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命運沿着原著發展, Olivia得知他已經恢復了名譽,並且向哈利表明了他的教父身份。這是一堂草藥課之前,在去城堡外花葯房的路上, 哈利閃着碧綠的眼睛告訴Olivia的, 他有些羞澀地笑着, 掩不住喜悅。德拉科對此嗤之以鼻, 他本來就討厭小天狼星, 現在因爲哈利的原因只怕都不想承認與小天狼星的親戚關係了。
Olivia對此沒有太大的感覺,她現在的心情就如同初春的天氣,度過了冰封千里的嚴冬, 很是釋然;可是萌動的大地上有不知名的草木,蠢蠢欲動——卻到底還沒有綻放。
草藥課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Olivia幾乎是一下課就衝出了花房, 可還是看到了某個黑色的身影。
那人抱臂倚在花房的牆邊, 他半低着頭,黑色的發微微垂落遮去臉上神情, 薰衣草色的天空在他背後上空暈染開來,似乎是感覺到Olivia的注視,他慢慢歪過臉來,清矍的眉目裹着幽深的視線向着她深深投射過來。
這一剎那,天地無聲, 歲月止步。
Olivia心中猛然一動, 她握緊了拳,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忍着不去顫抖, 她還沒想好究竟是裝作沒看到走開還是如往常一樣嬉皮笑臉地纏上去, 就看到那人已經動了。
斯內普教授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停在Olivia身前的時候, 她彷彿聞到了雪中青松的清遠氣息。
“先生。”Olivia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他那麼高,站得離她那麼近,如果不離遠一點,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可是退後的那一剎那看到斯內普教授黯淡了的眼神,Olivia竟又不由自主地站回了原來的位置——甚至比剛剛還要靠近,她的鼻尖差一點碰到他的衣襟……這樣親密的距離……
不由自主地退開,又不由主地靠近。她這是怎麼了?
斯內普教授不動聲色地注視着Olivia這一系列的動作,直到她乖乖地站回到他身前來。望着女孩自我鬱悶的模樣,他將手虛握成拳,擡到嘴邊,輕咳一聲,掩去脣角的一絲笑意。
“走吧。”簡單地扔下兩個字,斯內普教授舉步先行,走了兩步發覺身後並沒有女孩跟上來的輕輕腳步聲,不由得蹙起眉頭回身瞅着Olivia,無聲疑問。
Olivia將手在背後握在一起,側着頭避開斯內普教授極具穿透力的視線,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我……我要等德拉科一起,您……”
斯內普教授聞言挑起一邊眉毛,眯着眼睛盯着Olivia看了好一陣,平靜地走回她身邊,平靜地說道:“好。”
口胡!!!這是讓你先走的藉口好不好?!!不是要留下你一起等啊!!!一萬匹草泥馬奔騰咆哮着從Olivia心中洶涌而過!!!
已經有收拾好書本的學生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攝於教授大人的威力,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望過來,只是貼着另一側的牆根悄悄往外溜,但是卻沒法管住自己的眼睛,幾乎每個學生都偷偷瞅着Olivia與斯內普教授,一旦覺得溜到了安全範圍就開始了各種討論……
Olivia內流滿面地聽着同窗好友自以爲很小聲的八卦聲,提心吊膽地瞅了一眼教授,卻發現斯內普教授面色平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Olivia就是有一種斯內普教授現在心情很不錯的錯覺……嗚嗚,這是多麼可怕的錯覺!!!她都已經被嚇到神智不正常了嗎??!!該死的德拉科那小子究竟在裡面磨蹭什麼!!!等他出來一定要把他的臉擰出花來!!!
正想着,一個鉑金色的腦袋探了出來,德拉科一眼看到斯內普教授,又看到Olivia,立馬心領神會地跟隨衆人溜到了另一邊的牆邊,指揮兩個胖孩擋着他悄悄往外挪。
Olivia第一反應就是望向斯內普教授,卻看到斯內普教授也正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Olivia渾身一激靈,不假思索得跳到對面,衝破胖孩戰線,一把扯住德拉科的胳膊,壓低聲音怒吼道:“小子!你敢走姐姐我打折你的腿!!”
德拉科一陣顫抖,硬着頭皮一擡眼,正看到斯內普教授似笑非笑的模樣,立馬反身巴在牆上,哀嚎着,“斷腿總比沒命強!”死死垂着頭,一副與死神拔河的模樣搶救着自己被Olivia拽住的胳膊。
Olivia望着一下子跳出八丈遠,留下滾滾黑煙而去的德拉科的背影,迎風流淚……
“先生……”Olivia望着突然欺身過來的斯內普教授,舌頭打結地質問道:“有……有……有事?”
斯內普教授眯起黑眸,一言不發地伸出手去,就在要觸到Olivia小手的前一刻停住,以一種邀請的姿態滯留在半空中。
這個是……牽手的意思嗎?
Olivia偷偷溜了一眼斯內普教授,卻發現他脣角緊抿,眼神卻落在不知道什麼地方,高傲的側臉上有一種僞裝的漠然。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毫無徵兆地痛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白皙的小手已經主動放到了寬厚的大掌上。
斯內普教授手微微一顫,反應迅速地將Olivia的小手握緊,轉身拉着她向通往城堡的草地走去。
Olivia似乎聽到斯內普教授“哼”了一聲,據她推測,大約是“算你識相!”的意思……
……
Olivia有些無語地迎着料峭的晚風,跟隨着斯內普教授繼續散步——他們已經繞着城堡裡的湖轉了五圈了,從夕陽西下一直轉到彎月東出……
“先生,有事嗎?我還有功課要做……”思量半天,Olivia總算是找了一個比較正當的理由。
斯內普教授終於停了下來,用一種睥睨的眼神瞅着Olivia,薄脣微動,吐出兩個令Olivia噴血的字,“運動!”
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先生,先生,您自己來運動就好啦——我健康的很,根本不需要額外的運動了……喂喂,鬆手停下來啊!很晚了,我答應了小哥哥一起吃晚飯的……”
斯內普教授猛的停了下來,背對着Olivia攥緊了她的手,直到她喊痛才一言不發地鬆開,沉默着大步離開了,瘦削的背影有一種強自按捺的憤怒。
手被鬆開的那一瞬間,Olivia的心也空了一下。
她望着斯內普教授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嘶吼吶喊着不要讓他離開——可是她的守護神,銀色的狐狸在眼前一閃而過,她定在原地,一步也無法移動。
她慢慢坐在湖邊的草地上,閉着眼睛將頭埋在膝蓋間,心裡酸得發脹,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偏偏眼底乾涸,一滴淚水也無。帶着水汽的夜風從湖面上吹拂而來,如同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摩挲着她的發,她裸露在空氣裡的脖頸,激起一陣細小的疙瘩……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她就很害怕和斯內普教授單獨相處,可是害怕什麼,她說不上來——似乎是屬於生物的本能,她覺得再接近就太過危險了,所以要逃開,不顧一切地逃離……
就像是已經不小心來到了沼澤的邊緣,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她從來不是無私的人,但她也不是卑鄙的人。她的一生中有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比如斯內普教授,比如雷古勒斯,爲了對方,她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理性的生命。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給某個人這樣的權利——只是情感的波動就足以完全控制她,只要一眼就足以殺死她……
她珍惜着那一顆脆弱的心,重於生命,重於所有——所以,守護神告訴她,她不愛。
可是,她不是不能愛,不是不想愛,而是——愛不起。
Olivia將自己埋在一片黑暗中,腦海中一忽兒想到去年的自己是怎樣纏着斯內普教授講出那自以爲是的愛,一忽兒是斯內普教授彎下腰來在她脣邊落下一個涼涼的吻,一忽兒是他大步離去的背影……
“起來!”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Olivia忍不住勾起嘴角,這種命令式的語氣除了斯內普教授不做第二人想。她仰起頭來,歪着腦袋,瞅着黑麪黑口的某人,撇撇嘴委屈道:“爲什麼別人的男朋友都會很溫柔,你卻總是兇巴巴的?!”
斯內普教授的眉心頗爲糾結地跳動了一下,他很是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盯着Olivia,語氣更兇更冷得重複着,“起來!”他的視線落在女孩長長的睫毛上,現在,聽了他的話,那長長的睫毛如同受了驚的蝴蝶翅膀一樣顫抖着垂了下去,似乎下一瞬間就會有晶瑩的淚水滾落下來——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補上了一句,“地上涼!”
雖然還是兇巴巴的語氣,似乎還多了幾分不耐煩,可是Olivia卻一瞬間笑了出來,彷彿心中有無限歡喜,如果不這樣笑着讓那喜悅流淌出來,就沒有辦法呼吸了一樣……女孩潔白的面頰映着清皎的月光,有種令人心碎的美好……
斯內普教授的目光柔和下來,可是下一瞬,他似乎是想起了方纔的不愉快,眼神又變得幽深複雜起來。
他的情緒變化想來內斂,有的時候幾乎難以察覺,但是Olivia卻不可能不懂——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懂。
Olivia望着斯內普教授,歪着頭瞅着他,一直看到他不自在地側過臉去,而她捂着心口俯下身去——原來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只是皺一皺眉頭就讓你痛不欲生,若是脣角微彎便令你甘願沉淪……原來,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
她站起身來,走到斯內普教授身邊,輕輕拉着他的手,低頭微微笑道:“先生,如果有一天我會愛上某個人,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斯內普教授渾身一震,伸手鉗住她的腰向上提拉,迫使她仰起頭來,小巧的下巴在月光下越發玲瓏可愛。他幽深的黑眸直直望入那湛藍色的眼睛,聲音急迫,甚至帶着幾分凌厲,依舊是命令的語調,“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Olivia心中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她安撫地握着斯內普教授的雙臂,仰頭毫不避讓地望着他的眼睛,讓他看到她的心甘情願,“如果有一天Olivia·布萊克會愛上一個人,那一定會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誓言擲地有聲,天上明月爲證!
這一刻全世界靜謐。
斯內普教授將嬌小的女孩狠狠按入懷中,兩顆心在一起跳動,他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帶着一絲不自覺地顫抖,低低道:“不要騙我。”
這是威脅,也是……祈求……
Olivia在這個溫暖而充滿力量的懷抱中眨眨眼睛,她似乎……開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