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是這兩小子!你這是帶我來認他們的門兒來的!”老人終於明白哈吉的意思了。
那兩個偷車賊關上籬笆門後上車發動,騎着兩輛摩托車一路駛上公路,往遠處開走了。就在那兩輛摩托車駛過哈吉和老人藏身的地方時,哈吉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犬類屍體氣味和冰箱裡的寒氣。果然,這兩個傢伙這是去銷髒了。
估計這兩個傢伙被哈吉咬的這幾下去醫院花錢不少,他們可能打算銷髒後拿錢治病。也不排除這兩個傢伙被哈吉咬怕了,準備銷髒後拿了錢跑路的可能。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的話,哈吉就要趕緊動手了,否則這兩個傢伙就再難找到了。
等這兩個傢伙走了之後,哈吉和老人這才走了出來,看着兩個偷狗賊離開的方向。
“我給打個電話,報個警,你是這個意思不?”老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年機,就準備打電話。哈吉見狀趕緊站了起來,一下子把他的手給按了下去,然後哈吉直接轉過頭,向着那兩個偷狗賊離開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向前走了幾步,再回頭看着老人。
“哎哇,狗兒啊狗,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追得上這兩個傢伙啊!”老人明白了,哈吉這是要他跟上去,可老人自認爲他追不上摩托車,有些發愁了。
哈吉也能體諒老人的心思,可他覺得如果現在就單單打電話舉報這兩個偷狗賊的話,很可能就沒法挖出他們的下家,也沒法找到那些髒物了。可假如這兩個偷狗賊一去不回呢?那他不是白忙一場?而且這兩個傢伙騎的還是摩托車,在路上留下的氣味有限,如果不趕緊追蹤的話,搞不好就再沒法追尋到他們的蹤跡了。想到這兒哈吉急得在原地直轉圈,一時卻想不出好辦法來。
“狗兒啊,要不就叫你小黑?要不你先追下去,回頭等找到地方了,再回來找我?”那個老人倒是蠻有悟性的,很快就看出來哈吉在急什麼,並且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哈吉一聽興奮的朝老人叫了一聲,然後撒開腿朝那兩個偷狗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那老人看到哈吉離開後禁不住搖了搖頭,然後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由於那兩個偷狗賊剛離開不久,所以摩托車和車上死狗的氣味兒還是很明顯的,儘管哈吉奔跑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摩托車的速度,但憑着哈吉現有的速度和嗅覺還不至於失去了目標。
哈吉一路在路上狂奔着,藉着風中飄來的氣息確定着方位,很快就跑出了十來裡地,累得哈吉不得不張開了嘴,把舌頭吐出來散熱。狗就這點兒不好,跑熱了只能伸出舌頭來散熱,皮毛上卻一點兒汗也排不出來。這也是爲什麼狼在寒帶生活的居多的原因,熱帶實在是不大好生存啊。
拐過了幾個路口,前方就是一個繁華的縣城了。哈吉正往前跑着,就見遠遠的那兩名偷狗賊已經從路對面騎着摩托車返回了。哈吉見狀趕緊跑也了公路,避免被這兩個傢伙發現。畢竟公路上奔跑着的一條黑色的大狗還是很明顯的,哈吉可不想太暴露自已的行跡。
不過看那兩個傢伙有說有笑的樣子,哈吉感覺他們這次應該是收穫不錯,心情很好的樣子。再看他們返回的方向正是那座土坯房小院的方向,也似乎並不是要逃走的模樣。這下,哈吉倒也放下了一半兒的心。等那兩個偷狗賊離開了之後,哈吉才返回公路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縣城裡面。
縣城畢竟不同於鄉村集鎮,哈吉進到縣城裡面之後是非常的小心的。他既要儘快在那兩個人的氣味消失前找到他們的銷髒地點,同時又要避免被街上不友好的人敵視和傷害,所以他一路走來都小心翼翼的,既要搜尋那兩個偷狗賊的氣味,又要留心着路上的人和車輛。時不時的,哈吉還要繼續使用上次的跟蹤大法,僞裝成某個散步的人跟在那人的身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這小縣城不是大都市,倒是沒有太多的人關注流浪狗的事情,一路走來哈吉還見到了幾條流浪狗,倒是大大方方的樣子。就這樣哈吉一直循着氣味走到靠近縣城中心的位置,終於找到了那家銷髒的所在,一家明目張膽的狗肉館兒——佛跳牆!
這家店的名字倒是挺讓人吃驚的,直接就把“聞見狗肉香,神仙也跳牆”這句話給用上了。只是相信到這裡來的人可沒有神仙,貪吃的人倒是少不了的。
其實離這家狗肉館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哈吉就聞到狗肉的味道了。那種味道對哈吉怎麼講呢?就彷彿是人類看到同類的死屍時的那種心理感受,就算哈吉想要回避都回避不了那種物傷其類的心理。
更瘮人的是,幾條被扒掉狗皮的狗屍體就那麼大張旗鼓的掛在門口的鉤子上,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從那幾只狗子瘦小的屍體上看,它們絕對是從鄉下偷來的看家狗,根本不是用來肉用養殖的肉狗。而在門左的幾個籠子裡,幾條失魂落魄的狗子正渾身哆嗦的往外看着,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奈。只可惜來來往往的人們似乎都對這些習以爲常,根本就不會有人多看這些可憐的狗子一眼。
哈吉知道這事兒難辦了,從這家店開的位置來看,狗肉店居然敢直接開在縣城的繁華地段,似乎真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否則的話,只要有個部門派人查,一定能查出來這個問題的,除非沒人查,或者查了也沒事。
怎麼辦?接下來自已是不是該想辦法舉報一下?可是這樣的舉報有用嗎?算了,不管怎麼說那兩個偷狗賊的事情是確定的,看看舉報後會不會有結果吧。如果沒有的話,哈吉只好再做打算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掌櫃模樣的光頭大漢從狗肉店裡走了出來,過來拿掛在門口的狗肉了。看到店門外站着一條大黑狗,而且還一直傻楞楞的看着店門口掛着的狗肉,立刻就對哈吉動起了心思。
只見這傢伙四下看看沒什麼人跟着哈吉,居然用手裡的狗肉逗弄起哈吉來了。而他的另一隻手卻伸向了肉案下面,伸手拈起了一根鋒利的鋼鉤。哈吉雖然沒看見他那隻手拿鐵鉤,卻聽見了鐵鉤金屬碰撞的聲音。
哈吉朝對方呲出了白牙,眼中的兇光駭得光頭大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過哈吉也知道這裡是個是非之地,還是早點走的妥當。所以哈吉趁光頭大漢稍微發楞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這裡。還是那句話,在這個場合之下對方傷了哈吉未必有人會給哈吉說句公道話,但如果哈吉咬傷了這個光頭男,呆會兒掛在鐵鉤上的屍體就會是哈吉了。
哈吉直接出了縣城,按着記憶的方向走小路直奔那兩位老人的家。這就是哈吉的強項了,他可是擁有人類思維的,是懂得方向和距離的關係的,所以他不用像尋常的犬那樣還要完全靠嗅覺,需要繞遠跑上好大一段距離才能找到地方。
可是等哈吉從另一個方向回到這對母子的家,這才發現那位老人居然不在,只有他的老母親自已在家裡。而且別看那位老人顫顫巍巍的不大利索,居然還自已燒火熱了飯,正在等自已的兒子回家。
“呀,你咋自已回來了呢?我兒子呢?你沒看見他?他騎車子出去的!”哈吉感覺這位老人似乎根本就沒把他當成一條狗,而是把自已當成是一個人了,直接用說話的方式和自已溝通。不過這也更好了,最起碼哈吉不用再想辦法和對方溝通了,對方所說的話哈吉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哈吉一聽老人這麼說,立刻就明白老人應該去村口等自已了,於是哈吉轉頭就往村口跑,打算去找找看。果然等他跑到村口的時候,遠遠的正看到老人站在村口的公路邊等着自已,身邊還放着一輛老式的帶後座的自行車。哈吉趕緊跑了過去,然後還汪汪的叫了老人兩聲。
老人轉過頭來,一看朝他跑來的是哈吉,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一邊朝哈吉彎下腰來撫摸哈吉的頭,一邊跟哈吉說道:“我還以爲你得從這邊回來呢,我正在這兒等你呢。這不,我把車子推出來了,有這個去哪兒都方便了。”
哈吉被感動了!這位老人真的很淳樸啊,居然認真的等在這裡,哈吉都對自已接下來需要利用老人實施自已計劃的想法有些爲難了。他很擔心自已的計劃會給老人帶來麻煩,但卻又不想放過那兩個偷狗賊,以及那個非法收購狗肉的肉販子。算了,回頭把老人帶到那家店去,讓老人自已去決定好了。
哈吉覺得那兩個偷狗賊今晚不會離開,現在的時間又到了晚飯時間,他實在不好意思就此拉着老人去縣城裡再跑一圈,於是哈吉乖乖的跟着老人回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