸松仁犯罪了。”
陸松仁?
這聲音好像顧澈爺爺的。
莫非,陸松仁當年的事跟他爺爺有關。
“顧旬,你是我兒子,你怎麼可以幫外人來詆譭我”,顧思楷怒其不爭地抖了抖柺杖。
顧旬,那不就是小悅的爸爸,也是她爸爸的舊朋友嗎?
難怪這兩人的聲音都是那麼的熟悉,似曾相似的,喬依然慢慢挪動着頭,看清楚了裡面的兩人。
她沒聽錯,就是顧澈的爺爺和顧旬。
而顧旬是喊爺爺爲“爸爸”,看樣子顧旬也是老爺子的兒子了,爲什麼她一直都沒有聽說這個人呢。
“爸爸,我這麼多年很後悔,當年我捅下了那麼大簍子,我不應該找你的,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出餿主意要我栽贓給陸松仁了,都怪我膽小。爸,能不能跟外界澄清一下,當年的事不關陸松仁的事,我人微言輕,壓根就不能改變社會和新聞對陸松仁的討伐。您高擡貴手,幫幫陸松仁,讓他在S市可以正常生活吧,而不是像現在他受輿論譴責,公司已經處於半癱瘓狀態了。”
“逆子”,顧思楷一巴掌朝着顧旬甩了過去,“你給我滾,你別連累了整個顧氏家族。”
嘴角已經沁出血的顧旬,憤憤看着自己的老父親,“我犯法了,不讓我去坐牢,我自首,您讓人把我帶走,說我腦子有問題,把我丟去異國他鄉。就是爲了顧家的聲譽,您逼着無辜的陸松仁去承擔罪名,要不是他寧死不願意被抓,跳進了海里,還命大掉進海里沒淹死,您就是殺人兇手了。難道這麼多年,您心裡一點也不曾愧疚過嗎?這麼多年我沒有那天晚上睡覺不做噩夢,爸爸,難道您就不想爲過去的錯誤贖罪嗎?”
“婚禮不歡迎你,給我滾,”既然大錯已經釀成了,他也補救過了,讓顧澈娶陸松仁的女兒,已經夠了,顧思楷頭擡得很高,“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來指責你的父親。”
後面他們說什麼,喬依然已經聽不清楚了,她踉踉蹌蹌地走遠了,生怕被他們發現。
原來,她的親生爸爸沒做錯事。
錯的是顧旬,錯的是顧澈的爺爺。
“憑什麼做錯事的人一點悔改的心都沒有”,喬依然握着拳一步步朝着化妝室的方向走了去,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了。
“姑奶奶,你怎麼回事啊,散個步還能哭起來”,趙馨茹拿着她的手機出來找她,“有人給你打電話呢,一直等着你呢。”
生怕被看出她的異常,喬依然勉強地朝趙馨茹笑了笑,接過電話,“喂,你好。”
“依然,你怎麼哭了”,陸松仁聽着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就忍不住咆哮了,“告訴爸爸,是不是顧家的人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所以陸松仁那麼討厭顧澈除了商業競爭以外,是不是還有因爲被誣陷的事情,“當年陷害你的人,是不是就是顧澈的爺爺,所以你才那麼討厭顧家的人。”
沉吟許久,陸松仁只是“嗯”了一聲,又平靜說着,“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多想,爸爸還等着當外公呢。過去的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