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防宵小
吳秋香與方昶一向是無話不談，這還是頭一次瞞他。只這事兒牽扯到了杜塵瀾，杜塵瀾在杜氏的地位又有些尷尬，他不得不顧慮幾分。
“師弟！成了，你猜猜賣了多少？”吳秋香雙眸發亮，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笑意。
“多少？”杜塵瀾被他的情緒感染，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除去送出去的二十六斤，其他的全都賣完爲了！”吳秋香抓着杜塵瀾肩膀的手都在顫抖，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賺這麼多銀子。
杜塵瀾臉上也綻開了笑容，“竟然如此順利嗎？”
“還是師弟的法子好，我和我爹跑了七家大酒樓，連帶着六家酒館。那些酒樓的掌櫃竟然十分爽快就買了豆乾，都沒讓我費什麼口舌。”
吳秋香興奮激動的心情到現在還沒平息，二十多兩銀子，這還只是一日賺下的。
杜塵瀾抿脣一笑，“三百文一斤，並不貴！”
吳秋香撓了撓頭，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師弟一個小少年，笑起來簡直是美玉生輝。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能令人驚豔。
“啊！對啊！那該不會沒賣完吧？”吳秋香也懊惱了起來，剛纔的喜悅一掃而空。
只可惜杜塵瀾不能拋頭露面，且他年紀尚幼，不免會被人看輕。
“五少爺！今兒早上出府前，三太太再三囑咐，要早些回府！”
“那不然明兒還是我去走一趟！你幫我向夫子稟明，我遲一會兒來私塾！”吳秋香還是決定親自出馬，這可是正經的營生，他日後讀書的花費可是都指着這營生了。
吳秋香有些犯愁，他們家的院子小，春日裡還好，豆乾做了放一日也不會壞。但天氣一熱，就只能半夜起來做。夜深人靜的，一點細微的動靜都顯得格外清晰。
“不是！還是等明兒再說吧！”
吳秋香深深點了點頭，他爹那老實巴交的性子，他自然明白。指望他爹去察言觀色，與那些掌櫃的周旋，是不可能的。其實若是換了杜塵瀾，那倒是極爲合適的。
“師弟，照這樣發展，咱們明日是否應該提價了？”
“今兒我和我爹挑着豆乾出門前，隔壁院子的尤大娘還躲在院門後好奇打量來着，看來日後確實要小心些。若是豆乾的生意不錯，總會惹來宵小。”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吳秋香交好的同窗，三天兩頭往吳家跑，就有些奇怪了。今日此人或許是好奇，但日後他往吳家去的次數總不會少。時日一長，旁人總能覺察出什麼來。
“因此明日去打探情況也十分重要，咱們得知道這些豆乾是否都賣了出去。能不能漲價，得看這些掌櫃的態度。不過這些掌櫃的都是人精，也是知道咱們打算的。若是咱們沉不住氣，那提價的事兒，或許不能成！”
“咱們也別杞人憂天，先掙銀子要緊！今日還是做一百斤，看看明兒的情形再說。”杜塵瀾嘆了一聲，那些事兒還是等日後再想法子，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將豆乾的生意先做起來。
他撩開車簾子望向上方那小小的牌匾，這裡畢竟不臨街口，有些僻靜，醫館的門面也不大。
再者每日挑豆乾出門，即便籮筐裡用布蓋着，旁人也會好奇，根本瞞不了多久。若是豆乾生意不錯，賺得多了，不知有多少人眼紅。
他想到了巴豆，今兒回去，父親或許就能查清巴豆的過往。若是沒問題，正好替他辦事。實在不成，還有洗月。只要他將細節都交代好，洗月應該不至於這般愚笨。
“只是將豆乾提前賣完，咱們還不知道生意到底如何！”
又與吳秋香討論了幾句，杜塵瀾便帶着洗月先回府了。坐着馬車經過那蔣家醫館前，杜塵瀾叫停了馬車。
吳秋香有些疑惑，“並沒有，那些掌櫃的沒有提及這個。其中幾家買了不少豆乾之後，我和我爹就離開了，並沒有耽擱！”
杜塵瀾沉思了一瞬，“師兄可有提過你們的住處？”
這些掌櫃其實也是試水，或許覺得這是個新鮮吃食，價錢也不算貴，因此先買了下來再說。不知吳家住處，便也不會尋來，只能吳家自己再次送貨上門。
經杜塵瀾一提醒，吳秋香也終於憶起這事兒了。
杜塵瀾看了一眼吳秋香，有些無奈。今兒吳秋香就沒來私塾，明兒若是再不來，那就說不過去了。再者明日夫子就回來了，吳秋香也沒這個膽子再請假。
杜塵瀾失笑地搖了搖頭，在母親那兒被嫌棄的洗月，到了吳師兄這裡，照樣被嫌棄。
杜塵瀾搖了搖頭，“不成！這麼吧！我派一名隨從與伯父同去，讓他明兒一大早就去你家候着。”
再者那邊的院子又捱得近，一牆之隔的小院子，誰家有個什麼動靜，自然會發覺。院牆雖然砌得高，但也防不住宵小。
杜塵瀾突然想到他今兒去吳家之時，吳家隔壁的院門打開了一條縫，似是有人從門縫裡往外偷看。
吳秋香這會兒還過來私塾，一是爲了告訴杜塵瀾這個好消息，二是爲了詢問杜塵瀾明日賣的價錢。
“洗月？”吳秋香望了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洗月，不禁皺了皺眉，這隨從可不太機靈。
豆乾被偷了事小，但被人學了做豆乾的步驟，這事兒就大了。
可明日是一定要去試探這些掌櫃態度的，若是隻有吳父一個人去，杜塵瀾還真放心不下。
“師兄！咱們這兩日的動靜或許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師兄還是警醒着些。注意竊賊，可莫要被人將豆乾的法子給偷學了去。”
見杜塵瀾要下馬車，車伕有些爲難。剛下學已經耽誤了一會兒工夫，這會兒五少爺又不知要做什麼。若是再晚了回去，三太太難免要問責。
他可沒忘上個車伕是怎麼被捋了差事的，偏偏這位小爺就喜歡亂跑。
“只是進醫館看看，耽誤不了多少時辰！”杜塵瀾安撫了一句，帶着洗月就跨進了這小小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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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