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莫愁失落的道。“他昏迷的時候,我天天都守在他身邊。
腦海中迴盪着謹哥兒重傷時血糊糊的樣子,心就跟被人使勁捏着一樣,悶疼悶疼的。
聞言,君無憂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脣角勾起一抹苦笑。
虧他還覺得自己有機會,莫愁就是忘記了楚謹的情……給他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可是競爭還沒開始,他就輸了。
“我雖然跟楚謹交往不多,但也能看出來,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君無憂黯然道。
他不想看到莫愁不開心。
莫愁想要的東西,他想親手奉在她面前,即便她想要的是別的男人。
他只想讓她笑,讓她開心。
哪怕只能遠遠的看着。
莫愁恢復神智不久,所以對話語的理解都是字面上的意思。
君無憂知道,強忍着心酸跟她掰碎瞭解釋。
“他應該是怕你會不喜歡他,或者是怕他的樣子會嚇着你,也可能怕你會因爲他現在的醜陋模樣而漸漸的厭倦他。
所以,他纔會在你面前變了態度。
想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重新選擇愛人,選擇要嫁的人的機會。”
“是這樣嗎?”莫愁沉吟,好看的秀眉都要擰城麻花了。
“可是我只會嫁給他啊。我知道我以前一直喜歡的,愛的,想在一起的人都是他。
我雖然很多事情不記得了,可是。
這裡是不會錯的。”
莫愁說着就摸着自己的胸口,態度很是堅。
她知道,她的小冊子裡記下的都是她懼怕忘記的東西。
她忘了曾經的感情,可是卻沒忘記服藥時祖爺爺跟她說的話,所以,她知道她會忘記什麼,才珍而重之的寫下那些東西。
那都是從小到大她和阿謹之間的點點滴滴。
而且,重新看到阿謹之後,她心中原本被抹去的影子再次出現,怎麼趕也趕不走了。
“師妹……只要你喜歡,師兄就幫你。”被萬箭穿心的君無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講這句話說出口的。
可看到莫愁眼中流露出的希望和笑意,他又覺得值。
“師妹你早些休息吧,一會兒我讓人將飯菜送到你的房間中,我先出去一會兒。”君無憂對莫愁說道,然後退出了房間,下去安排了膳食之後就匆匆出了客棧。
他要去找楚謹。
莫愁打開窗戶,倚在窗戶前跟馬上的君無憂揮手,她笑了,終於笑了。
君無憂對莫愁做口型:“等着我把他給你帶回來!”
依依不捨的挪開目光,轉頭策馬狂奔之後,君無憂的眼角有些溼,他擡頭看了看天,是落雨了麼?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割裂開來。
很疼。
疼入骨髓。
太陽落山之後,夜色就蔓延的格外的快。
廢墟,火還未滅。
君無憂匆匆趕到,看到謹哥兒在廢墟前斬殺了兩個人。
“你殺了他們!”這兩個人倖存者,人是君無憂找的,落腳的地點是他派人通知的處境。
“我給你線索不是讓你抓回來殺掉的!”真是……這樣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不殺留着幹嘛?過年?”謹哥兒的聲音滿是嘲諷,冰冷的跟隆冬的爽霜花一樣。
“他們活着,至少能……”
“至少能什麼?證明兇手不是大漢?”謹哥兒換頭看向君無憂,面具下的眼嘲諷意味更濃郁。
“他們活着,活着死,都是一樣。
就算是他們站出來說兇手另有其人,可背後人是死的麼?
一句被大漢脅迫就能解決問題。
既然要將滅門慘案的帽子扣在大漢頭上,那好,那我就做徹底些。”
再者,能留下來的人真的是無辜的麼?
背後的人可沒有那麼傻,讓幾個不能掌控的人活下來。
君無憂沉默了片刻,便道:“剩下的交給我吧。”
謹哥兒意外的看着他,他麼想到君無憂會主動捲進來。
“剩下的人我來殺。”他並不蠢,謹哥兒多說兩句,他便想清楚關節了。
“剩下的人不用殺光,我有用處。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回大雪山好好坐鎮。
我總覺得,這次魔門重出江湖……你們大雪山首當其中的便是他們的目標。
韓九就是例子!”
“嗯。”君無憂聽謹哥兒這麼說,便知道他早有安排,於是便沒有反對他的建議。
的確,韓九的事兒讓他夜不能寐。
韓九在大雪山可以說算是位高權重的人,可是他卻會魔功!
他都是魔門餘孽,那大雪山……君無憂簡直不敢深想。
“密諜司有線索之後會跟你說。”金隔熱又補充了一句。
“那就多謝了。”君無憂道謝。
謹哥兒擺手:“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是被對方算計的對象,就不用客套了。”
君無憂頷首,但他卻沒有離開。
謹哥兒眼角微挑的看了他一眼:“有事兒?”
君無憂正視謹哥兒,費城認真的道:“楚謹,你把莫愁往我身邊兒推,她很傷心。”
君無憂如何能看不出來楚謹的想法,以前楚謹可是把莫愁護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莫愁跟自己有過多的接觸。
可現在,楚謹竟然願意呆着莫愁來找自己,還對莫愁那麼冷淡。
“莫愁不是小貓小狗,你喜歡就將她禁錮在身邊,不喜歡就扔給別人。
楚謹,我是喜歡莫愁。
我愛她。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對她傾心了。
可是,我不要你將她讓給我!
她心裡裝着誰,願意愛着誰,是她的自由。
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無權干涉。”