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氣憤的是,這些人還聲色犬馬,揮霍無度,過着極爲奢侈的生活。就拿新可來說,他一天的收入可趕上好多人一輩子的收入。就連他手下的馬仔隨便打賞一次,也是以萬爲單位的。
有錢了之後哈吉也從沒見過這些人幹什麼正事兒,整天除了吃飯喝酒,就是出去打獵、釣魚,或者找女人泡酒吧取樂,整天介在外面胡天胡地。可偏偏新哥這樣的人還有一個警察的身份,這真是譁天下之大稽。
除了鬥狗贏的錢之外,新哥其實還有一個很大的來錢渠道,那就是位於他別墅前院的那個汽車修理廠。表面上看,那是一家正規的汽車修理廠,實際上哈吉呆久了才知道,那個修理廠其實是盜銷車輛的銷髒窟!一些通過違法手段弄來的髒車到這裡改頭換面,然後由新哥通過關係給這些車子弄個正規的身份再賣出去,可以說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光哈吉就看見過好幾次新哥給手下的人分錢,以及給官面上替新哥辦理車務手續的公務人員拿好處費。光看那一沓沓的鈔票就知道,這生意是多來錢了。
除了新哥之外,那個六子也是一樣的貨色。他經營着一座礦山,哈吉在新哥他們吃飯喝酒的時候聽到他吹噓,他是如何通過關係超範圍開採,然後又是如何通過關係找門路,把那些品位不高的礦石給高價賣出去的。甚至在發生了礦難事故之後,他也有本事搞定遇難礦工的家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此之我,哈吉還從捷克狼犬那裡知道了新哥等人是如何對待那些鬥犬的。在哈吉來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條鬥犬都死在了新哥所進行的鬥犬比賽中。來得短的鬥犬,半年不到就死了,來到這個世界上才兩年左右。像捷克狼犬這樣天賦異稟,已經快三歲的犬能連勝十場,已經是極爲特殊的例子了。可接下來捷克狼犬還能勝幾場,能不能活着從鬥狗籠裡走出來,卻很難說了。
再想想當初那頭聽從新哥的命令圍堵哈吉的細狗,雖然說正是因爲那些細狗的緣故才導致了哈吉被擒失去自由,但這命令畢竟是新哥所下的不是?那頭可憐的細狗腿斷了不但沒有得到救治,還被新哥直接開槍打死,然後淪爲了他們的腹中餐,這豈不是沒有了狗權!?
可以說,新哥和六子這兩個傢伙就是這些人中爲首的兩個惡棍。至於其他幾個人,老金,只不過是擁有訓練鬥犬本事的一個混子而已,這一點看私下裡新哥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了。更何況這傢伙和那兩個下賤的女人搞得那些胡天胡地的事情,連哈吉都覺得牙磣。小磊那幾個馬仔也一樣,跟在新哥後面爲虎作倀,全是新哥的幫兇和狗腿子,論起來也是重罪。
既然如此,就這麼走豈不是太便宜這夥人了?這樣想着,哈吉的目光落到了路虎車的手剎按鈕上了。
哈吉早就看明白這車的手剎是如何操作的了,簡單得很,只不過輕輕一勾就可以解除手剎。既然新哥一夥於私於大義都有虧,哈吉就決心在臨走前好好報復他們一下,也給他們留點念想。
哈吉伸出爪子用力一按,便直接啓動了車子。這車採用的是感應鑰匙,因爲這一帶根本就少有人來,所以這輛車的車鑰匙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放在車內,這就給了哈吉足夠多的機會。接着哈吉又按下了手剎按鈕,然後把檔位掛進了行車檔。
此時,正在湖邊釣魚的新哥等人已經聽到了路虎着車的聲音。衆人扭回頭來詫異的看向車的方向,卻根本看不到車裡有人,更不知道是誰着的車。而此時哈吉已經溜到了駕駛座的位置,他也不去扶方向盤,只是用頭擋住已經開啓的車門,然後後用後腳踩下了油門。
已經開始往坡下滑的路虎車一下子來了勁頭,忽的一下提起了速度往坡下衝了下去。新哥等人這才知道壞事了,可再想過來控制車已經來不及了。路虎迎面的幾個人看見車子朝他們疾速衝來,嚇得他們也顧不上收拾釣杆和漁具了,一個個屁滾尿流的往兩邊躲。好幾個連滾帶爬的弄了滿身的泥水,好不容易躲開了路虎車的衝撞,然後路虎車帶着着發動機的嘯音一頭扎進了湖水裡,激起巨大的一片白浪。
藉着路虎落水的機會,哈吉從敞開的車門直接跳了出去,落進了湖水裡。路虎車倒是沒馬上沉下去,而哈吉則優哉遊哉的浮在水面上遊着,還忙裡偷閒的扭過頭望了望站在岸邊的,極爲狼狽的新哥等人。
到了這個時候,新哥也有點明白過來了。剛纔路虎衝過來的時候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車裡邊除了哈吉這個活物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那這車落水的原因也就沒別人了,很有可能是哈吉給搞出來的。
可是一條狗就算再聰明,居然還能把車開動了?這實在是新哥所不能理解的。就算之前老金和他說哈吉很聰明,要小心從事,他也只以爲哈吉比一般的犬聰明一些而已。如今看到可能是哈吉把自已的車搞進水裡去了,他一邊心疼之餘,一邊既憤怒又好奇。
“黑狼,回來!”看到哈吉落水後不慌不忙的在水裡遊,新哥抱着一線希望朝哈吉叫到。假如哈吉願意主動游回他身邊,那就證明哈吉可能是誤操作了汽車,頂多讓他有點損失罷了。如果哈吉不願意回來,那豈不是就可以證明自已的車落水就是哈吉這傢伙乾的!?
哈吉當然不會回來,他現在已經自由了,幹嘛要回去自投羅網呢。不僅他不打算回去,他還好整以暇的轉過身來,朝新哥等人大聲的叫了起來:“歐歐歐~~~”
叫完之後哈吉又轉過身去,向着自已提前看到的目標遊了過去。哈吉的叫聲中充滿了憤懣和不甘,甚至還帶着點斥罵的味道,簡直是個人就聽得出來。再看哈吉的遊動方向,分明是往湖東方向的一處岸邊游去的。那邊上岸之後就是一片荒野和樹林,只要哈吉鑽進樹林之後就再也不可能找得到了。
“唉,我讓你當點心,你就是不聽。得,還是讓這條黑傢伙給騙了!”老金一邊摘去身上的草屑拍去泥土,一邊帶着點幸災樂禍的口吻對新哥說道。
新哥立時轉過頭來,對老金怒目而視。這些日子老金夜夜笙歌,整個人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灰敗的煙鬼樣的神色,被這樣的人在這個時候挖苦一句,新哥心裡的滋味能好纔怪呢!
新哥自然不會認爲是自已的不是,他只怨這些日子老金天天吃他的喝他的,卻只顧和那兩個爛貨胡天胡地,卻耽誤了幫他訓練哈吉的事情。如果老金拿了自已的錢能盡心盡責的訓練哈吉,八成哈吉也就不會逃跑了。
“別的廢話先別說,我就問你有辦法把它抓回來嗎?”新哥也不接老金的話,而是惡狠狠的問老金道。
“這怎麼抓啊!咱們一條狗沒帶,這傢伙跑起來那麼快,跑了可就逮不回來嘍!”老金渾然沒感覺到新哥身上的怒氣,仍舊帶着一點旁觀者的態度調侃道:”值好幾十萬喲,賽級的拉布拉多犬,就這麼沒了。這個是實打實的幾十萬,不是鬥犬炒出來的價兒喲!”
看到老金擺出這副模樣和腔調,新哥的眼睛裡似乎有火苗在閃着。這些日子他幾乎都沒睡好覺,甚至幾乎把自已的家都讓給了老金這個傢伙,任他胡天胡地。誰料想等出了事了,這傢伙卻依然還這麼揶揄自已,這讓他能不憋氣發火麼?更讓他生氣的是哈吉,他自問對這條黑狼不錯,好吃的好喝的都給了它,可怎麼養了一個月就是養不熟呢?剛纔那傢伙在水裡朝自已那幾聲叫,分明是在朝自已示威呢,這讓他怎麼能忍?
老金不是沒看到新哥眼裡的火苗,不過這傢伙可能是這些日子過得太逍遙了,或者是礙於那兩個相好就在身邊,又或者是因爲他現在自認攀上了六子這個新的大樹,所以對新哥的態度就變得有點不尊重了起來。再者他認爲正是因爲新哥不聽他的話,才導致哈吉得了機會逃跑的,連他也是受損失的人,所以他覺得有必要給新哥亮明自已的態度。
“哎,小新,小新,還有老金,這是怎麼了,都是自家兄弟,鬧什麼彆扭啊!”看到新哥和老金鬧僵了,六子在一邊趕緊開口勸解道:“事情還沒鬧到那一步不是,還有補救,咱們給那條黑狼逮回來就是了。”
“逮?怎麼逮?只剩這些人誰能比一條狗跑得快?”老金好死不死的,居然在這時候又頂了六子一句。
好在六子知道這個時候什麼事情最重要,被這個只會養狗訓狗的傢伙頂了一句,居然難得的沒有反擊。不過他顯然也不打算搭理老金了,而是開口對新哥說道:“讓我手下人趕緊開車去那邊封堵,他們手裡還有傢伙,不讓那黑狼上岸就是了,只要它在水裡,咱們就有法對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