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你怎麼去洗手間這麼久了?”陸松仁看着臉色不佳的喬依然推門而入,馬上就從病牀上起來了。
警惕地掃了一眼說喬依然去洗手間的白海,似乎是在懷疑他說話的真僞性。
而白海自從喬依然進來後,就眸光釘在了她身上,但感受到陸松仁的眼光後,他馬上自然地問,“迷路了?”
“纔沒有,我是那麼笨的人嗎?”喬依然無精打采地反駁着,她不悅地看了看白海,又更加不高興地看着陸松仁。
最後,她坐在了沙發上,盯着那茶几發着呆。
“依然啊,爸爸很喜歡你做的菜,尤其是青菜,特別好吃,也利於我減肥”,看着自己寶貝女兒情緒不高,陸松仁趕緊坐到了她身邊,他把飯盒揭開給喬依然看,“我真沒想到你燉湯的手藝這麼好,我的女兒就是聰明啊,看,我都喝得精光了。”
這種被套近乎讓喬依然心裡很彆扭,她乾脆站起身,坐到了那獨立的沙發上,道,“那不是我熬得,是家裡的阿姨煲得湯,我煲不出那麼好的湯。”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就哽咽了起來,她掐着手上的肉,臭顧澈居然都不幫她,任由着他們奚落她,可這些她又能怪誰呢?
起因不就是因爲她嗎?
她不怪別人不理解她,她氣得是顧澈,明明一開始還訓斥蔡媛媛的,後來蔡媛媛越說越過分了,他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了,最讓她生氣的是高雅瀾那麼猖狂地挑釁她,他也沒有反應,甚至都不在乎她跟高雅瀾有沒有起衝突。
那個時候,她可是專門回頭看他了,他正和蔡媛媛有說有笑的,也不阻止高雅瀾進去。
虛僞,他們也就才分開一天,曾經跟她保證過不會跟高雅瀾有什麼的男人,是不是也要變了。
一想到高雅瀾那趾高氣揚鄙視她說,“你還真以爲你能吊阿澈一輩子?”
想到這裡,喬依然的心痛極了,她和顧澈這也是真沒辦法再在一起了,她自問她並沒有做好看見顧澈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噠啪,噠啪”她的眼淚掉在了陸松仁握她的手上了,剛纔還一臉慈愛的陸松仁,頓時就扯下了臉,“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負了你,我找他去!”
倔強地吞着淚的喬依然,整張臉都花了,她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了,死死拽着陸松仁的手。
她很想跟他說,“不許去,你要再去打壓顧澈,我就不認你這個爸爸了。”
可是她纔開口說一個“不”字,那哽在喉嚨裡的委屈,就迫不及待地嚮往面涌,她只得低着頭搖頭。
“那是爲什麼?”陸松仁抱着她胳膊攬入懷裡,“告訴爸爸,你爲什麼哭,你想要什麼告訴爸爸,我都給你,是不是想去逛街買漂亮衣服了?”
哄女人的技術還停留在二十幾年前的陸松仁,只好用曾經哄柳正榮的這招來哄這個唯一的女兒了。
爲什麼他和顧澈都不約而同地跟她表態,她想要什麼他們都給她,可是他們真的能給嗎?
腦海裡胡思亂想了一通後,喬依然被陸松仁不停拍背安慰惹急了直接說,“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就是想要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可是你們能給我嗎?”
“你放不過顧家,顧澈現在也不肯放過你了,你那麼對顧澈”,喬依然像個無助的孩子,望着陸松仁,“可不可以爲了我,放下仇恨?”
這個大膽的問題,她也只有在陸松仁哄着她的時候纔敢提。
這個身體微恙的中年男人,身上那股子殺氣還是很明顯的,如果不是她哭得這麼兇,又被他當寶貝一樣抱着,這是她第一次有了她是陸松仁女兒的感覺。
他的懷抱很厚很大,卻讓她感受不到那股在顧澈身上可以感受到的安全感。
“你回家吧”,陸松仁強忍着心裡的不滿,他眼睛裡已經被怒火沾染上了猩紅。
這樣的陸松仁強忍着不發火,更讓喬依然難過,她在他站起身的時候,握着他的手,“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傷顧澈,明明傷害你的人是他爺爺他家人,不要傷害他好不好?男子漢報仇也要一對一纔夠man!”
“每次你喊我爸爸,我心裡是又驚又喜,你每次喊我爸爸都是因爲顧澈,是不是我殺了顧澈,你真的就不會認我這個爸爸了?”這麼迫人的問題,按照陸松仁那爆脾氣,他很難會平靜下來說話。
可此刻,他就是很平靜,平靜到喬依然都詫異了,她猛地覺得他背影好孤單,“您是不是很生氣?”
“我很開心,我女兒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是希望她的心地善良能分一點給他親生爸爸”,陸松仁朝白海揮了揮手,閉了閉眼,“送她走吧,我去鍛鍊身體了,繼續減肥。”
減肥?
喬依然忍不住聯想到那次在大雨下跑步摔倒在地的陸松仁,想到了他減肥的初衷。
“老大,今天醫生說您的脂肪肝減輕了很多,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正常了”,白海給陸松仁打開了病房的門,又吩咐着門口的保鏢,“好好看着老大,有什麼異常一定要儘早聯繫泰國領事館。”
領事館?喬依然想起了陸松仁當年被迫流落在泰國的那些受的苦,她忍不住弄亂了頭髮,在心裡罵了她自己一句,白眼狼。
“我陪你去吧”,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想攙着陸松仁去健身,可被他生氣地推開了,“我還能行動自如,真不能動了,我就去住老人院,你小時候我沒照顧你一天,我不會吼着臉皮要你給我養老,你放心,我的錢全部會留給你。”
這樣反倒讓喬依然愧疚之後還生氣了,她鬆開了手,靜靜地跟在他身邊,然後逐漸笑了起來,“你放心,壞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不肖女”,陸松仁忍不住罵了一聲,“若是那天顧家人真整死了我,不要爲我報仇,忘記我這個親生爸爸,去過你想過的日子。”但是在他活着的歲月裡,休想他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